窮天地踏著破碎月光直入小樓,幾個起落下來他已察知一樓並沒有人,天地透過朦朧漆黑望著往二樓的樓梯,再度的遲疑突然讓他有些瞧不起自己。
窮天地鼓足氣腳下似流雲般展開,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輕功感到讚許。
上了樓,對著正中央的房間他輕輕推開門,不想再躲藏的天地心中怒氣化作無形尖銳的殺氣充斥著整個房間。
房間沒有多餘的擺飾,床上的人也未闔眼只是端坐在那。
那雙眼,盛著微微映照的月光,眼底是月光的反映,但天地一眼便看穿在那背後其實是一雙漆黑窅明卻毫無生氣的眼。
窮天地與她兩人冷冷默視,誰也沒有先開口。
「呼!」有人突然向天地右耳吹上一口氣,天地心驚打破靜默,方轉過頭正想向左退卻,可又是那一雙眼,不帶嗔不帶怨,滿盈的卻是莫名所以的幽暗笑意。
月光未到的陰影雖遮去她大半的面容,但分明的睫卻拉住天地的動作,他從沒想到會是在這裡遇上她,鼻中滿是髮上的香氣,耳中卻只能聽見自己突兀紛亂的心跳。
這時窮天地才驚覺這女子之所以能暗藏這麼久並非是自己的大意,而是他完全聽不見她的呼吸聲即便是他們現在的距離近地只容得下一縷隨風飛散的髮絲。
「我可以為妳殺了他!」一句話帶著嘲諷的笑意滑膩著如糖,捲纏著若絲。
天地一個遲疑卻與姬日晞同時說出:「不必!」這時一聲輕笑伴隨著一聲嘆息迴盪在月光縷縷的靜謐中。
笑的人帶著纏骨的媚向窮天地道:「傻小子!我要幫的又不是你。」
這時窮天地方知自己會錯了意,但他聽著這女子說要殺的人是自己時心中竟全無恐懼,有的只是一陣又一陣迷惑著自己的香甜氣味。
天地沒辦法用任何有關情緒的用詞來說明心中的感覺但就是覺得這殺人的威脅像是一顆甜入心頭的糖,慢慢如蜜般溶化、蝕入骨髓。
但在下一個冷靜的回神瞬間下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念頭就像是瘋了一樣。
嘆的人不見起伏的語調帶著深不見底的憂傷向那女子說道:「你不也是想找這位公子嗎?」
窮天地聽姬日晞這麼說,心中突然洶湧翻騰,腦海中轉過數種從來沒想過的關聯來扣起自己與這女子的關連。但破滅的瞬間來得太快,下一刻天地又親耳聽著哪女子媚聲啟朱道:「沒關係!這小子也是別人丟給我的棋子,比起這個我根本不算認識的小子,我更喜歡妳!」
姬日晞道:「不必了!今天我只想和他談談,不會殺他也不可能讓他殺。妳先回去吧,不然真夢又要緊張兮兮的來向我要人了。」
那女子依舊讓面容羞澀在陰影中卻帶著露骨的媚說:「好吧!要是這小子讓妳難過,一定要告訴我。我幫妳報仇,反正這小子早晚會是我的人。」
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窮天地突然羞紅了臉,望著那女子隱沒在黑暗中,天地忽覺心上又有塊東西被抽走,空虛過後他仍然念著她帶來的那一分不可言喻的甜,完全忘了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姬日晞平板的聲音忽然將他拉回,只聽到她說道:「你要不要過來這裡坐下?」窮天地完全回過神來,他轉過身盯著姬日晞沉默著。
姬日晞又說:「那好,就保持這樣的距離吧。」
這時窮天地卻又向前走上兩步。
姬日晞心知他已闖入此地,絕不會希望無功而返。她知道天地正在等著機會,姬日晞嘆道:「如果我解釋,你會願意暫時放下這段仇恨嗎?」
窮天地一聲冷笑,「放下!如果是妳發生這種事妳會這麼做嗎?」
姬日晞經過一段沉默才說:「不可能!」
回得精簡扼要,但姬日晞心中卻將未說完的話繼續以畫面敘出,被火焚肆的殘敗小國漸漸浮上心頭,畫面帶來的沉痛讓她為這些年自己也漸漸成為幼時所痛恨的那種人感到羞愧,不過這也讓她更堅定地說:「我今日絕不會束手就戮,而且我也知道,現在的你沒有這種本事。」
窮天地不言不語中帶著默認的意味,姬日晞卻依舊藏著有情於無情的話語中敘道:「我想你一定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但這樣毫不思考就闖上小樓,叫做送死不是報仇。」
窮天地突然出了一身冷汗,雖然早知如此但當這些話從欲下手的目標口中說出時還是讓他心中忽覺膽顫心驚。
窮天地忽問:「為什麼?」
三個字徹底打破姬日晞心中最後防線,天地聽著她無波的聲啟口道:「我很抱歉!我並不知你父親他們是幾乎不涉江湖的平民。」
窮天地咬牙恨道:「所以如果是江湖人,你們也可以這樣下手嗎?」
姬日晞淡淡道:「對。」
沒有轉圜的語氣,讓天地怒上心頭。但隨著漸移的月光,天地卻在朦朧裡見到她深邃幽暗的眼中泛起一陣霧,霧結成露滑落毫無生氣的臉龐,滴落在她幾近乾扁手背的奇異刺青上。
眼淚落下的剎那撼動了整個靜默的夜,也搖動了天地心中的沉重,這時天地不用再問也知道眼前這人也不過是個身不由己的傀儡。
空氣中蔓延著相同不能撫平的哀傷,窮天地轉過身推開門想走,這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如果能就此丟開這肩上的仇恨那有多好。
方走出門卻又聽見姬日晞說道:「千萬小心風飛揚!就是玉歆悠背後的人,所有的人在他眼中只不過是一顆顆可用可棄的棋子而已。」
「是指鳳先生吧!」天地心中想著腳上卻沒停嘴上也沒回應。他只想早些離開這裡,踏出大門時窮天地突然又想到姬日晞最後說的話,心中卻是想道「就算是棋子,我這子落下,現在已經沒有理由再逃開了。」
走出門,轉過一個月光照不到的彎,心底還在嘲笑自己無可救藥的瀟灑時,一道凌厲的掌風已經撲面而來。
一樣的夜行裝扮,剽悍無匹的攻勢卻突然讓窮天地原以為已經消散但其實卻是暗蘊心底的怒氣勃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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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終於,節渟渠忍不住客店中沉悶的氣氛大聲喊道。隨著嘶吼節渟渠提步就往大門奔去,桴舟虛以及步飛盡熟練地一左一右將他壓制在地,闕淵嵩則是拿出半顆饅頭堵住他不斷碎唸的嘴。
赫溟煜原本以為節渟渠這舉對會讓大家士氣崩潰,但沒想到緊繃的氣氛突然讓渟渠這麼一鬧登時緩和不少,赫溟煜轉頭望向肅焱淼卻見他也只是微笑著點頭,沒多說些什麼。
在這緊張的時刻裡店中忽然走進一人,應該說是飄進一人,可出塵的身法掩不住他眉頭上難得的憂鬱。
尚風瀟進門站定後環顧眾人說道:「來了!人數出乎我意料,將近有一百五十多人,分四路向小鎮進發。但他們不知為何走得很慢可能是想佈置完成後才一舉進攻,其中領頭的有五個生面孔,兩女三男加上薜戾奪、安飛將、金羈俠八人,每兩人領一路人馬,其中安飛將和一個老頭一路;金羈俠和一位中年書生一路;薜戾奪和一隻大個兒一路;兩個女子則自領一路。只剩半個時辰。」
赫溟煜向尚風瀟點頭才向眾人說道:「各位!我易宗方從傷痛中走出,如今馬上就遇到第一個危機,我敢預見今後我們若決定復仇,那今日這些困境只會多絕不會少。我不敢奢求今日之戰或是以後遇上的爭鬥大家都能每戰必捷,但是我只希望今夜甚至更多以後我們將一起併肩度過的日子,所有的人!都要活下去!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在危機來臨時為了我們彼此,活下去!麻煩各位了!」
話說完客店中陷入一片沉默,接著一陣瘋狂的爆喝嘶吼附和回應著一個個不再膽怯的靈魂,一個個決心真正第一次為自己盡情揮灑的生命。
肅焱淼笑看著赫溟煜的背影,突然想起這時候罕見沉默的絕煙塵。回過頭卻見絕煙塵也正盯著赫溟煜,眼中卻是奇異的複雜光芒。
半數以上的人在客店熄去燈火後便到各自先前預定的埋伏點等待。留在客店中卻多是易宗的主力,共有三十人。
黑暗之中眾人忙著依先前計畫改變桌椅的擺設,這時賀慶光先向尚風瀟道:「瀟小!我還真佩服你妹妹,這麼縝密的計畫她居然排的出來!」
尚風瀟笑道:「別捧她!她人雖不在這,但她一定會知道的,決不能讓她太驕傲。」
元無疆也笑道:「慶少!這麼會算的女孩子可不好找,要是娶進門一定對你家生意有幫助,怎麼樣!」
賀慶光笑道:「說來說去都是錢,我猜想討這門媳婦的分明是你吧!」
說到這,尚風瀟沉聲道:「我還在這,你們說的這麼高興幹什麼!」正當大家以為風瀟動怒時,卻又聽他笑道:「但如果你們聘金誠意足的話…」
眾人聞言齊聲笑了出來,颯飄飆也嗑牙道:「連元胖這種人也行嗎!我真是看錯你了,尚風瀟!」
元無疆反駁:「我又怎樣!我要是不行,我還有個弟弟也可以考慮考慮,怎麼樣!尚親家!」
豐暈暴加入戰局道:「元胖!那你妹妹呢,乾脆親上加親,瀟小也算是有個不正當的正當職業呀!」大家知道豐暈暴在說尚風瀟的癖好又笑成一團。
定霙豪突然笑得奸詐道:「不成!不成!這元二妹已是心有所許了!」
這話一出,眾人登時鼓譟要他說明白,定霙豪還在賣關子時盛威鈞已先說:「我說!元家的準女婿是當大夫的!」
這話一出眾人驚聲不斷,元無疆也罵道:「不成!不成!泰晴朗太窮!」
大家又是一陣嬉鬧。元無疆為轉移話題趕緊又向尚風瀟問道:「喂!瀟小!啥時變成我家的事!快說,你妹妹許人了沒!我弟弟也只小你妹妹四歲,妻大姐!可以的!」
尚風瀟道:「小四歲!那不是和小瞿同年嗎?你真不怕你弟弟讓我妹妹給摧殘嗎!」
瞿震驚唸道:「把我扯進去幹嘛!我死都不要娶女人!」
金日觀笑道:「不娶女人?難不成娶男人嗎!」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瞿震驚惱羞道:「瀟小!他在問你,快回答!」
尚風瀟對瞿震驚的反應一笑置之道:「前些年我爹也有替她許了一門親事,本來兩家還以為他們是互相喜歡才這麼做。但沒想到過沒幾天我那刁蠻妹妹卻突然變卦,還以性命要脅。」
「性命!」元無疆道:「看不出你妹妹個性那麼剛烈!」
尚風瀟苦笑:「拜託!她是以我的性命要脅!她說如果不退親就要閹了我,讓尚家絕後!」話一說完眾人隨即爆出大笑。
高崩峯搬完最後一張桌子問:「是為了什麼才退親,總有個理由吧!」
尚風瀟停下動作回想道:「也不知道,只記得她那些天常往家中不遠的後山跑,回來後就是一個勁的哼小曲,除了退親的事外其他地方竟然溫柔的不像我認識十多年的妹妹…」
黑暗中眾人話題突然打住,大家都知道這些瘋言瘋語只不過是用來掩飾心底即將竄出來的恐懼,當無止境的漫談到達盡處後,這一切卻又像是揮不開的陰霾掩蓋四周。
嵐景飛嘆了口氣苦笑道:「哈!我居然在發抖!」黑暗中大家看不見彼此的眼,卻沒人恥笑嵐景飛,因為他們知道彼此都是一樣的害怕。
突然一聲鷹唳隨著黑夜的風傳來,嵐景飛走至門前一聲呼哨,一隻飛隼穩穩地落在他臂上。
大家都知道嵐景飛能用不同種類的肉餵食依此對他的阿飛下達任務命令,這一次的命令便是守衛。當牠飛進來就表示餓鬼幫的距離已不遠。
尚風瀟也走出門將耳朵貼在地上傾聽,沒多久兩人走回客店。他們都知道眾人明白他們的這些動作,微光中他們看不見眾人,但黑暗中的每一雙眼無不緊盯著他們。
嵐景飛抿著嘴點頭沒說話,尚風瀟則是淡淡道:「來了!四路包圍,他們知道我們還在這。」
韋覆雨聽完後摸著黑爬上屋頂點燃置於屋頂上的火盆,黑夜中火光熾盛,民屋中、樹林間、街道上不論是易宗還是餓鬼幫都看得見這一盆火,是示警、是宣戰、不同立場的人用不同想法解讀這夜中莫名耀眼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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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熊熊的火焰,我就好想吃雲湧烤的烤肉喔!」節渟渠透過小窗望著客店屋頂上的火光垂涎道。
尚風渺瞪著他說:「節渟渠!你少說幾句成不成,現在的什麼時候了!專心注意焱淼他們的信號!」
節渟渠又嘟囔道:「為啥我得和你們一塊行動?」
昭曌也瞪著他罵道:「囉唆!要不是我天門只剩下我、渺渺還有碧姊姊三人,不然我也不想和你這個娘娘腔同一組。」
節渟渠見昭曌兇霸霸又低聲回道:「妳才是男人婆吧!明明是女生還整天穿著男人的衣服。」
昭曌瞪了他一眼正想再罵卻讓窮碧落摀住嘴,窮碧落指指下面昭曌便知其意,原來易宗買下附近民房作為埋伏掩護之地,但屋中卻全無改動之處唯有將屋頂之上樑柱改造成能懹人躲藏。
原因在於預料餓鬼幫必會將附近民宅佔據為據點遂以附近幾間較易成為埋伏點的屋子做改變。
尚風渺望著下方仔細查看心知其中並無尚風瀟所說的八個帶頭人只有約十三個幫眾,心知餓鬼幫已明白客店中不可能讓所有幫眾進入,帶頭的人必定會帶著精銳先攻入客店,先逼出眾人再由外頭的埋伏一網打盡,所以她和肅焱淼等人便決定將客店做為主戰場並用桌椅創造出可配合眾人攻防的場地。
尚風渺又透過小窗耐心等待,過不久左邊的民屋小窗上忽有燭光出現,先閃滅了六次又閃滅了五次,原來易宗等人所準備的埋伏點分布客店八個方位,由尚風渺右邊的民屋開始計算能見的餓鬼幫人數,經過一個圓的循環再將人數依燭火明滅為暗號匯整於風渺所在地,這時風渺也知道其他人所能掌握的將近有六十五人加上在自己下方的十三人共有七十八人。
也就是說剩下的人若非藏於無法得知之處便是全部前往客店。而初估前往客店的將近有七十多人,雖高過當初判斷的戰力但尚風渺卻不憂心因為她早從赫溟煜口中得知此戰的關鍵了。
沒有激昂的吶喊,餓鬼幫眾人猶如不屬這世間的遊魂透過月光照拂魚貫進入客店,從大門、從窗戶如同水流向陷地般無聲輕巧不留窒礙般漸漸佔領這一切。
黑暗中眾人屏息藏住身形,大廳中央突然出現一點微弱火光,是火摺子!只聽得一人沉聲道:「鼎足!點燃火把!」
尚風瀟聽出說話者正是薜戾奪,手中飛蝗石挾帶破空聲而出,擦落的火摺子將熄的火也化做點點星光照耀靜謐空間。
「破你娘的大西瓜!」一聲怒喝發喊,定霙豪率先發難一腳踢翻一張桌子,桌腳連接的繩子拉動機關,登時客店四方彈出數十彈丸,每一彈觸身即熱,過不多時眾人才發現這是已燒紅的鐵片,但這時已有數名幫眾讓鐵片燒出一片紅。
幫眾吃不住痛紛紛喊道:「有埋伏!有埋伏!快出來!」
聽見幫眾發喊,又不見易宗下一步動作薜戾奪心中一驚大叫:「休慌!」但已來不及,尚圍在屋外的其餘餓鬼幫眾已隨著滿腔怒火衝進客店中。
薜戾奪大罵:「是計!別進來!」
話說完火光突然一閃一滅燃起,易宗眾人先發攻人。已掌握火光燃起的節奏的眾人登時殺得驚慌失措的餓鬼幫眾驚呼連連。
待得金羈俠與臨池柳帶著火把闖進客店時,不過未到半刻鐘的時間,客店中的幫眾已傷十多人亂成一團。
隨著火把的出現、餓鬼幫眾人數的增加間接讓軍心漸漸穩定,而易宗形勢卻漸漸反轉,大廳中央薜戾奪四人指揮若定,臨池柳卻看著易宗安排過的桌椅方位暗暗讚賞,見著這些十多歲的孩子憑著地利之便或閃或進、且戰且走完全掌握戰場的節奏,這時他才明白自己手中的火把再晚一步進來只怕這一群弟兄只能繼續傷亡下去。
這時火光中亦有數人接近大廳,身邊的怒喊聲不停此起彼落,卻掩蓋不住少年眼中熾熱的光芒,絕煙塵、赫溟煜、颯飄飆、弱維心分成四個方位圍住薜戾奪四人。
金羈俠受戰場影響,未待薜戾奪發聲已是如箭離弦向絕煙塵衝去,手中金刀劃出一道光華,絕煙塵冷笑中雙掌翻飛盡封金羈俠勇猛攻勢。
池柳心知絕煙塵便是此戰中最令人忌憚的對手,腰間軟鞭一抖便向絕煙塵攻去,未料鞭未到另一條軟鞭卻從中攔住,兩條軟鞭交纏相持不下。
只見軟鞭的那頭一名風姿瀟灑的少年笑道:「前輩出鞭勁道陰陽並濟,令晚輩好生欣羨不知前輩能否指教在下幾招。」發話者正是颯飄飆。
臨池柳罵道:「油嘴滑舌!要打就打!」兩條軟鞭揮舞開來不過數回合臨池柳已看清他表面上向自己挑戰卻不時出鞭干擾其他戰局,心下對颯飄飆的看輕又多了幾分火氣,當下鞭影紛亂勁風橫掃逼得火光飄忽,也讓颯飄飆不得不專心應敵。
另一邊薜戾奪對上赫溟煜,只見赫溟煜掌風雄渾式式嚴謹,動時挾帶風雷襲原之勢所向披靡,靜時嶽鎮截流全無可破之弱點。
這時薜戾奪才知在迷窟洞口對戰時赫溟煜以及弱維心都是有心拖戰而未盡全力,但他卻沒想到其實是易宗當時並無惡意反而認為他們故意隱藏實力,心下一陣惱羞成怒也因此讓他自亂陣腳節節敗退。
至於扈鼎足則是讓矮他一個頭的弱維心攻得怪叫連連,這一亂登時牽動全盤局勢,易宗眾人開始奮勇抗敵,正當局勢向著易宗原本預料的方向發展時,一聲呼嘯按兵不動的安飛將突然又帶著一路人馬闖入!
這一路人馬為首著正是安飛將以及苦哀吐,但這一路人竟是完整的一隊長蛇只要經過一處便將纏鬥的人馬以及擺放在特殊方位的桌椅衝散。
弱維心一見心知陣法已被看破當下手中雙劍加緊,扈鼎足手中鐵棒狂揮卻在身影飄忽的弱維心面前全數落空,只見維心覷準時機飛擲一劍,短劍化作一道銀光直向扈鼎足面門飛去。
「噹!」的一聲巨響,竟是安飛將撲身而來以短槍打落弱維心的短劍,安飛將一離隊他身後的人馬也迅速散開加入戰局之中,苦哀吐則是以重斧攻向四人中最弱的一環。
颯飄飆正以軟鞭與臨池柳纏鬥未料這時背後勁風撲來,颯飄飆知是苦哀吐攻來腳步一移藉著臨池柳正扯著的那一端的力道輕輕避過苦哀吐的重斧。
颯飄飆開始以游鬥的方式對上兩人,雖能有效的避開苦哀吐的攻勢但也顧此失彼地對臨池柳的步步進逼漸感吃不消。
就在戰況漸漸對易宗危急時,尚風瀟見時機成熟一個閃身退出戰圈,手中飛蝗石紛紛飛出打向懸掛在大廳之上的數個布包,飛蝗石不偏不倚地劃破布包的覆口,易宗眾人有默契地尋找掩蔽。
餓鬼幫眾人一見尚不知其意,只有安飛將心中暗道「不妙!」這時布包傾洩其中的卻是胡椒粉以及大大小小的鐵釘。
「臭小鬼!」「他馬的!居然用這種招!」客店大廳突然變得紛亂不已,易宗之人也乘此時各自脫出。
安飛將一陣呼嘯,甫脫身的易宗眾人卻見身著紅衣藍衣的兩名女子又領著一路人馬向眾人圍來。
但兩名女子臉色卻是十分焦慮,接著又從附近的民宅中跑出一名餓鬼幫眾,這人顛顛倒倒的跑到藍衣女子面前上氣不接下氣道:「尉姊!中計了!兄弟都讓他們用迷藥放倒了!」
這時客店四面八方突然又竄出三十多人,正是易宗眾人手中還拿著從餓鬼幫眾手中奪來的兵器。
情勢雖已逆轉,但尚風渺以及肅焱淼心中卻同時感到不安,因為他們都知道這種小陷阱只能暫時止住他們的腳步,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
果然,沒過多久。安飛將眾人已面帶嗔怒地衝出客店。飛將一聲嘶吼,心知此時中計,士氣必然低落,唯有一股作氣才能打破僵局。
可突然伴隨著一聲如獅怒吼,猶如落地旱雷的氣勢將安飛將全掩蓋下去。
冷淡睥睨眼神,囂狂不羈腳步在眾人驚訝中緩緩步至戰場中央,來人正是絕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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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天地看著眼前這夜行者出招謹慎,但是行招卻如行雲流水,結合靈動與凝重兩種優點可見身手不凡。但此時天地心中怒氣勃發,出招之間全不顧後果一昧進攻的招數竟也逼得夜行者節節敗退。
夜行者注意到窮天地的浮躁情緒,隨即改變戰術連消帶打覷準時機才反擊,登時取得上風。
窮天地也察覺自己的失誤,收回三分攻勢改為防守,兩人在極短的時間各自作出修正又讓局勢回到拉鋸的狀態。
園中家丁聽見打鬥聲響而前來查探,越來越近的燈籠火光讓兩人越鬥越快想分出個勝負,這時窮天地一個錯身拼著硬受一拳乘著此時右手出手如電一把拉下夜行者面罩,面罩甫落窮天地一個冷笑,夜行者已抽身走遠。
天地幾個起落又開始沿著圍牆回頭,心中激盪著姬日晞的話以及樂哭笑的夜襲,但始終佔據腦海的卻是那不知姓名不知面貌的女子。
回頭的路上將滿未圓的月映著她的身影,風中也暗送著有如蝕骨的媚語。不斷的重複,天地竟也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了自己深負的血仇,突然他覺得好輕鬆,這世界也好像蒙上一層香甜的薄霧。
「喂!」一聲呼喚突然讓窮天地從幻想中拉回現實。卻見附近一間小樓窗口探出一人正是闕南樽,天地向前拉下面具。
闕南樽馬上搖頭道:「果然是你!進來!」
窮天地這次繞了路想從門走進,闕南樽卻道:「傻小子!直接從窗進來不就得了!」
窮天地從窗跳入房中,卻見畢征泰、祭吞焰以及賽玉駟都聚在房中,賽玉駟見到他就搖搖頭嘆氣,畢征泰開口問道:「天地,跑去哪了?」
天地沉默未答,這時門突然打開卻是夜鳴匣匆忙走入,夜鳴匣本是行色匆匆但一進內堂見到天地後登時臉色一緩向他道:「你沒事吧?方才有人向太陰教主報信說有人去找姬姑娘,我猜就是你吧?」
窮天地點了點頭,畢征泰問道:「小夜!娘娘有沒有說要徹查這事?」
夜鳴匣搖頭道:「教主說這事要先問過姬姑娘的意思!但…」
賽玉駟說:「這事是不是也讓其他人知道了。」
夜鳴匣點點頭道:「報信的人來時,我和娘娘正與完顏剿在說話,他知道後不是很高興,一直在問這人是誰,報信的人只知道田窮這名字。」這時窮天地才驚覺居然忘記再捏造一個假名,而報信人是誰他心下也已了然。
賽玉駟向畢征泰問道:「征泰,你將天地的事告訴剿公子了嗎?」
畢征泰道:「今天我才知道姬日晞也在這,所以只提到有個朋友希望他們引薦到神威宮,其他的我就沒多說了。」
賽玉駟說:「這樣就好!沒關係,我知道神威宮也有人在這,若剿公子逼得緊就直接請神威宮的人幫忙。我和曼姑娘也有些交情,如今神威宮正在招兵買馬,他們應會通融。」
夜鳴匣搖頭道:「沒用的!報信的人便是神威宮的樂哭笑。」聽聞如此,眾人頓時陷入沉默。
這時門外又來急促敲門聲,夜鳴匣與門外人說了幾句後便將門關上回來說道:「寇板蕩大哥遣人來告訴我們說剿公子已經在四處搜查,要我們自己注意點,休讓剿公子對我們的信任毀於一旦。」
這時闕南樽頗帶怒氣對天地道:「你到底在做些什麼!你打得贏姬日晞嗎!也不會想清楚再動作!」
天地未語但心中的沉重已糾結在眉間,祭吞焰止住闕南樽才向天地道:「天地!快去將東西收一收,我和征泰送你離開。」天地也知道自己現在若不走一定會連累眾人,當下便與祭吞焰、畢征泰一同走出。
行至半路,忽有兩人迎面而來,前面一人提著燈籠,火光照耀下天地只覺得他的鬍鬚泛著光澤一見就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大老爺。後面一人卻因為火光不亮加上臉上全無血色,看來不禁令人不寒而慄。
兩人走至眼前擋下畢征泰道:「小畢!這人就是田窮是不是?」
畢征泰與祭吞焰不動聲色,那人又向後頭的人問:「三絕,是不是這人。」
後頭臉色蒼白的男子正是勾三絕,只聽得他幽幽地道:「我只能說可能是!因為我進莊時只見到這人和他們走在一塊,而章耽狂又不肯明說…」
勾三絕說到這畢征泰忍不住啐了一聲正想罵人,窮天地已開口道:「我就是田窮,今天的事全是我一個人做的!和其他人沒關係!」
話說完那大老爺點點頭說:「好!你既然都敢這樣說,等會在剿公子面前我絕不讓這事再牽連其他人,就說是我這個莊主守禁不周讓你給混了進來。」這時窮天地才知道這人便是莊主萬鍾祿。
畢征泰又吭聲道:「老萬!這事難道就不能蓋過去嗎?」
萬鍾祿正聲道:「小畢,休讓我為難,你也知道姬姑娘在完顏家的眼中身分可非一般。這事可大可小,你還有一幫兄弟要養,別亂來!」
窮天地也向畢征泰說:「畢大哥!讓我去吧,這事我自己得扛起來。」畢征泰轉過頭去不敢看天地的眼有如當年吞下金國走狗的惡名時一樣地對自己生氣。
這時闕南樽也追上來解開僵境道:「好!要去一塊去!」又小聲對三人說:「先走!見機行事,小夜和玉駟去搬救兵了!」聽他這麼說,畢征泰才不甘願地和眾人一起前去見完顏剿。
眾人行過數個彎路,走在重重回廊中窮天地的心思也跟著愁腸百轉,眼前將面對的究竟會是何種結果。父親的仇呢?晴朗的傷呢?易宗其他人呢?一大堆從前從不曾出現的問題充滿整個思緒,重複連結著。
回憶間月光灑進回廊,舉步間猶如踏著流光前行,天地抬頭望著月亮,心中的愁緒突然又織成那女子在記憶中極為熟悉卻又陌生的形影。
「如果能再見她一眼,要我死也可以!」天地心中這樣想著,卻突然一片隆起的烏雲漸漸掩住了月,心上莫名的愁緒又漸漸浮起掩住他的癡心妄想。
「窮天地!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天地再一次丟給自己一個問題時,眾人已走到莊園的主屋前了。
這主屋極大,連過三進才到大廳,天地見到這廳中一張太師椅上端坐一名年輕人,圍在他身旁著有四五人,曼真夢、樂哭笑都在其中。
可天地卻一直盯著廳上左邊讓帷幕遮住的偏廳,帷幕攔住窗外留下的月光,淡素的募漸漸染上暈黃,月光混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香甜隨風擺盪,聞到這香甜天地已知道那其中有人,一個讓他在心中許下死也要在見她一面的心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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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晴朗撐著高高腫起的屁股站樁,滴下的汗已將身下一片地給染濕一圈。明明是晚上但藥琉照卻堅持要他也跟著十二藥叉練功。
當然大家也都不敢偷懶因為每一次藥琉照帶著大家練功都是以身做則,也就是他沒休息誰也別想起來。
看著月亮從東邊移到頭頂,泰晴朗終於開始痛恨自己小時候為什麼不學窮天地一樣乖乖練功。
「好了!起來!」藥琉照一聲令下,眾人開始收功活動筋骨,但泰晴朗卻是累得一屁股坐下,方坐下一陣辣痛卻蔓延開來,晴朗才想起屁股還是腫的,接下來他也不怕大家的訕笑居然直接翻過來攤死在地上。
藥琉照看著泰晴朗的死人樣嘆了一口氣道:「去找你二師兄替你療傷!」
『二師兄』這三個字透進泰晴朗耳中,他知道他已經逃不出藥宗了。
這時藥琉淨拿著一罐藥膏走了過來笑道:「還動得了嗎?」
泰晴朗搖搖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藥琉照卻笑著說道:「沒關係,那就直接在這上藥吧!」
就在晴朗還沒會意過來他的話時,藥琉淨已俐落地將他的褲子脫了下來,哼著小曲將藥膏塗抹在他屁股上,隨著藥效以及不成調的小曲,涼風拂過光溜溜的屁股,晴朗漸漸進入一種無意識欲哭無淚的狀態。
藥琉星也走了出來望著泰晴朗的屁股冷笑一聲才向藥琉淨說道:「二師兄,師父說明天就要啟程回琉璃寺了,要今天晚上大家先準備準備!」
藥琉淨一邊將藥膏收好一邊說:「這麼快?不是說要等老四回來嗎?」
藥琉淨又『刷』的一聲俐落地將晴朗的褲子穿上,泰晴朗持續著出神狀態聽著藥琉星說道:「師父已經讓人帶話給四師兄直接回去會合了,師父說再過不久風飛揚會知道我們做的事。現在不走就來不及了。」
泰晴朗彷彿聽見了關鍵字,終於回神起身問道:「二師兄,你們說這鳳先生曾以藥害我,究竟是真是假?」
藥琉星插口道:「虧你也是學醫的,這也想不通!」
藥琉淨扶起泰晴朗說道:「這原理很簡單,其實當初你內腑受創後本來不可能這麼快就痊癒,但風飛揚以強力藥性助你復原卻也因此留下後遺症。這後遺症就像被白蟻漸漸蛀光的樹,讓你慢慢流失一切而不自知。」
泰晴朗突然接道:「難怪當我想問這藥方時,鳳先生總是以家傳之學不願透露,之後因為身體康復得快也就沒再多問了。」
藥琉淨笑道:「晴朗,千萬記住,任何病症就像是學問一樣,過程講究一定是循序漸進,若是貪功躁進對身體只有百害無一利。」
晴朗點頭稱是,三人走進觀中與眾人一同收拾行李。這時又有兩人走出向三人道別,原來這兩人是琉淨的入門弟子,正要前去與藥琉首會合。
兩人走後,藥琉淨忽然問晴朗:「晴朗,你可知師父派琉首去辦些什麼事?」泰晴朗用力回想想記起這位世叔的樣貌卻總是模模糊糊的。
泰晴朗搖搖頭,藥琉淨才說:「師父派他去找令堂了。」聽到這話泰晴朗眼眶不禁一熱,這些日子以來他雖然常想起母親與妹妹,卻找不到傾訴的管道一直將情緒悶在心裡頭,聽藥琉淨這麼一說情緒突然翻了上來。
回憶中母親總是隨著父親照顧傷患少有喊累的時候,妹妹則是自己心煩時的解語花。含著卻又倔強地忍住的淚中還映著昔日一家人和樂的影子,而現在卻連這影子都模糊地難以捉摸。
看見泰晴朗難過的樣子,藥琉星罕見的安靜。這時十二藥叉的嚴彌器出來說道:「晴朗小師叔,師公有話想和你說,正喚你到後堂去。」
晴朗走向後堂時順手將眼框中的倔強一抹而盡。
泰晴朗進到後堂後只見藥璃縛盯著他不說話,之後居然做著怪表情擠眉弄眼笑問:「小子!你不會是在偷哭吧!」
泰晴朗忽然一陣火起在心中罵道「這老頭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代宗師!」
藥璃縛瞧著他的臉色笑道:「怎麼!是不是覺得拜我這師父很窩囊?」藥璃縛也不等晴朗回答又笑道:「來!來!不管你今天拜不拜我這師父,我都要先和你說個故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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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叱之後,絕煙塵沉默穩踏走到戰場中央,現場鴉雀無聲但煙塵眼中的俾倪已說明這戰場上他將是主角。
一陣比夜還深的沉默中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晉明晝一聲嘶吼跟著衝向前,赫溟煜見士氣可用也一聲發喊:「上呀!」易宗眾人積蓄已久的力量突然爆發,如浪潮般的氣勢猛地壓倒這一群報仇心切的餓鬼。
安飛將見氣勢已讓人所奪當下大喊:「大家上呀!討回血池被毀的仇!」一提到血池餓鬼幫眾像是被下了咒一樣,血目瞋張就向前衝。
兩方人馬糾結成一團又一團,安飛將心知這時必定要先擊倒對方的頭領,他回頭向金羈俠喚了一聲向他示意,金羈俠立刻脫出戰圈。兩人目標一致正是重重身影中依舊緩步向著自己而來的絕煙塵。
帶著不可一世的眼神,絕煙塵在戰場中無比的瀟灑。望著朝向自己而來雙目皆赤的安飛將以及金羈俠,煙塵忽然覺得自己此生最驕傲的便是此刻,一股不能抑止的強大能量越來越膨脹,胸中的強大終於爆發成奔雷步伐。
三人交會瞬間頓時爆出整個戰場中最耀眼的火花,羈俠的金刀、飛將的短槍月光之下交織出金銀交錯的網,但網中的人遊刃有餘,雙掌翻飛若飛鷹盤旋令殺著招招落空,金羈俠的刀越急、安飛將的槍越奇就越讓絕煙塵心中的力量越來越膨脹,越來越快的節奏終於再度引出煙塵的囂狂吼聲,吼聲中戰鬥亦在瞬間塵埃落定。
金羈俠與安飛將各自化作黑影讓絕煙塵擊飛出場,餓鬼幫眾見兩位荼使敗下陣來心下一陣動搖氣勢漸漸讓易宗壓倒。
這時薜戾奪吼道:「慌什麼!難不成就讓這群小子把我們壓在地上嗎!」話說完又喚來扈鼎足以及苦哀吐,三人又向絕煙塵急衝而來。
晉明晝與赫溟煜也趕過來分別擋下扈鼎足以及苦哀吐,反倒是未受阻擾的薜戾奪對上幾近瘋狂的絕煙塵居然未到三招便陷入苦戰!
正當赫溟煜正與苦哀吐纏鬥時,一聲哀鳴薜戾奪已滿臉是血讓絕煙塵擊出場外,一時之間,戰場又歸於寂靜。
薜戾奪臉上的鮮血突然喚醒在場的眾人,易宗的人開始回想究竟是怎樣的仇恨逼得他們不得不對上這些找不到仇家的餓鬼,而餓鬼幫則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幫中的分裂、天尊的壓迫以及今日血池的破壞,扈鼎足大喊一聲:「格老子的!給薜幫主報仇呀!」
情勢頓時倒向餓鬼幫,易宗之人漸漸受圍未到半刻鐘的時間已有多人被傷,絕煙塵也讓盛怒的扈鼎足、臨池柳以及陸紋煙困住。
絕煙塵也在方才的那一瞬空白中突然醒來,接著又要應付扈鼎足眾人如山濤爆發的怒氣,一時之間竟有些難以招架。
赫溟煜見大勢已去,急忙喊道:「撤退!」
餓鬼幫當然不願放過這大好時機,死咬住眾人不放。但易宗卻十分有默契的以十到十二人為一組互相掩護漸漸聚成五個小隊向不同的方向撤走。
最後一個小隊以絕煙塵、弱維心、赫溟煜、尚風瀟、晉明晝、定霙豪、金日關以及颯飄飆等易宗佼佼者負責斷後。
眾人且戰且走還利用地形以及餓鬼幫對絕煙塵的厭惡為餌,漸漸製造出讓其他人撤退的機會。直到眾人各自撤走後,絕煙塵眾人才開始向小鎮東方撤退。
這時才調完息的安飛將忽然覺得奇怪對臨池柳說道:「臨大哥!你覺不覺得這些小子行事有些蹊蹺?」
臨池柳扶起薜戾奪為他止血道:「我也這麼覺得。但我也理不出頭緒,現在我要照顧戾奪,其他事情就拜託你了。」
安飛將望了昏迷不醒的薜戾奪一眼心下也不願意就這樣放棄追擊。
安飛將才招呼著金羈俠兩人領著兄弟走沒幾步就聽見後頭臨池柳又喊道:「飛將!記得!我們最主要的目標是濯清濁!」
安飛將聞言突然停步大叫一聲:「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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