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呼~所以現在是來幫倒忙的意思嗎?」蒙養聖此話一出,弱維心與解靂霖同時回頭望向將行李散落一地的渙蕩濤。
渙蕩濤回望眾人惱羞成怒罵道:「我撿!我撿!他馬的!」
解靂霖望著他罵道:「來亂的是不是!你不知道我們是離西域最遠的嗎!你乾脆划船去好了!別跟我們坐車去!」
渙蕩濤將散落一地的行李亂塞一通回罵道:「我在收了!沒看到嗎!馬的!霹靂臭螃蟹!」
三人一路鬧著易怒的渙蕩濤將近有半刻鐘直到師眾正出現才停下嘴,沒想到師眾正一進門見到一片狼籍以及手忙腳亂的渙蕩濤居然冷不防吐出一句:「成事不足…」下半句未出已讓眾人同聲大笑…
前廳的蒙夫人走進催促他們道:「大半夜的還鬧,動作快些!我和師媽先去找肅媽了,知道嗎?養聖!」
蒙養聖點點頭,蒙夫人與師夫人前腳剛走。一聲聲零落迴響,眾人回頭望向又將行李攪得一團糟的渙蕩濤。
解靂霖罵道:「我真他媽會抓狂!」
正說著師眾正又拿著讓渙蕩濤攪得一團亂的棉被自他頭頂罩下冷哼道:「練功!」
渙蕩濤嘴上還哀號著,其餘四人已笑罵著對棉被中的傢伙又揍又踢。
這時又加入一人,正是圄沼涸,踹下腳的瞬間圄沼涸有感而發道:「我水門果然是易宗戰鬥力最強的一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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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大哥!等會兒是到養聖家集合嗎?」韋覆雨將最後一箱行李推上馬車上問道。
肅焱淼坐在車邊休息道:「是呀!誰叫你家弱門主從小就睡在船上,連個集合點都生不出來。」
肅焱淼望了屋裡的燈火一眼又道:「等會兒休息夠了就去把裡面那五位大娘給請上車吧!」
韋覆雨坐在肅焱淼身邊問道:「肅大哥,這一路西行免不了會被追擊吧?」
肅焱淼捏著斷臂說:「應該吧!就算神威宮、餓鬼幫不動手,這弄煙臺也早已知道我們知悉他們的事了,我就不信他們能沉得住氣。我想他們八成會在金國埋伏著等我們,至於神威宮的態度還是未知之數。眼前最大的難關八成就是金國這一關要怎麼過。」
肅焱淼見韋覆雨遲遲沒有回應轉頭才撇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肅焱淼一聲笑捶著他道:「怕什麼!這弄煙臺行事隱密想來也不敢將他們做的事攤在陽光下,到時候必是私下行事,我們分頭走這樣一來他們若得知必也會分頭行事,到時候就好對付了!」
韋覆雨稍稍提振了心情道:「真的嗎?」
肅焱淼笑道:「當然!而且到時候還有我們最強的弱門主,怕什麼!」
韋覆雨終於展笑道:「也對!」但沒過多久覆雨又縐起眉道:「那其他門怎麼辦?」
肅焱淼臉色突然一凝說道:「這事我也正擔心著,尤其是山澤二門。山門還好尚有觀情、遠崿、濟光這些人撐著,但澤門全是天兵其中我看能上的了檯面一領眾人的只怕也不是怡悅悰這個門主更不是功夫最好的淵嵩,我看反而是姒瀧驪。」
韋覆雨驚訝道:「姒瀧驪,怎會是她!」
肅焱淼彷彿早知道韋覆雨的反應淡淡笑道:「這其實也是風渺告訴我的,後來我觀察也認為這姑娘不同於其他女生柔弱,分明便是外柔內剛只是她少有發言而已,我想等到了關鍵時刻她的本領才會全數展開吧!」
韋覆雨點頭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這女生的頭會是昭曌或是麗明哩。」
肅焱淼搖搖頭道:「這招招平日說話雖大聲卻是外剛內柔,而且她的許多外放的動作多是配合著她的好姐妹渺渺的,說起判斷力她可是差上一截。至於麗明則是擅於照顧人,她的堅強也都是為了其他人,說不上真勇敢!」
韋覆雨突然笑道:「噯!肅大哥,你知道弱大哥對麗明…」
話沒說完肅焱淼已敲了覆雨腦袋說:「這些事我們管不著,少囉唆!」
韋覆雨聽他這麼說便知道焱淼也明瞭維心心事遂輕聲問道:「可我聽說麗明早和她家少爺定了親!」
肅焱淼點頭道:「我聽爍金說過,但聽說只是個愛賣弄文采的小子而已,而且還因為火門其他人的身分較低有些青白眼,這種人根本就沒什麼好。搞不懂繼照叔當初怎會替麗明答應這們親事!」
話說到這肅焱淼正替弱維心惋惜時,兩輛馬車已載著少年嘻鬧喧嘩前來。
焱淼搖搖頭道:「這些小子等不及了!覆雨,去請大娘們出來吧!」
韋覆雨轉身進屋,肅焱淼望著來車正好與笑得開懷的弱維心對上眼,維心高舉著手揮舞著,肅焱淼卻在他眼底見到一絲難得的憂鬱,他也揮著手回應但心底卻開始擔憂著這兄弟那看似瀟灑卻又慣於將憂愁藏在心底的倔強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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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奉泉將一箱又一箱的書放入一個將近有一丈深的坑裡。
辟遠崿與旅炙巒跟在他後頭,手裡也捧著一大堆的道經、佛經。
旅炙巒看著這一堆書說道:「真的丟?」
賽奉泉望著坑裡點點頭沉默著,緊接而來的辟遠崿反而興高采烈地將手中一大堆書用力甩出道:「爽!丟書我在行!不丟,我丟!」
說著便將旅炙鑾手裡的書搶來一併丟出,旅炙鑾搖搖頭笑道:「我還以為你只對屠刀在行,沒想到丟書才是你的本領。」
辟遠崿笑道:「廢話!要不然我小時後怎會只到私塾三天便讓那先生給趕出來!」
說起小時後的趣事,三人忍不住笑了開來。但其實賽奉泉與旅炙巒都知道當初辟遠崿的書並不是讓他給丟了,而是讓他爹在酒後撕的稀巴爛。
而也正因辟遠崿不願承認而讓先生趕出私塾,而後大家便在觀情的帶領下一起離開私塾廝混了一個上午還讓各自的爹娘們教訓了一頓。一直到慕觀情的爹出了錢讓大家在其他地方請了先生來教才讓事情落幕。
旅炙巒轉頭向賽奉泉問道:「要埋嗎?」
賽奉泉搖搖頭道:「不!燒了吧。」
旅炙巒正驚訝間後頭辟遠崿已喊道:「讓我燒!讓我燒!」
興奮過了頭的遠崿令兩人莞爾,過不多時遠崿已興沖沖地提著火把前來。大火騰起,賽奉泉靜靜望著思索著所謂的真理若真在這些書中,那這騰然的火焰又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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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夫人正忙著幫兒子餵鷹。這時門外走來一人,嵐夫人放下手中的生肉迎上笑道:「賽媽!怎地沒見著你家奉泉呀?不是三更天就要走了嗎?」
賽夫人撥了撥耳邊的金髮說著一口流利漢語道:「他還在整理他爹的東西。炙巒和遠崿也和他在一塊,你家哩?收完沒,找崇媽去!」
嵐夫人道:「早收好了!景飛正在後頭教翱巇訓鷹,我去和他說一聲就走!」
「他要飛了!他要飛了!哇~」「馬的!摸魚巇!不要叫!他會慌!」慌亂聲中嵐夫人走入後院看著極力安撫飛隼的兒子以及手忙腳亂面目猙獰的度翱巇,她搖搖頭嘆道:「小巇呀!有那麼可怕嗎?」
度翱巇蒼白著臉說:「他會飛、他會飛!」
嵐景飛白了他一眼說:「廢話!他是鳥!當然會飛!」話說完嵐氏母子同聲大笑。
這時嵐夫人才說:「景飛,收拾完沒!我和賽媽要先到崇家去,收好就先走吧!」
嵐景飛邊笑邊點頭催促著度翱巇,四人上了馬車提前往崇家去。馬車揚起飛塵還混著月光下三道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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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的一聲,慕觀情推開門就看見孫濟光與崇岌岑正在細觀一卷軸看的出神。
孫濟光抬頭問道:「情少!這麼快,事情處裡好了嗎?」
慕觀情淡淡掃了兩人手中卷軸一眼道:「樓我不賣了。我把他留給青姐,爹走的太突然,這些姊姊妹妹的一時也找不到地方去,所以我只帶了七百多兩離開。岌岑,你說這東西要多少錢才蓋的成?」
崇岌岑捏著手指道:「這我也說不準,到了西域那木材的價格我也沒個頭緒,只是若要以這裡的價來算只怕至少一千五百兩可跑不了。」
慕觀情坐下斟了一杯茶沒說話,孫濟光反而說道:「這事倒不必在意,我早向爍金打聽過了,這西域諸國物價其實並不高加上他們對我們這的絲綢茶葉有很大的需求,我們只要在這些天未離宋國地界時多買些絲綢茶葉,到了那再賣掉,保證會有充足的資金。加上炙巒家中便是木材行,這伐木的事他也有經驗,只消多些人手去幫忙就好了。在不然,若真的資金短缺我們還有元胖呀!」
慕觀情搖頭道:「這小子只怕到了西域還會是那副死樣子,要他出錢簡直是要他的命。」
孫濟光見崇岌岑一直沒說話便問:「怎麼了?還在擔心動力問題嗎?」
崇岌岑點點頭道:「當初我爹知道有一種叫做石油的東西時曾千方百計弄到一罐,也因此讓他想出解決動力的方法。但這東西其實現在是在西夏境內,到時候若沒有這石油這機關屋將會動力大減,甚至只能算是普通的屋子。」
耳聞著這重重阻礙,慕觀情依舊是神情漠然。
突地一聲鷹唳點亮星夜,孫濟光正納悶為何嵐景飛會提早到時,慕觀情已說:「既然已經來了那就提前走吧,剩下的事到西域再煩惱吧。」
渾然天成的瀟灑引得崇岌岑一時沉醉在慕觀情雕琢的側臉卻也引來孫濟光一陣莫名的自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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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媽!你兒子呢!」臨夫人望著獨自前來的節夫人問道。
節夫人搖搖頭道:「我正想和你借兒子哩!」說完便轉頭向正在幫桴夫人搬東西的臨江渚說道:「江渚呀,這些東西交給我們三個老媽子就好了,你們幾個小夥子幫我到我家去把節渟渠那臭小子押來!我拉不動他,唉喲!我的腰,這小子不知啥時後力氣變得這麼大!」臨江渚、闕淵嵩、步飛盡、桴舟虛四人對望同聲嘆息。
時近三更天,臨江渚等四人略帶小跑步向節家去,經過葵家餐館時卻見燈火通明,一陣互相叫囂的怒罵聲此起彼落。
餐館外的馬車上怡悅悰正細讀著古卷出神。四人奔過,怡悅悰愕然抬頭道:「淵嵩!你們去哪?」
四人也不停步,唯有闕淵嵩回頭喊道:「瞧我們往哪跑不就知道了嗎!」
怡悅悰跳下車跑步跟上說道:「我也去!我有事想問小渠。」說完又轉頭向馬車上的怡夫人喊道:「娘!事情完了就先到江渚家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屋裡葵煥漾、葵焯瀅不改本色地依舊大吵夾在中間的姒瀧驪與葵夫人則是疲於奔命安撫兩人。
怡夫人轉頭望著屋內心中想道「這事完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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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市集到鄉間,五人且奔且走終於到節家的魚池前。馬車還停在門前,闕淵嵩凝目望去卻見一片黑暗,臨江渚說道:「這小子不會是睡了吧!」
「馬的!」步飛盡一聲怒罵直接走進屋裡,眾人隨後也入屋。
怡悅悰點起油燈環顧四週盡是一片清冷,沒半個人影。
其餘四人再屋裡搜了一遍均無收穫,臨江渚問起桴舟虛道:「舟虛,你說你兄弟會躲到哪裡去?」桴舟虛雙眼無神環顧四週聳聳肩搖搖頭。
眾人再度同聲嘆息,怡悅悰突然問道:「舟虛!你知不知道渟渠說過有一個山洞他曾在那撿過幾樣寶貝的,你知道在哪嗎?」
桴舟虛眼睛一亮說道:「我當然知道!我八歲時就和這臭小子去過了,可惡的是這小子偷了人家的東西不說,還一天到晚拉著我去,就有一次讓那道士遇上了,這老道士一逼問我們倆是不是我們偷走他的東西時節渟渠這小子居然給我嚇暈了過去,害我差點讓那老道士給殺了!」
眾人邊笑邊說在桴舟虛指引下上了馬車往山洞去,怡悅悰又問:「舟虛,你們後來是怎麼得救的?」
桴舟虛道:「後來那老道士突然面目猙獰想殺了我們倆,卻突然出現一位姊姊救了我們,她以劍法纏住那老道士,我就趁機拖著節渟渠跑了!我還記得那老道士管那位姊姊叫霽丫頭,那姊姊則罵他叫血松老賊。後來過幾天,我和節渟渠又到那山洞去,才一進去就遇上霽姊姊。姊姊說那老道已讓她給趕跑了不會再來了,後來她又和渟渠借那幾塊石頭瞧瞧,我告訴小渠霽姊姊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小渠二話不說就借給她了。但霽姊姊也只是瞧了瞧便把石頭還給渟渠了,說真的我也看不出那些石頭到底有什麼出眾的地方值得那道士這麼瘋狂。」
話說完馬車也在桴舟虛指引下到了山洞外頭,五人進了洞隨即發現角落一盞微弱的燈火,未走近已聽見節渟渠深沉的呼吸聲。
步飛盡走向前正想敲醒熟睡中的節渟渠,臨江渚一把拉住輕聲道:「這樣正好!趁現在綁住了抬上車,要是讓他醒來肯定又要費一番功夫。」
眾人答應後便憋著笑將節渟渠手腳綁住,怡悅悰則是忙著收拾節渟渠散落一地的書卷。
怡悅悰拿起渟渠的人皮袋卻發現沉甸甸的,打開一看才發現裡頭有著好幾塊半個手掌大小的石頭,怡悅悰將其中一塊拿起才發現石頭上刻著一個奇特的符號,悅悰急著展開方才自渟渠手中拿下的書卷。
怡悅悰細細觀察只見卷中畫著八個圖案分別與袋中八塊石頭相應,而圖的下方寫著許多註解其中多是吐納之法,怡悅悰心想這必是節渟渠口中說以周公大法交換石頭的人為他所寫的。
但怡悅悰卻是越看越心驚,因為這其中有許多精妙理論都是以易經卦象解之,悅悰許多平日不能解的吐納功法運行問題,經這人以卦一解頓時豁然開朗。
怡悅悰將卷首展開定睛一看上頭寫著『虹光刻印』四個大字。
眾人將大夢周公的節渟渠抬上車去。接著憋著笑上車直往臨江渚家去,三輛馬車終於開始行動。
直到素璧半卦中天最後一輛車才傳來節渟渠的掙扎哭喊:「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哭喊聲未停卻讓眾人大笑聲逐漸掩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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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壺!你去看看廟公到底在做什麼,去一趟茅坑可以去那麼久!」蠱迴風在院中等著上茅廁的爨燮業等得不耐煩便向壺漀橐說道。
壺漀橐懶洋洋地道:「說不定他已經跌進去了!你不是有一大堆蟲嗎,有沒有那種可以直接用飛的飛過去叫他出來的蟲,我好累不想動!」
蠱迴風無力道:「哪有那種蟲、你有看過蟲會說話的嗎!」
壺漀橐聽他這麼問居然煞有其事地說:「其實也不必真要說話,萬物皆有靈只要廟公會他心通的話…」
「嗚哇!」蠱迴風一聲低吼決定放棄和他囉嗦自己向後院走去。
蠱迴風踏著石階雖知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回到這個家,但真要走時還真有些戀戀不捨,尤其是這個伴著自己長大的茅廁。
蠱迴風使勁地敲著門道:「廟公!死了嗎!還是跌下去了!別害羞,告訴我!」
話問完一陣淒風拂過,廁裡也傳來與這淒涼景象十分融洽的聲音說道:「現、在、很、緊、急、」
門外的蠱迴風若有所感地說:「我了解。」
門裡的爨燮業又幽幽說道:「但、是、卡、住、了!」
門外的蠱迴風一聲咒罵,身後卻又有一人走進後院問道:「廟公!你這幾餐吃的都是石頭嗎?」蠱迴風回頭一看才知是過棟橈。
過棟橈也不等爨燮業回話便向蠱迴風說道:「你家的颯門主說我們既然稱為風門動作就要最快,所以要你們加緊腳步,來!我知道有一種蟲專門推糞,交出來給他用!」過棟橈指著茅廁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蠱迴風白了他一眼道:「你們這些人是怎樣,當我有求必應嗎!那種蟲不是這樣用的。」
耳聞著外頭的嬉鬧,爨燮業脹紅的臉用力一擠終於冷不防地一聲巨響!
「馬的!爨燮業你不會先通知嗎!」「哇!廟公你到底吃了什麼,你這個假道學,不是說學佛吃素嗎!我從來沒在和尚廟聞過像你這麼臭的!」
「碰」的一聲,爨燮業推開門臉上還帶著一副勝利者的表情。蔓延而出的濃重腐朽終於逼著過棟橈與蠱迴風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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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有幾個媽會去!」后鍠締手底捏著母親留下的金色蜘蛛指環難得緊張地將颯飄飆拉到一邊問道,還不時心虛地回頭向颯夫人與爾夫人假笑了一番。
颯飄飆望著后鍠締有趣的表情說道:「還有過媽、壺媽和蠱媽也會去。」
后鍠締擠著嘴臉道:「那不就是活著的人都會去嗎!」
颯飄飆笑道:「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替你溝通溝通,連死的也想辦法幫妳請去。」
后鍠締捏著颯飄飆臂膀嬌嗔:「還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著些老媽子從來就沒有給過我好臉色看!」
颯飄飆當然知道她心裡忐忑,但還是忍不住取笑她道:「沒辦法,母債女償。誰叫你娘在世時把我們這些阿爹們弄得魂不守舍,以前我娘只要知道我爹要赴風門聚會時就常氣得三四天不和他說話。更不用說妳娘現在走了這些大娘會讓妳好過嗎?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別離她們兒子太近。瞧!我娘現在是不是正在瞪你!」
颯飄飆一說完,后鍠締馬上回頭。飄飆則是瞧著她這副難得緊張兮兮的模樣直笑。
轆轆聲響,颯飄飆抬頭一望兩輛馬車正朝此地前來。車前兩人正是過棟橈與蠱迴風,遠遠一見便知這兩人正抬槓抬得高興。
颯飄飆上前問道:「都到齊了吧!看來我們確實可以提早啟程。」
未回話但蠱迴風與過棟橈卻笑得東倒西歪。
這時後頭那輛車的壺漀橐走上前來說:「還得等等,廟公還在後頭!」
颯飄飆一臉不解地望著三人以及三位大媽,過棟橈與蠱迴風則是再度大笑。
壺漀橐把方才之事說出,颯飄飆也冷俊不住笑道:「你們也太渾球了!為了一坨屎就丟下自己兄弟。」話說完飄飆才在路的那一頭望見邊跑邊罵的爨燮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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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要到西域。」衡遠烈望著掌中的松鼠『小栗』說道:「不會啦,那裡會有森林,就會有好吃的栗子和松果,不用擔心。」衡遠烈依舊旁若無人地和小栗溝通了起來。
「沒關係!要是真找不到東西我們還可以和爾小草借點種子來充饑。你放心這種奇怪的東西她多的是,借一點她絕對肯的!」
說到『奇怪』這兩個字時爾氏母女突然靜靜地轉過頭來淡定地望著衡遠烈。
「茁芽,你知道這一回要到西域哪嗎?」爾茁芽面對母親的詢問依舊茫然地搖搖頭。
爾夫人又道:「你這孩子!要去哪都不知道!」說完爾夫人望向門前嘻鬧的颯飄飆眾人以及在一旁比自己女兒還怪正和松鼠說話的衡遠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颯夫人開口道:「爾媽。其實這一回遷往西域只是暫時躲避仇家追殺而已,所以也說不準要到那去。總之就是哪裡適合又藏的住便住哪吧,你放心,我們這易宗裡的孩子多少都會些他們爹留下來的才能,到了那有人會蓋房子,有人會種菜,有人會打獵,絕對死不了的!」
爾夫人聽了也有些放心但依舊緊張道:「但我就是擔心這些孩子全然沒有逃難的氣氛,若真出了事…」
颯夫人苦笑一聲自懷裡掏出一把米灑在左手掌上,爾茁芽母女皆知颯夫人向颯申命學得許多卜卦的方法當下便靜靜地等著她。
颯夫人細觀手中卦相展眉笑道:「放心吧!這西行之路雖有凶險但尚無大礙。」
爾夫人十分信服她的功力聽到如此終究是鬆了一口氣。
馬車是上路了,的確也提早了半刻鐘,襯著月光將這一路漫灑金黃,路的那一端是座橋,橋飛出虹跨了這底下看似平穩卻暗藏洶湧的河濤。
颯飄飆當第一班正趕著馬車,車裡傳來眾人不協調卻各有節奏的鼾聲。這時颯夫人鑽出車廂坐到兒子身邊,颯飄飆正回頭颯夫人已將一把米塞到他手中並接過馬鞭疆繩說道:「阿飄,卜個卦。測測這一路風險!」
颯飄飆雙手運轉,靜默半個橋頭說道:「阿桑,蹇卦。」
颯夫人靜了一會說道:「我方才也卜到這一卦。」
母子間一個沉默,母親想到這個卦象所說的困頓,正將眉頭揪得更緊時一個撇眼卻見兒子已將手中的預言向橋下看似平靜的洶湧一拋。
回頭,母子間一個對眼戚然一笑。
母親的笑,笑少年初入江湖的豪氣不識平穩下的暗潮,見識了兒子的決心,颯夫人手裡緊握的桑葉型首飾也悄悄收進懷裡。
兒子的笑,笑母親擔憂何來,卦已說得明白就因這路已窮才需求通,嘴角笑邊掛著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瀟灑卻也抹上一絲不知何來的猶豫。
過了橋,颯飄飆一個迴身順著月光回望身後那座城,清冷之下記憶裡過往的繁華如今想來竟是如此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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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關在收拾完家中行李後便被母親催促來幫滿涅潾收拾行李,望著滿家滿滿的書櫃金日關卻想起滿涅潾從小就不願讀書而氣得滿經論大罵的往事。
拿下一套書,金日關卻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興嘆。
「可以敎我讀嗎?以前爹在的時候我都不曾好好讀過。」滿涅潾難得的開口,幫忙收拾的金日關像是被嚇到一樣回頭。
金日關心知他的心意望著滿涅潾手中的論語點點頭道聲好後接著便開始搜刮滿家家中的春秋、戰國策、孟子就連一冊舊書的山海經…
望著金日關突然的熱情舉動滿涅潾有些尷尬地說:「日關,沒關係。不必全部帶…」
這時金日關突然抬頭問道:「讀不讀老莊?」滿涅潾愣了一下沒回答金日關已經往外頭跑去說:「我找巫老道去!他家有一整套雲笈七懺!」
望著金日關遠去的身影,滿涅潾突然開始感謝這一群一直包容自己臭脾氣的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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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張大嘴在眼前張開,巫嘯雷的大哈欠讓養萬賢忍不住問道:「你平常就是用著張嘴召喚天兵天將的嗎?」
巫嘯雷不耐煩地點點頭說:「對!罵小瞿也用這張嘴!行不行!」
養萬賢笑道:「說真的,你最近幹麻老是針對他。」
巫嘯雷搬起一箱行李說道:「那是因為你們都不管!馬的!他是門主耶!整天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好像所有的事都跟他沒關係一樣,出了事就等著慶光幫忙處理。在這樣下去他鐵定會和節渟渠一樣!」
提到這個易宗裡的奇葩養萬賢突然也有些擔心說道:「有那麼嚴重嗎?」
巫嘯雷回頭白了他一眼說:「你認真想想澤門有哪個會認真管事的!」
養萬賢心中細細思量果然除步飛盡被惹毛時會發飆外,其他人都不像是這人間的人一樣,天塌下來他們保證逃也不逃,就算讓天給壓死了也會一副沒關沒係的樣子。
想到這養萬賢就打了個冷顫說:「該管!該管!決不能讓小瞿變成那樣!」
雷幻殃這時也趕著馬車來到,甫停下金日關便從馬車後跳下來向巫嘯雷說道:「巫老道!你家那套雲笈七懺也帶去了吧!」
嘯雷道:「你瘋了嗎!我正想送人哩!」
金日關一個箭步便闖入巫家正好遇上自己母親以及養夫人、巫夫人。打了聲招呼金日關便將架上的雲笈七懺十多冊搜括上手。
金夫人問道:「日關!涅潾家的東西收拾好了嗎?」
金日關捧著滿滿的書說道:「收好了,我等一下和幻殃就去將東西上車!」
金日關剛走出門,金夫人又喊:「日關!剛才瞿媽說她那有另一輛馬車,等會兒我就過去那。你不用等我了,知道嗎!」
金日關遠遠應了一聲便上車了,雷幻殃望著日關捧著的一大堆書笑道:「怎麼?改行教書嗎?」
金日關笑道:「正有此意。」雷幻殃見著他嘴邊的笑也不多問便將馬車趕往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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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房裡哀嘆人生無常的哭聲,隋浮耀推推瞿震驚的臂膀道:「小瞿!進去勸勸你媽!」
瞿震驚扭捏道:「不要!她要真不想去就算了!」
隋浮耀搖搖頭一副經驗老道說:「你不懂!這女人呀就是要人哄,就算他已經當娘了也一樣,更何況你爹走了現在和她最親的就只剩下你了。你隨便哄她兩句保證受用。你只要輕聲告訴她『我不能沒有妳!』保證她乖乖聽你的!」
瞿震驚用力搖搖頭還用一種鄙視的眼神望向隋浮耀,這時賀慶光從房裡走出向瞿震驚道:「小瞿,我和我娘頂不住了!你娘又說不去西域了,你去幫忙。」
瞿震驚還想拒絕卻讓賀慶光、隋浮耀兩人半推半拉推到房門口,瞿震驚開了門見到母親起起伏伏的哭泣背影。
瞿夫人回頭一見是兒子馬上轉過頭背著他沉默了起來,震驚正想著該如何開口時外頭的隋浮耀竟學起瞿震驚的聲音說:「娘!陪我去西域,我不能沒有妳。」
房裡的賀夫人望著瞿震驚緊閉的嘴睜大了眼,因為實在太像了。正當賀慶光想捶隋浮耀時瞿夫人突然嬌滴滴地說:「好啦!我去就是了!」頓時房裡房內都讓一陣不知如何是好的氛圍給瀰漫。
夜裡,轆轆車聲整齊劃一上路。四輛馬車,最後一輛特別華麗,綴著雕花,花上的勾蔓延著月夜裡再也回不去的日子,車裡載著一重又一重揮不去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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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緣!?」天地坐在馬車裡與金髮女子對談著。
金髮女子將手指在空中劃了一個叉叉說道:「是艾草的『艾』,『爰』是不說話的諼草!」
窮天地笑得靦腆口中念著艾爰兩字,艾爰細細覷著天地的傻樣問道:「你知道什麼是諼草嗎?」
窮天地愣了半秒,艾爰才開始嗤嗤地笑道:「諼草就是忘憂草,因為可以讓人忘記憂愁,很珍貴大家都想搶,所以我只要不說話,這樣就不會被聽見,白天裡躲起來就不會被看見。只要沒有人發現我,這樣我就能一直活下去。」
天地聽著她的旖旎童語,一時間被搞得迷糊了,但車裡的氛圍卻讓他漸漸不能自己在艾爰的眼窩裡越陷越深。
直到艾爰突然湊近他大叫一聲,天地瞬間回神間眼前那一對笑眼中一泓清碧已映出自己無可救藥的癡迷。
雖然早知艾爰有這麼一對碧綠眸子,但直到如今天地才知他這一雙眼竟是如此的清澈。但天地依舊有著一絲異樣感覺,這一次他終於開口問道:「艾爰,為什麼妳沒有呼吸?」
碧泓瞬間結霜,層層青霜厚結成冰終於凝成一陣透不過的沉重傷心,傷心之前冰未融卻漫起陣陣海洋。
艾爰將手輕輕放在天地胸口前淡淡道:「何止呼吸,我連心都不願意再跳動了。天地,可以告訴我,心跳是什麼感覺嗎?」
再無言語,天地努力用力心跳,用這掩去世間一切苦痛的熾熱告訴艾爰:「心跳的感覺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這一刻的心跳是為了妳...」
艾爰撥去眼底洶湧的海洋漸漸靠近天地,逐漸擴張的雙唇覆上一重輕輕粉霧。
閉上眼迎接的天地卻突然想起風飛揚臨行前的囑咐『千萬別讓她吻你!』
一瞬之機,下意識的閃躲後兩人不急不徐的分開,拉開的距離卻填滿了天地的疑惑與懊悔。正待說話,艾爰突然轉頭望向窗外冷冷道:「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窮天地還想說些什麼解釋時,艾爰已回頭笑得甜滋滋地說:「囉唆!午時前再到覺樹園來。」接著他的腳心按上天地胸口,天地尚感受著隔著襪子傳來的冰冷時,『碰』的一聲已經被踢出車外。
窮天地眉間愁雲未盡便得應付趕車的樂哭笑以及領著兩匹馬的曼真夢投射而來的疑惑眼神。
樂哭笑也不說話只將馬鞭向曼真夢身旁那匹無人乘坐的馬匹一指,窮天地兩個起落便翻身上馬,四顧回避著樂哭笑兩人的視線,就在窮天地抬頭時才看見身後一道日出的光明冉冉而昇。
刺著眼,天地回頭身前一座高塔在地平線的那一端聳立,漸藍漸紫的天訴著莊嚴肅穆不可侵犯的儼然。
「神威宮!」曼真夢淡淡說道。
窮天地指著高塔說:「就是那裡嗎?」
「是!也不是!」樂哭笑指著高塔道:「那是天尊新建的天凌塔。」說完樂哭笑又將馬鞭在身前身後遙指畫下一大圈說道:「這、全都是神威宮!」
窮天地隨著馬鞭環身一望見到這一路上的繁華,四週佈滿著風格特殊卻有著相同性的建築物。但不知為何在這儼然有序的安和下,窮天地心底卻有著一絲絲躁動想突破他所見到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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