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天地頂著烈日想將方才陷入擊契誘惑的心情給曬個乾淨。轉過一條街,想起還沒用過午膳,整條街的小吃叫賣聲,天地開始找著母親最愛吃的七里香。打算買個幾份等會兒好讓姊姊帶回去給母親。
走出未到三步一道悠閒漫步的身影忽然勾住他的眼光,這人一身道袍卻掩不住嘴角的虛偽笑容。天地轉過頭別開臉正好炸豆腐的老闆對上眼,眼神間天地比了個三指,老板沉穩地點點頭。
天地方放下銅錢,談喜悲已走過他身後,天地回望,耳邊還有著豆腐下鍋的嗤嗤響聲但天地已混跡在人群中跟了上去,老闆則是突然回過神望著眼前已空的空位以及散落在桌前的數枚宋國銅錢。
自從爆發戰爭後他到了西夏便很少再見到家鄉的銅錢了。
老闆拈起數枚惦在手中,又想起當年攜家帶眷離開時又因為這懷中不管有多少都救不了命的東西而讓一個個懷有異心的同伴針鋒相對。
他抬頭望著頂上天日,想起初到神威宮的情景。沒想到卻見耀明樓上傳來一道凜冽眼光狠狠蓋過陽光,他知道這陣眼光,因為這眼光這幾年帶給他們的全是掩住日光的黑暗。
漫天烏雲忽來,掩去日光的瞬間窮天地卻因為掩蔽身形時失去了談喜悲的背影。走出大街左右查探天地又見到一道熟悉身影。天地循著疑惑本能地跟下不再追尋談喜悲的身影。
天地輕手輕腳地跟上,眼前灰衣女子纖腰輕搖走入小巷弄中,接著又轉入一民房,正追下時突然一掌緊掩住他的嘴將他拉入暗處。
窮天地尚心驚此人居然未讓自己發現,定睛一望才知眼前這人正是貫古今。
窮天地正疑惑,貫古今已問:「天地,你知道方才走進屋裡的女人是誰嗎?」
天地遲疑一會兒才說:「她是煙塵的母親。」
貫古今淡淡道:「你是說那個神魔流栽培的孩子。」
天地點點頭沒說話卻在貫古今漸糾結的眉間聽他繼續說道:「你知道這屋裡還有誰嗎?」
天地搖搖頭說:「我本來是在跟蹤談喜悲,卻在半路失了他的蹤影。後來才見到伯母便一路跟了下來。」
貫古今說:「談喜悲這小子也在屋裡。」天地稍稍驚心貫古今又說:「你知道這談喜悲是從哪裡來的嗎?」
天地搖頭,貫古今又說:「這小子對外都說他是佛道雙修的居士,但軍師早將他的底細查清,這傢伙就是天魔教滅後由聞人逝魂所創的催魂洞之人。這聞人逝魂和神魔流關係極深,和神天心也有一段交情。昨夜法堂一炸軍師便囑咐我盯著他,如今才知道他果然又在城中偷偷和神魔流之人往來。」
窮天地道:「但如何確定絕伯母也是神魔流之人?」
貫古今說道:「不必多說了,我們現在就去確認吧。」話說完貫古今一個拔塵身法直竄上屋。接著天地也藉著小巷裡兩堵牆相互借力跳上屋頂,貫古今回望這個擁有堅毅眼神的少年突然嘴角微揚。
窮天地踏下緩步跟上,貫古今走上兩步腰間雕有奇異神像的長劍忽然出鞘入鞘,一道光閃過只見貫古今已輕輕巧巧拿起一塊被切的平整的屋瓦。天地驚愕之餘古今已指示他一同觀看。
天地低頭只見屋裡一張圓桌,圓桌上一壺茶,茶邊坐著兩男一女。茶香與談喜悲口中所說的話卻又勾起他的回憶。
「來!織『先生』!這杯冷泉蘇可是公子特地要我送來與先生品嚐的。」談喜悲展著笑說道,這時窮天地不禁開始懷疑他這臉是不是真的只有這麼一號表情。
這織先生在屋中居然也蒙著面,卻見他也不摘下面罩只是將茶捧在面前細細聞了才淡淡道:「也有好些年沒再聞到這『火鳳凰』的香味了,當年蘇夫人將她帶下山後,想必也沒想到會有這種後果...」
窮天地正思索著這火鳳凰為何會轉名為冷泉蘇時,談喜悲已經將話轉到一邊去說:「先不說這些了,有件事我要先向兩位明說。」
織先生道:「說吧!每一次你笑得越開心我就越討厭,總是會想起聞人逝魂那討人厭的樣子。」
談喜悲又笑得開懷道:「先生言重了!在下怎會比得上洞主,這要說的其實是一件對先生大大有助益之事,便是今早寶羽枝那對寶兄弟進城了,而且很有可能是為保護和萬槃王有關之人而來。」接著談喜悲便將寶羽枝暗中保護易宗來此之事說出。
織先生聽完後沉默不語淺淺轉了轉桌上的茶杯問道:「疏瑛。這事煙塵有告訴你嗎?」
絕夫人很明顯地顫抖了一下才說:「他沒說過。不過他們昨天才會合所以我想也許有些事他還不知曉。」
織先生淡淡道:「你要多管管他!前些時候大哥讓人捎信息來說煙塵這孩子氣焰太高,千萬別讓他因此壞了流主大事知道嗎?」
絕夫人點點頭沒多說些什麼,接著三人又談了談些不著邊際的話織先生才將兩人給遣走了,兩人走後沒多久織先生又聞了聞茶香才走進房間。
屋頂上的天地正想問貫古今是否要跟蹤絕夫人與談喜悲時,忽地劍光一閃貫古今怒拔長劍出鞘,劍光中貫古今左手急將天地向自己身後拉,天地若有所感間回頭卻看見那織先生已站在自己身後。
只見貫古今劍下一招一式雖是簡樸卻夾帶極大的威力,劍聲呼嘯中窮天地亦拔出腰間古劍。但織先生好整以暇,拳掌揮灑間透出一道又一道在陽光下映著金光的細絲,漸漸將兩人凌厲攻勢一一化解。
劍勢漸慢,但窮天地與貫古今都知道是織先生袖中銀絲在作怪。
這時天地足下一蹬居然連連踏破一堆屋瓦,貫古今見狀隨即配合。三人落入屋中時雙劍亦解束縛,未料織先生一落地隨即轉身躲入偏廳。
天地兩人方追進,貫古今馬上使勁拉住天地。
這時天地才在陽光反照下看見著廳中已佈滿一絲又一絲雜亂無章的銀絲。
貫古今提劍割斷一條銀絲,倏忽銀絲失去重心開始在屋中不斷穿梭形成一道道鋒利的金色光芒瞬間便將偏廳中的家具全部毀掉。
天地驚道:「還好!要是剛剛是進了這銀絲陣後才割斷銀絲那就糟了!」
貫古今說:「天地,你回老關那裡告訴他和軍師這裡的事,我去追他。」
天地點頭離開方轉出兩個彎就往關遠近所住的鐵華樓奔去,可面前卻突現身影檔住去路,赫然便是方才才離開的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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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啥!加菜嗎?」定霙豪望著眼前桌上十多碟的炸豆腐問道。
盛威鈞聳肩說:「聽說是凌明暗派人送來要給天地的。」
定霙豪問:「他也認識這凌明暗嗎?」話說完就伸出手想拿炸豆腐來吃。
這時慕觀情輕輕將他的手移開說道:「凌明暗會這麼做必有深意,等天地回來後再大快朵頤也不遲。」
定霙豪望了望豆腐,又看了看門前說道:「這窮鬼又跑去那溜達了!說好正午一過就會回來,現在都過未時了,還沒瞧見他的人影!」
慕觀情淡淡道:「天地不像會是到處跑的人,想必是還有其他的事。」
絕煙塵說道:「四位象主麻煩過來一下!」四人走到煙塵身邊,煙塵率先向焱淼問道:「焱淼!方才那兩人找飄飆是為了什麼事?」
肅焱淼說:「這我也不知,如果真要問,我現在就去問。」
絕煙塵點頭道:「好!你去問問看,如果飄飆不想說就算了。但要先和他說如果是和大家安危有關的事還是請他幫幫忙將事情說清楚。」
肅焱淼走開後,絕煙塵有意無意地向眾人說道:「有件事我要先說在前頭,現在這情勢對我們已經很緊急,我不希望今後再有任何事是瞞著大家的。」
走不遠的肅焱淼也聽在耳中卻是一聲輕笑直接找颯飄飆去。
過不久颯飄飆也跟著過來將寶兄弟告訴他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卻隱去了母親是藥人的事,只說自己因血緣關係而對琉璃瓦有還原的功效。
絕煙塵沉吟了一會說道:「好吧!你這事確實不該到處說。眼下就是要先找出這織天姬才是重點。」
這時門外乘涼的高崩峯走進來說道:「煙塵!你娘說有話要和你單獨談談要你出去一下!」
絕煙塵點頭向眾人道:「你們先處裡天地之事吧。看看是不是到他師兄那去了,快些讓他回來。他和神威宮關係比較好,織天姬的事讓他去傳達。」說完煙塵便走出通鋪,轉頭便見到母親正站在一邊向他招手。
煙塵與母親一直走出禮賢樓後絕夫人才低聲說道:「婪使也到神威宮了。」
淡淡一句話絕煙塵接得絕決道:「他想要萬槃王的外孫和琉璃瓦,但這兩樣現在他都不能帶走!」
絕夫人金疏瑛略帶微怒罵道:「這事關係到婪使在三鉉織內的地位,你若不幫忙今後壞了流主的事要怎麼辦!」
絕煙塵說道:「我才當上宗主妳們就開始打易宗的主意,妳知道要如何讓琉璃瓦起作用嗎?」
金疏瑛搖搖頭說:「婪使說這事他已小有知悉卻不願明說。」
絕煙塵嘆了一口氣將飄飆剛剛的話說出,金疏瑛皺著眉說道:「那這孩子很重要嗎!」
絕煙塵一聽心頭火起說道:「總之這件事絕不能讓他知道,就算他想搶人我也不會讓他。他若真想來硬的就讓他回去問問流主,到底是要保下三鉉織還是保下易宗!」
金疏瑛見他語氣也不悅道:「這事現在怎麼回報流主,你也不想想婪使是如何待你的,你能每戰必捷有多少功勞是來自於你身上他贈你的這件金絲甲。你莫要忘了…」
話沒說完絕煙塵已冷冷打斷道:「你現在到底是天啟會的人還是神魔流的人!先說好,我是不會幫天啟會那一窩蜘蛛的!」
金疏瑛見他如此便知道這兒子是不會再幫自己的,也只有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金疏瑛臨走前還交代兒子不要在這城裡提起天啟會和蜘蛛這些話。但絕煙塵卻是望著母親單薄的背影嘆了口氣。
煙塵想起母親曾對自己說過會下嫁父親其實是一樁預計好的計畫,唯有流主才是他靈魂上真正的父親。
但煙塵卻知道母親真正在意的是那個栽培她的金蜘蛛,那個同時擁有多重身份的金蜘蛛。
三鉉織織首、天啟會金蜘蛛、神魔流婪使。
絕煙塵只要想到自己的出生居然會是這人的計畫就十分不悅,相較於昧使糜無返的囉唆、憎使易怒騰的冷酷他更厭惡婪使一副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態度,望著母親的背影煙塵在心中狠狠發誓他必要衝破這人織下的天羅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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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杖輕敲,左手上火鳳凰漾在茶杯底,倒影裡他卻想起久遠以前那位無緣的母親,以及比母親更無緣的外婆。
持杯的手對面,『金蜘蛛』金天織依舊蒙著面低聲問道:「你是說這小子和『衊族』的艾爰有關係?」
皇甫幽淡淡鎖眉將精神自母親回憶裡的輕嘆拉回說道:「對,這小子聽說是讓風飛揚送來的,也只有他接近得了艾爰這怪物。他們的目的便是蓮千葉留下的蓮敷寶典。」
金天織耳聞怪物兩字他居然用來形容別人,嘴角輕笑道:「她想藉由當初金煞回復原身的方法治療自己?」
皇甫幽淡淡道:「這八成只是其中之一,我可不認為她會就這樣罷休。想來重回闇月族也是她想做的事。所以他一定會因為這小子答應我們的要求,他可是她重要的打手。」
金天織失笑道:「這小子的功夫簡直不值一提,怎會選上他?」
皇甫幽也笑道:「說不定是因為『緣分』吧。」
金天織白了他一眼道:「緣分?鬼扯!我現在只要殺了他,他就沒辦法再促成這緣份了,你說怎麼樣。」
皇甫幽淡淡道:「那這樣你就沒辦法用他交換藥人或是出城的方法了,讓你心有忌憚也是一種緣份。」
金天織冷笑道:「藥人我不急,讓琉璃瓦復原的配方我還有。倒是出城之法我也許可以考慮一下。」
皇甫幽笑道:「她母子倆讓你弄死了這麼多年,留下的血八成也釀成了酒了吧?」
金天織道:「老的死了但可不是我下的手,至於小的可不一定。」
皇甫幽終於有些興趣道:「忌狼王沒殺了他?難怪,後來你居然又回三鉉織去。」
金天織笑道:「我總覺得老太婆一定還留著些什麼沒讓其他人知道,不然我也不會在那個地方停留這麼久。」
皇甫幽擎著茶杯淡淡說道:「你怎麼知道金天摯沒死?」
金天織淡淡道:「狼蜘蛛告訴我當年困住他們的深谷裡只剩下忌狼王的斷臂和天摯的斷腿,沒有屍骨!」
皇甫幽說:「當年困住他的機關有可能在他們失去一臂一腿後聯手便能逃出嗎?」
金天織搖頭道:「雲夢澤的本領你比我還清楚,我懷疑還有其他人相助。忌狼王和金雕王分別是猛族和翼族的指標人物,我想也是會有人看在當年七女神結盟的情分上出手相救也不一定。」
說到這金天織淡淡地望了皇甫幽一眼。
卻見皇甫幽回望間滿是輕蔑道:「怎麼!提到我娘還想看我會不會生氣嗎?少無聊了!皇甫光和皇甫覺都沒反應了,我又該對她有什麼感想!」
金天織繼續道:「如今四大女俠所領部族早已紛亂不像從前,『水嫣』座下鱗族早在知天寒迫害下遠避武林;『桑若』的翼族蟲族前者已讓知天時篡位,後者則是各自分裂內戰不已;炎女俠…」
說到這皇甫幽接著說道:「『炎垕』座下猛族也在我兄弟三人抹黑迫害下成為武林中人聞之色變的惡魔前驅;最後曾一度領導蟲族來自『幽日族』的『金煞』在短暫加入衊族又成功出走後便失了蹤影。所以能出面幫忙的人…應該就是澤娘了。」
金天織睜大眼道:「雲夢澤?她當初便想殺你了?」
皇甫幽點點頭卻沒回話,只是讓這一陣沉默伴隨著莫名的遺憾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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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過來?」貫古今臉上掛著疑雲問道。
負縱橫正想問追查的事如何的時候,鐵華樓外又有人進來通報說樓外蓮真智帶著兩位易宗弟兄求見。
負縱橫讓人請他們進來後才細細聽著貫古今說事情的經過。
未料聽到一半,蓮真智也才方走進門。負縱橫已快步走出說道:「古今,去把霍大傻找來再帶五十人到覺樹園外等我!順便叫老關帶三百人靜觀公子動作!」
貫古今知道事態也許嚴重了趕緊找霍雲雷去。
負縱橫一走出房門便對迎面而來的蓮真智以及定霙豪、盛威鈞三人說道:「不用多說了!直接到覺樹園去!」
四人加緊腳步衝向覺樹園,方到園門前負縱橫便突然一陣長長低吟,吟聲漫遍園中直到一道身影出現負縱橫才朗聲道:「負縱橫有事想拜訪艾姑娘!」
走來的人影面目僵硬正是姬日晞,只聽她說道:「四位請進吧。」
四人走進屋中,卻見艾爰緩緩走出說道:「說吧!親自到這把我吵醒想必是重要的事。」
負縱橫開口便問:「皇甫幽來過嗎?」
艾爰點頭說道:「昨夜到的,聽說是跟著易宗到這的。」
定霙豪正想問卻讓盛威鈞拉住,負縱橫又說:「妳知道金天織也來了嗎?」
艾爰若又所悟地說:「原來是他!昨天皇甫老鬼說要來見個老朋友,之後就走了,你家就是這不男不女的爛蜘蛛炸的嗎?」
負縱橫點頭道:「他應該已經和公子搭上線了,等會兒我就要帶人到歡喜園去救人了。」
艾爰問道:「救人?救誰?」
負縱橫起身帶走三人淡淡說道:「窮天地!」
四人轉身便走,艾爰卻望著負縱橫背影心中罵道「賊棋手!分明是想拉我下水,窮天地!你怎會這麼蠢!」
姬日晞問道:「不去幫忙嗎?」
艾爰嘆氣道:「我們現在就在幫忙了,他們會自己過來。」
姬日晞正不明所以時,艾爰卻淡定地望著園中大樹說道:「擺脫這看似天上卻實是人間的爛地方的唯一方法,便是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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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倉皇奔命,奔下的命裡定霙豪終被這一路的緊逼氣氛逼得大吼道:「你們說話成不成!現在窮鬼到底是怎麼樣了!」
盛威鈞正想拉住他時,一邊和他完全不相識的霍雲雷突然一把搭住他的肩說道:「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失去這兄弟!」
話說完,霍雲雷忽然對所有人喊道:「你們聽見了!今天我就要窮天地平安回來,因為他是我兄弟!也將是你們的兄弟!急行!歡喜園!」
激昂之後的沉默裡只剩下這五十五人的步伐聲。就連身分在霍雲雷之上的蓮真智、負縱橫、貫古今也都趁著這一股漸漸升騰的熱情邁開步伐!
轉入歡喜園裡,突兀的各樣色彩並現在同一個園子,情狀各異的裝飾顯著住在這裡的人的特異性格。
霍雲雷正想大吼,卻見園中已走出一人笑得噁心說道:「唉呦!是什風將各位吹來我這小小歡喜園了!坐、坐、坐!」
殷勤招待間負縱橫冷冷道:「霍雲雷!三招!我不要他死!但要他永遠記住你這三招!」
暴喝聲間,一陣狂風暴雨襲來,雨下打落的是猝不及防原本準備好的一套說詞。不及開口的是原本想請君入甕的陰謀,現下這甕裡正烘著沸騰的怒火,但火裡煎熬的卻是全無還手之力滿臉笑容卻滿目憎恨的談喜悲。
負縱橫與貫古今走入屋裡,轉眼走出手中便多了一個透明的骷顱頭。負縱橫冷冷問道:「這東西是神魔流的信物吧!說!你和神天心勾結多久了!」
談喜悲呆望著骷髏頭難得結巴道:「這、這、不是我的!你想栽贓!」
負縱橫雙眼一瞇道:「我看你是想去見魔判!」
談喜悲不知為何一直沒發現負縱橫始終不提窮天地,但他腦中思緒一亂,心知就算查出他不是神魔流的人但若露出馬腳他催魂洞的身分只怕也會被掀開。
混亂間他突然緊張道:「公子說你若想知道…」
負縱橫冷冷打斷他說道:「古今,送他到顯心境去見魔判!」
貫古今走上兩步,談喜悲終於笑不出來哀求道:「你究竟要什麼?怎會在這個時間點突然掀開我,你想知道窮天地在哪,對吧!」
負縱橫冷笑,貫古今又上前幾步。
談喜悲終於說道:「我只知道他跟蹤我,這還是公子告訴我的,我也是奉公子之名前去和織天姬接觸。這一切公子都知道,後來織天姬才突然來告訴我他捉了一個易宗的人,想請我用來和易宗交換情報!我當然是拒絕了,現下我只知道他正在城西陸飛巷第三間屋裡!」
負縱橫冷笑將骷髏頭收起,帶著眾人離開。正飛步趕往間蓮真智問道:「是真的嗎 ?」
負縱橫說道:「假的!這小屋裡八成有我們不應該見到的秘密或是惹不起的人,這笑臉鬼冷靜的速度這麼快,倒是出乎我意料。」
蓮真智又問:「那這事神天心是不是也介入了,家師當年說到此人總是不置可否不願評斷他的善惡。」
負縱橫轉頭笑道:「這骷髏頭是我自己雕的!專門用來栽贓!」笑容間轉過數個彎一行人已狂奔至小屋前,負縱橫輕輕推門而入只讓蓮真智相隨要其他人全留在屋外。
小屋裡寂寥身影正把玩著手中機關,負縱橫心道「原來如此!」他走上兩步恭敬說道:「磨公!」
背影帶著蒼涼眼角回望淡淡應了一聲卻沒開口的打算,負縱橫嘆了一口氣便說道:「打擾了!」說完便帶著錯愕的蓮真智離開。
方走出門屋裡老人便說道:「你太聰明,真有事就讓大傻來和我說。」
門外的霍雲雷一聽這聲音就想闖進去,負縱橫拉住他輕聲說道:「告訴他天地是被皇甫幽所擒!」
霍雲雷還搞不清處便衝進屋說道:「磨公!我兄弟讓皇甫老鬼捉走了,你老人家幫幫忙!」
老人放下機關問道:「是負縱橫教你著麼說的?」
雲雷傻傻點頭道:「對呀!」
老人嘆了口氣說道:「縱橫,進來!」負縱橫快步走進正想行禮時老人已揮揮手說道:「不必了,說吧!」
負縱橫見他如此依舊恭敬地將金天織與皇甫幽之事說出。
老人咳了兩聲說:「你現在要我幫忙可以,但你可以保證捉得住這皇甫幽嗎?」
負縱橫搖頭說道:「不能。」
老人又嘆了一口氣,屋後卻突然傳出一女子聲音說道:「爺爺!這小子是艾爰的,聽說就是蓮千葉籤詩裡選中的人!」
老人聽完說:「千葉呀…」沉默一會後老人才又說:「契兒你也陪我去吧。」
「好哇!」爽朗話語說完,屋後擊契難得孩子氣地蹦蹦跳跳走出攬著老人的手說道:「爺爺我們要去那救人?」
老人望著她手中的機關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還有,把你澤姊姊的東西留下,妳想要,爺爺再做給妳。」
擊契聽話地像個乖孩子將東西放下,老人才道:「縱橫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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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明樓外,兵馬重重,重重兵馬裡關遠近刻意讓說著假藉口的談喜悲進入。
樓上一群醉得顛顛倒倒的羽將,指著眼前同為三十三天羽的關遠近直罵,關遠近身邊的副將問道:「老大,軍師沒要我們圍住這樓吧!」
關遠近玩味地望著樓上這一群酒囊飯袋笑道:「沒關係!天尊不在,趁這機會嚇嚇凌明暗也好,最好不小心起了衝突,再不小心把他給…」
說到這副將臉色慘白道:「老大!這樣好嗎?」
關遠近對他霎霎眼說道:「放心吧!這一招超好用,當初我在金國辦事時就是這樣作掉我頂上那個豬頭的!不然我也不會逃到神威宮來。」
副將又抖了一下緊張問道:「老大你當初又是如何逃掉的?」
關遠近突然試著拉拉弓說道:「就是靠畢征泰這小子幫忙呀!」
說完又抽出一支羽箭說道:「來!告訴老大,你最討厭誰!趁現在他們全醉得糊裡糊塗…」
這時關遠近身邊十多人全都不敢接話卻聽見耀明樓上陽昇墜喊道:「關遠近!你帶人圍住這樓幹什麼!」
「終於等到你沉不住氣了、小太陽又跑出來當傳聲公,你在哪呢?小公子!」關遠近覷著陽昇墜輕聲唸道。
直到陽昇墜沉不住氣又要喊話時關遠近才放大音量說道:「奉軍師之命,捉拿城中縱火犯織天姬!」
陽昇墜喊道:「這人不在這裡!不信你進來搜!」
副將緊張問道:「老大!要進去嗎?」
關遠近淡淡說道:「不必了!我們守在這就是為了逼那人離開,小太陽隔了這麼久才出來傳話,八成已經用地道送這人離開了。」
副將又問:「老大你怎麼知道?」
關遠近收起羽箭說道:「猜的!」這時他身邊十多人同時回頭望著他,關遠近一派輕鬆說道:「放心吧!每次老負下棋都是這樣聲東擊西直到把我逼到我以為最安全的地方時他才出手!」
副將又問道:「老大!你既然知道軍師會這麼下,那軍師不就每次都輸你!你贏過他幾次?」
關遠近望著樓上陽昇墜迷惑的表情說道:「一次都沒有!他的下一步總是讓我猜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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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一行人不急不緩的步伐。擊契正疑惑這條路是往覺樹園去時老人已說道:「縱橫!這人急著出城?你告訴爰兒了嗎?若動起手怎麼辦?為何不留下古今或大傻!」一連串的問題代表著關心也代表著他一轉念便看穿負縱橫的想法。
負縱橫說道:「姬姑娘也在覺樹園,而且艾姑娘本事雖不一定救得下人,但要自保絕對沒問題。」
走到半路將到覺樹園,老人見眼前走來兩人便招手喊道:「正邪、哭笑,過來!」
迎面而來的正是『威輪天』破正邪以及『歌樂天』樂哭笑,兩人一見老人便行禮說道:「磨公!」
老人問道:「魔顯藏呢?你們又怎會在這?」
四方臉的破正邪說道:「魔判正在覺樹園作客,我們是陪他來的。」
老人點頭說道:「好,我也正要進去!」說完一行人便直入覺樹園,破正邪與樂哭笑卻為難地對望了一眼才搶在眾人之前奔入。
負縱橫步伐微微緩了下來時老人已說道:「走慢些!顯藏不希望別人進去,卻沒料到我這老頭居然會出現。」
負縱橫手一揮,霍雲雷帶來的五十人便同時停步。
漫步走入園中的只剩下重要的數人,一直跟著的盛威鈞卻開始佩服起這老人縝密的心思向定霙豪偷偷說道:「這老丈八成便是…」
「磨神變!」耳聞這名字,眾人同時驚愕!霍雲雷踏前一步向說出此名的竹披人喝道:「放肆!磨公的名字是讓你這樣喊的嗎!」
回應的俾倪眼神間磨神變淡淡說道:「皇甫幽,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有種,還敢回到這。」
皇甫幽淡淡說道:「這城外有著晏娘的霧,城裡卻留著澤娘的夢,我實在捨不得遠離此地。」
眾人同時驚訝在如此困境中他猶能說出這種話,沒想到魔顯藏突然說道:「磨公,我已經答應他讓他和織天姬平安離開此地。」
磨神變正想問時負縱橫已想通道:「就算讓他們走他們也不一定會交出解藥,這樣不是賠上天地了嗎?」
魔顯藏沉聲道:「放心!天地救回來了,中蠱的是勝敗與真夢。」
磨神變望了一邊正打坐養神的『威顏天』言勝敗以及『鬘影天』曼真夢一眼問道:「顯藏你早知他兩人會來此,所以在這等著為救人才賠上勝敗和真夢嗎?」
魔顯藏點頭道:「蠱已經解開了,但我也答應他們了。」
一陣沉默後磨神變淡淡說道:「好!這事就依你吧。」說完轉頭又問負縱橫道:「那你的琉璃瓦呢?」
負縱橫沉默間跟在魔顯藏身邊的『威燄天』昭生死也提著一個布袋走來交給負縱橫說道:「他們只肯交出這些。」
負縱橫拉開布袋確定是琉璃瓦後才點了點頭。
目送兩人同時磨神變狠狠咬住牙,心中想起那照顧自己無微不至猶如親生女兒的唯一親傳徒兒,眼眶裡泛起對自己無能報仇的痛心,直到濕潤了眼眶後他才想起自己居然十多年來從未為這個為愛癡狂的徒兒掉過一滴淚,究竟是心死還是因為不敢再想起這段往事,映著兩人離去背影的眼底早已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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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回禮賢樓的窮天地也不急著處裡手腳腕上被織天姬銀絲傷下的傷口便拖著泰晴朗央求他去請他師兄幫忙,這時兩人方找到藥琉照房裡才知藥琉照已被負縱橫請去,晴朗便拖著正在喝茶的二師兄到顯心境去。
但這下兩人都不知顯心境在何處,反倒是一邊悠哉的藥琉淨帶著兩人前去。
藥琉淨邊走邊說道:「你們倆知道這魔顯藏其實是仙樂宮之人嗎?」
窮天地說道:「這事倒是聽說過。聽說是當初神威宮將近覆滅時,天尊前去相求才得到魔顯藏的相助。」
藥琉淨說:「這也是實情,但其實當初仙樂宮是希望天尊就留在那,別在捲入江湖。不過天尊不肯,而這件事也讓本名摩伏藏的魔顯藏與夜尊莫道鋒起了衝突,所以魔顯藏才會帶著一批人離開仙樂宮跟著皇殛雷,而且其實這些人幾經更迭除魔顯藏外早已不是當初到神威宮的那幾人了。他們名義上雖是神威宮的人,但實際上依舊是仙樂宮之人,不過其實他們回到仙樂宮的機會可是少之又少。」
說完後,藥琉淨在一攤即將收攤的炸豆腐店買了一塊炸豆腐。老板原先爽快答應但看到琉淨身後的天地卻是抖了一下。
窮天地也像是想起了些什麼對老闆笑了一下,可老闆卻是刻意避開他的眼神,將炸豆腐交給藥琉淨後便趕緊收攤去。
泰晴朗說道:「窮鬼!你知道你走了之後沒多久凌明暗就送了一大堆炸豆腐到禮賢樓來。」
窮天地奇道:「他午時不是請煙塵他們到耀明樓吃飯嗎?我和他又沒交情。」
三人走過一酒樓,天地無意間抬頭卻見『耀明樓』三字高掛樓門前,天地抬頭、回望炸豆腐攤、想起當時正跟蹤著談喜悲之事。
時間與空間的交錯相疊,豆腐攤老闆的臉色、織天姬將自己捉走後卻意外地沒點他穴道而讓他斷斷續續聽見他與皇甫幽的談話。
最後交織出的卻是一張又一張讓他莫名疑惑的側臉及背影,他知道凌明暗示威之意,卻無法了解他為何會突然這樣針對自己。若是害怕自己將他與金天織的關係說出,那應該暗中行動比較有利。
正混雜在紛亂的思緒時,窮天地又聽聞藥琉淨問道:「那你們知道藥宗與仙樂宮的關係嗎?」
天地拉回想法間已聽晴朗說道:「我只聽說天尊很尊敬師父而已,倒沒聽說仙樂宮也和我們有關。」
藥琉淨擦擦嘴說道:「他們尊敬師父多半是因為千葉師叔,因為多年來都是蓮宗與神威宮親近,藥宗則是和仙樂宮關係良好。但自從千葉、華曇兩位師叔仙遊後,兩宮也同受尊主喪亡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原因後來仙樂宮也有些內部摩擦也因此促成他們漸漸隱遁江湖。」
突然一陣沉默,這些多年前揚名天下的江湖人寫在故事裡的身形慢慢成了一重重模糊沉重的影子漫住眼前,漫下的黑色川流漸漸緩流開來,再度清晰的眼前終於出現一座幽深靜謐的森林,林外大石三個漢隸大字寫道『顯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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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爰瞧著路的盡頭低聲碎罵,路的盡頭魔顯藏去而復返。艾爰待他走近問道:「不回家看風景嗎!」
魔顯藏自動坐下來說道:「我今天想瞧這棵樹。」
艾爰說:「人都走了!打架時也沒出盡全力,現在又在懊悔些什麼!難不曾想等他們回來不成!」
魔顯藏難得笑道:「確實在等!但等的是他身後那人,自從別離谷與皇大哥聯手對付他後!我便一直對江湖上對他的傳聞感到很好奇,想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艾爰不恥道:「還不就又是一個光說不練的神棍,要不然又怎會每次出事都躲在後頭。」
魔顯藏笑道:「我還在仙樂宮時便聽你的同族說過,聽說衊族的覆滅便是他與金煞聯的手。」
艾爰冷笑不答,魔顯藏卻繼續說道:「別離谷一役他本有機會將我和皇大哥殺了,但他卻沒下手。後來滅神教想漁翁得利滅掉神威宮與神魔流,帶我們脫離困境的也是他,這件事一直擱在我心裡十多年了,今天有這機會我一定要問清楚。」
艾爰冷冷道:「等天尊回來知道你和這傢伙見面,我看你以後怎麼和他再稱兄道弟。」
魔顯藏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其實我知道皇大哥也十分在意這件事,但他這人就是拉不下臉。」
艾爰說道:「你倒是會為天尊想,但他每次都把黑臉丟給你做,你也不介意?」
魔顯藏回頭瞪了艾爰一眼說道:「職責所在,我從沒在意過這些東西。妳不必再耍嘴皮子了!」
艾爰見他生氣笑得甜膩膩說道:「這樣就生氣?怎麼不把這臉色拿給你家小公子看。你們這些人淨會說,等真的遇上你家小祖宗還不是乖乖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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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明暗!他怎麼樣?」通道裡幽黑不見日光,前頭領路者忽然問道。
後頭腰懸漆黑雙刀者見主子一時失神沒聽清楚便再一次說道:「我是說我覺得這一次他要求我們帶樂天王入城很有可能不懷好意。就像方才二哥說的一樣,這一次他不再是乖乖聽話而是有意拖二哥下水才會把萬槃王的人在城裡的事告訴他,我想這一次見面我們還得提高緊覺。」
領路人笑道:「放心吧!從前他會乖乖聽話是因為天尊在城內的關係,這一次他不過是大著膽子想報個冤而已。說真的,要是他真有反抗的膽量,我想最高興會是皇殛雷。」
雙刀客牽著一人驚道:「流主這意思是說皇殛雷早知道凌明暗與我們有接觸嗎?」
領路者說道:「皇殛雷也不是傻子,凌明暗這些年的變化他又怎會不知。」
雙刀客說:「那我們這樣進去好嗎。」
領路者笑道:「有什麼不好!除了送樂因華進去外,另外也有個人想見我。」
雙刀客問道:「是艾爰那小姑娘嗎?」
領路著說:「是魔顯藏!」
雙刀客奇道:「是這人?他想見流主做什麼?」
領路者笑道:「我也不知,見到了就知道了。」
話剛說完,雙刀客牽著的那人居然忽然念念有詞不停顫抖,雙刀客緊捉住他的手說道:「因華放心,就快到家了!」
樂因華的聲音漸漸變小雙刀客又說:「流主,他現在情況越來越不穩定,如果他回到城裡又像上次一樣闖出去將事情說出的話那要怎麼辦?還好上次遇見的九真君那小子不愛管江湖事,不然只怕這是爆開來對我神魔流十分不利。」
領路者輕鬆笑道:「要說便說吧!只怕神威宮就算這事沒爆發開來也撐不了多久了,提早引爆也好絕不能讓皇殛雷越來越坐大,不然他八成又會掀起戰爭。」
雙刀客又問:「流主!那這次的事計老大同意了嗎?」
領路者道:「他就算不同意也不可能再忍受在皇殛雷之下,要是他不加入這次行動,我保證他不會有更好的機會。」
雙刀客說:「但我看他四天王之間也不算是太團結,真能支撐到起事嗎?」
領路者笑道:「我保證他們絕對會虛偽到起事成功後才分裂,這樣正好!我也不樂見計無遺這傢伙壯大。省得到時候去了一個皇殛雷又來一個計無遺,反正我也有辦法讓他將注意力轉移。」
雙刀客說:「是天啟會嗎?這件事流主你一直不願意說清楚。」
領路者說道:「你只要知道神威宮倒後,我絕對有辦法讓計無遺和他的老朋友對上!」
雙刀客撥開前頭擋住路的樹根說:「是『玄璣門』的『策道窮』嗎?流主是想利用負縱橫造成他們的矛盾嗎?」
領路者腳步忽緩說道:「計無遺和策道窮之間的問題不是他!但負縱橫這些年的作為確實讓計無遺十分不快,所幸負縱橫離開玄璣門已久,計無遺可找不到藉口去為難策道窮。」
雙刀客點頭道:「那也只剩下天啟會那隻『鬼蜘蛛』了。」
領路者沉重說道:「確實是因為他!計無遺想殺他,策道窮卻想保他但他卻沒想到那隻蜘蛛早不能算是一個『人』了,策道窮的這種保護早晚會釀下大錯。」
雙刀客本想問這鬼蜘蛛的來歷但又想流主必不願明講遂問道:「流主!這出去會不會又遇上艾爰這小姑娘。」
領路者說道:「雖然還沒入夜,但我想事情鬧得這麼大,負大軍師是絕不會放過就住在通道之外的她的。」
雙刀客笑道:「這負縱橫難道就不怕被她咬嗎?」
領路者笑道:「神威宮裡知道她是衊族的人只怕不多,而且她和囚禁在仙樂宮的那隻不一樣,根本就不需要一直依靠喝血來過活。也因為這樣當初我才會答應金煞不對她出手,而且千葉在走之前也曾要我保證日後住在覺樹園之人的安全,我想這傢伙八成也猜到了些什麼。」
雙刀客奇道:「流主是說蓮宗主也有宿命…」
說到這領路者白袍一揮說道:「到了!先別說了!」只見領路者準確地轉開機關。
隆隆作響間,門外隨之透進夕陽赤紅光芒。光芒刺著他的眼,一雙銀灰色雙瞳反透著紅光,光裡卻是漠然的不黑不白。
灰敗眼光之前黑衣人淡淡說道:「神天心!」
神天心一身白衣染上了紅卻是如烈日一般閃耀,閃耀中黑衣人走近逐漸檔下光芒,神天心淡笑道:「魔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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