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四大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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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地窟中微弱的燈光伴隨著緩慢穩定的腳步,白髮白鬚的老人在這充滿回憶的迴廊中靜靜聽著自己的腳步聲,童年時的回憶再度湧起,而回廊的盡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一名手持鈴鐺銀髮銀衣之人。
銀髮人回頭臉上覆著遮眼符文布條,白髮老者心中微微一頓說道:「你居然完全沒變老!為什麼?」
銀髮人微搖鈴鐺說道:「你根本就不在意這個問題又為何要問?你明知道回到這裡什麼都挽不回又何必要回來?」
「你不懂!」老者一邊向前一邊細觀地上的足印說道:「人就是這麼的矛盾!越是向前他們就越懷疑自己身後的足跡是否還在,總是以為是在向前的同時其實只是不停地在退後。」
銀髮人一搖鈴鐺說:「既知是退後又何必一意孤行,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老者搖頭道:「不必了!我倒是對你眼罩下的那雙眼很好奇。」老者的步履不停,銀髮人嘆了口氣緩緩接下眼罩,兩人對視後老者卻是慢慢地閉起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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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天地一聲呼喝,琮劍恍惚間再度掃出滅神狂雷。然而妘煙的殤情劍式卻是覷準時機直奔天地雙眼而來。熹安樂在馬車上軟鞭一捲就攻向妘煙持劍的手腕,天地一見軟鞭馬上想起了流雲袖當下就以刀鞭作袖盡破殤情劍式。
劍式甫破遠方馬蹄聲已經挾著哭聲奔近,天地回神卻是失了神。馬上人那雙淚眼是為了自己嗎?是呀,她還在呼喚這自己的名字。天地心中一喜居然忘了防備、腹上立時讓妘煙給一劍刺穿!
艾爰哭喊聲中下馬狂衝而來一爪就抓開妘煙,妘煙濺血同時眾武士也急忙圍上將她帶走,姞月勳見情勢不妙趕緊領著眾人退回唄喃城。安樂也忙下馬為天地止血。
艾爰猶自收淚不止望著天地頹敗的臉色哭道:「你不能死…天地…你不能死…」
窮天地笑語道:「我沒死呀!」
艾爰點點頭又哭道:「你不能死…」重複的言語中天地不顧傷勢忽然就吻了艾爰。
「能不能打擾一下!」過了一會熹安樂忽然打斷兩人猶自相連的雙唇說道:「傷口最好先處理,不然假屍會變真屍呦!」天地和艾爰相視一笑後才慢慢躺下來,這時天地才察覺傷口的痛楚。
熹安樂搖頭道:「你這傷可傷的不輕。」才說完窮天地又是一聲悶哼,原來熹安樂已經從一罐藥瓶中倒出一些白色的濃稠汁液在天地的傷口上。
艾爰急問道:「那是什麼?」
「豪麻!」熹安樂說道:「他的傷沒傷到內臟,但內出血的問題要先解決。這豪麻若是內服可以去內傷直接倒入的藥效更快。」
艾爰頗為不快地問道:「這樣不會有後遺症嗎?」
熹安樂說道:「放心!這東西少有後遺症,而且我們已經沒時間了!」
話說到這艾爰忽然抬頭卻是見到周圍已經讓碧月族民給圍住了。為首四名首領中的斛休禍罵道:「熹安樂!這小子根本沒死對不對!」
熹安樂有些尷尬地說道:「你的皮沒事吧。」
庸祥昌瞪著熹安樂罵道:「你還敢說!」
熹安樂環顧四周輕聲說道:「別讓他們知道天根在你們身上,知道嗎?」窮天地才點頭馬上就讓艾爰瞪了一眼。
熹安樂知意笑道:「放心!我當初就是懷疑你們將東西藏在車上所以才刻意駛這輛馬車出來。現在…」
熹安樂望著唄喃城笑道:「救星來了!」只見遠方金甲單騎的康鐵衣緩緩馳來直接穿過碧月族眾人來到窮天地眾人身邊。
康鐵衣環顧四周近百名的碧月族民後將眼光落在斛休禍身上問道:「休禍!這是什麼意思!」
斛休禍說道:「抓人!」
康鐵衣說道:「在我城外抓人?」
斛休禍吐出一口氣說:「這事我也沒辦法!代族長一定要我帶他們回去!」
「好!」康鐵衣點點頭高舉腰間鐵劍,只見唄喃城忽然同時響起四聲鐘響接著城門四方馬上竄處四路軍馬,斛休禍一見手一揮碧月族立時轉成一字軍排在他身後和祆教軍對峙。
斛休禍淡淡說道:「沒必要這樣!」
康鐵衣也點點頭說道:「我也這麼覺得!十里之外我就不管。」
斛休禍聞言馬上領著軍馬退出十里,這時熹安樂也低聲對艾爰說道:「艾姑娘,血神爪的解藥!」
艾爰點點頭對康鐵衣說道:「帶我們進城!我有血神爪的解藥。」
康鐵衣領著眾人進城後熹安樂先將天地帶到何萬代的居所後才讓艾爰去準備解藥。這時妘煙也正在隔壁的房間接受何千歲的治療,何萬代好奇地望著艾爰將手腕割開說道:「這應該是我第二回見到衊族這樣救人!」
艾爰奇道:「以前也有人讓血神爪傷過嗎?」
何萬代點頭說道:「是呀!而且那使出血神爪的就我推測應該就是夜神教的教主。」
艾爰驚道:「妊雍濛!」
何萬代搖搖頭笑道:「不是,是波孛懸!這也是數十年前的事了。」
「那被抓傷的人是誰?」艾爰問道,何萬代笑道:「就是前任教主的父親火烽羿,只是後來為他割血的卻不是波孛懸。」
艾爰將傷口收攏說道:「那這樣還有用嗎?」
何萬代眼光一暗說道:「沒用,但還是拖了幾個月。」
「為什麼能拖這麼久?」艾爰不解地說道:「若是沒有血毒宿主的血不應該撐這麼久的?」
何萬代笑道:「這為他割血的人可是和你們身上被眾人覬覦的寶貝有很大的關係。」
艾爰將血和解藥交給在一邊等待的何千歲後才說道:「天根?」
何萬代點點頭說道:「這人就是雅血氏的君朝貴,聽說他還是歡喜佛的傳人…」兩人聊到這裡忽然讓天地的痛苦悶哼聲給打斷。
「他怎麼了?」艾爰急問道,熹安樂笑道:「放心吧!大功告成!」
艾爰細觀天地腹上的傷口忽然出現像是青苔一樣的灰色膏狀物,艾爰問道:「這是什麼?」
何萬代說道:「這時豪麻滋生出的菌類,他能加速傷口的復原。」
艾爰稍稍放心但望見天地臉上的殭屍妝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天地笑道:「笑什麼!」
艾爰輕撫他的頭髮說道:「一個吸血鬼、一個殭屍倒是很配呀!」
天地還以一對溫柔的笑眼說道:「好哇!我看這天堂地獄都不要我們,人鬼生死之間也沒有我們的去處,今後我倆就這樣了吧!」
艾爰正點著頭越來越接近天地時,何萬代忽然一聲咳驚醒兩人說道:「還是先將臉上的妝擦掉吧,城裡的居民要是看見可不好。」
熹安樂拿出一藥罐說道:「裡頭的藥汁用布沾上抹上妝後就能以水洗去這鬼妝了。」
艾爰接過藥罐後先出門去打了一盆水,回來時房中就只剩下天地了。艾爰笑著將窮天地臉上的妝擦掉說道:「閻王爺不收你!滾回人間吧!」兩人一陣笑鬧門外卻忽傳幾聲敲門輕響,好像怕打擾到兩人一樣。
艾爰上前應了門,一開門卻是見到姞月曛正站在門前笑得靦腆說道:「他的傷不要緊吧!」
艾爰淡淡望著她說道:「妳們想幹麻?」
姞月曛抿著嘴又搖搖頭說道:「沒什麼,不打擾你們了。」說完姞月曛就快速地離開,艾爰進門後天地才說道:「她好像是沙洲裹屍的公主,刺傷我的是太陽獅吼的公主。」
艾爰望著窮天地嬌聲道:「公主!公主!想當駙馬了是不是!」
「不是!」窮天地急忙解釋道:「我是說他們很有可能和…」
艾爰瞄了他一眼說道:「我知道,但日昱國覆滅時他們兩家都沒出現過,我就是衝著這點不想理她們。」
天地說道:「但我看出事時這兩位只怕也都只是孩子…」
「是呀!夠年輕!」艾爰瞪大眼望著窮天地說道:「這年紀也該招駙馬了!怎麼樣!窮公子!要不要試試看!」
天地無力搖搖頭說道:「不了!我與闇月族第一美人艾爰有緣,今生無能再娶他人了!」
艾爰憋著笑幸福的嘴唇上形成一道波浪,浪裡天地不顧傷勢起身吻了她。良久不願分離的兩人卻突然又讓一陣敲門聲給驚醒,艾爰轉身碎念間開了門卻見門前的居然是康鐵衣。
康鐵衣問道:「艾姑娘!窮公子的傷如何了,我有些事想請教,方便嗎?」
艾爰收斂凶惡眼神將他請進門說道:「好多了,你要問就問吧。」
天地想起身道謝馬上就讓康鐵衣按下說道:「不必!躺著就好。」天地依言躺下康鐵衣便直接說道:「天根在你身上是嗎?」
窮天地望了艾爰的制止眼神後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我之前騙了你…」
康鐵衣搖搖頭說道:「沒關係!如果是我,我也會騙!這沒什麼,但我還是想和你一借天根來看看。」
天地避開艾爰的眼神將天根從靴中拿了出來,康鐵衣將天根握在掌中望著他流轉如電的光芒說道:「這東西我能借嗎?」
艾爰忽然插口說道:「借多久?要做什麼用?」
康鐵衣聽她語氣也不怒只是淡淡道:「我教中有項難關需要這東西幫忙。」
艾爰說道:「使用的時候我必須在場!」
康鐵衣說道:「這地方進去還得要主母同意,若是方便就請姑娘隨我一行吧。」
窮天地披起上衣說道:「我也去。」
康鐵衣兩人同聲阻止但天地卻執意要跟,最後兩人也只有無奈地讓他跟上,康鐵衣先將天根還給天地後才領著兩人到神廟去。進了神廟又到了窮天地與主母談話的後廳時天海流波又笑對天地道:「怎麼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康鐵衣將天根的事情說出,天海流波點頭道:「九思流的兩位先生在裡頭,你帶天地和艾姑娘去和他們商討看看,我先到祭壇去等著。」
康鐵衣領著兩人進入時便見到兩名身著儒服的漢人,兩人報了姓名年紀較大的名叫郁思恭,留著絡腮鬍的叫衛思敬。康鐵衣向兩人介紹天地兩人時郁思恭和衛思敬卻是互望了一眼後郁思恭才說道:「窮公子是易宗的人?」
窮天地說道:「沒錯,我是天門窮家的人。」
郁思恭笑道:「神道過的好嗎?他爹當縣太爺時我就是他的師爺。」
他鄉巧遇知音窮天地雖然也久不知眾人音訊但和兩人聊起江南風光也是十分盡興,艾爰靜靜地望著窮天地的側臉終於知道身邊的這個男人也有個她完全不了解的過去,她終於知道這個人還有個家值得他向別人訴說,她和自己不一樣…
眾人聊了一陣後郁思恭才向兩人說明是代表明教前來借聖火的,康鐵衣打斷眾人向兩人說道:「兩位先生先前所說重燃聖火需要能創造出高能量流的東西我們已經找到了。」
天地自懷中拿出天根交給郁思恭,郁思恭緊盯著天根並從袖中取出一機關夾將天根夾在其中,機關緩緩震動郁思恭也點點頭說道:「這確實可以,而且還比先前的耀晶能量強上數倍!我們就準備開始吧!」
康鐵衣點頭領著眾人走到神廟最頂端,只見神廟頂端是一個平臺,臺中央四角分別有著五火盆,中央火盆還特別以一小祭臺墊高。中央祭臺三方正跪著天海流波與兩位少女似乎是在祈禱著。
衛思敬和郁思恭將隨身扛著的書箱打開,只見兩人將其中一個約略有膝蓋高像是水壺的機關拿出,艾爰湊近天地耳邊說道:「像不像天凌塔的動力爐!」窮天地這才猛然察覺艾爰所言非虛。
只見郁思恭和衛思敬將天根放入機關中接著天根居然在機關旋轉中漂浮起來,突然天根發散出極大的光芒,光芒漸趨平穩之時衛思敬也向天海流波點點頭,流波對身邊的少女說道:「黛兒!可以了!」
火尋黛起身將火盆中的鐵灰色乾柴拾起,接著又將乾柴放在機關突起上。郁思恭緩緩轉動開口接著強烈的光芒從機關口逸出而乾柴也瞬間燃起了火花,但這火焰卻是閃爍不定且顏色不斷地變化。
最後火焰終於穩定成黃橘色,火尋黛先將四方火盆點燃。最後點燃中央火盆後三女同時站起開始吟唱,歌聲中中央火焰越燃越盛但艾爰卻是越感不適。終於中央火焰忽然爆出一陣綠焰才又轉為紅色的熊熊火焰。
中央火燄散出的煙大部分衝向雲霄但少部分卻是在虛無中延伸成四條線奔向四方火盆,四方的火焰也像受感染似的轉成紅色火燄。過不多就煙開始轉淡,這時神廟外卻是傳來一陣陣的城民歡呼與歡唱聲。
天地和艾爰還以為事情已成同時笑了開來但康鐵衣卻是望著火盆不語,窮天地接過郁思恭遞來的天根時康鐵衣忽然問道:「郁先生!方才的綠色火焰是正常的嗎?」
郁思恭也有些茫然說道:「這應該是不會這樣的,但…」
眾人皆說不出個所以然,天海流波嘆口氣向其中一名少女說道:「瀰兒,妳先守在這,等會我和妳交班,黛兒妳就先去休息吧。」少女退下後天海流波還是很有禮貌地對天地兩人道了聲謝。
將走之時天海流波才聽聞天地受傷之事,他從懷中拿出一瓶藥丹交給天地說道:「將這藥服了吧。」天地道了聲謝收下,這時熹安樂已經在神廟外等著。
康鐵衣一見到他就笑問道:「怎麼了!怕我將你的病人吃掉嗎?」康鐵衣才說完就覺得不對因為這時德無量已經穿著鐵甲走了進來,康鐵衣問道:「碧月族想進攻?」
德無量搖搖頭說道:「才半天消息就走漏了!闇月、緋月、藍月都出現了!我剛剛出去探的時候才發現四族正在開會,我看他們八成想聯合起來進攻!」
康鐵衣說道:「這四族都想要天根,聯合是必然的。」
德無量說道:「現在怎麼辦?」
康鐵衣正凝思之際天海流波已經走出說道:「用密道送他們離開。」德無量驚訝間康鐵衣已點頭道:「聖火重燃,城中士氣可用。而且只要他們知道天根已經不在這了他們之間的仇恨又會重新燃起,這種聯軍立時可破!」
德無量稍稍放心之時熹安樂忽說道:「我不走了!」眾人驚訝間窮天地還想勸,熹安樂已經說道:「我在碧月族有責任,不能這樣就走。你們兩個就從密道離開吧!」
天地和艾爰同聲相求但熹安樂卻是搖搖頭笑道:「放心吧!黛欣逢根本就捨不得殺我,況且天地我就算不回碧月族也有其他去處不是嗎!」
窮天地知道他說的是拜月教但依舊擔心他的安危,這時外頭探子又回報四族已經聯合擺出陣勢將唄喃城四門圍住了。
熹安樂推推天地和艾爰催促他們離開,康鐵衣也笑著要他們別擔心。窮天地和艾爰才隨著天海流波往神廟地下走去,走在密道中天地和艾爰一路在地道中看著著些時歷千古的壁畫,天海流波送到一小廳後停下步伐指著廳中四條通道其中一條通道說道:「你們從這裡走就可以回到大漠中。」
窮天地和艾爰連連道謝後才走上通道,半路上艾爰問道:「天地!剛進來的壁畫你有沒有瞧清楚?」
窮天地沉吟說道:「一顆像獅子頭會笑的太陽、一艘像月亮的駱頭船最後是一個剛出生發著光的小孩…」說到這天地忽然停下腳步。
「太陽獅犼、沙洲裹屍、元嬰日昱。」艾爰說道:「我懷疑祆教和這三個組織的關係並不像我們所想的這麼淺。」說完艾爰就要窮天地將火摺子收起說道:「我們摸黑回去查清楚!」
窮天地說道:「這樣好嗎?」
艾爰輕輕說道:「傻子!不想知道冉既極為什麼要收姬日晞為徒弟了嗎?」
窮天地聞言點頭馬上跟上,回到小廳後艾爰觀察四下無人才要天地用火摺子將火把燃起,兩人在廳中繞圈走著,這時艾爰忽然蹲了下來細查地上的痕跡說道:「天地!將這些塵沙掃掉,下頭有東西!」
天地依言連施腿法橫掃馬上就將這些陳年的塵沙給掃掉,艾爰這才在掩住視線的飛塵中望見地板上刻著一名背後放光手中執火的天神。
「這就是他們信的神嗎?」天地問道,艾爰說:「應該就是了。」
艾爰又要天地將火把舉高照著四個通道門口的上頭,四門的上頭分別刻著四種圖形,天地有些懷疑地說道:「這上頭刻著的好像是地、水、火、風,但…」
艾爰接著說道:「但祆教好像沒有這種信仰是吧!我們剛剛走的是地門,現在我們走走看別的門!」
天地知道制不住她便跟著她走向水門,天地問道:「為什麼走這道門!」
艾爰說道:「四大分解的順序正是地水火風!地門的目的地既然已經知道了,就先試試這道門!」兩人走了一段路後風聲忽響,而火把的忽明忽滅之間一道黑影突然竄過兩人身邊。
「那是什麼?」天地驚道,艾爰已經聞到空氣中的淡淡血味說道:「小心點!我不覺得這東西是人!」
話剛說完一聲低吼又充斥寂靜空間,微弱火光下居然走出一名痀僂像是野獸一般的人,艾爰見他嘴上的鮮血馬上面容倏變將天地拉至身後。未料這人也是同時動作還一把就將衊化的艾爰壓制在地,艾爰嘶吼間肩上已是被他咬了一口!
天地怒極琮劍立及刺穿這人粗壯的手臂,一陣焦黑從他的傷處溢出那人回頭狠狠一瞪就將天地甩了出去,巨力下天地只覺五內翻騰。
忽然有人出手接住天地,冰冷的手掌接觸到自己的同時艾爰已經朝著自己的方向吶喊:「不!」天地回頭昏茫間只見到一雙藍眼,藍眼下的笑容裡臥貪花已經很狠地將利爪刺進天地臂中,利牙將入咽喉之際天地體中經由天根快速貫通的氣息已經藉由戰神刻印的暴發將臥貪花震開。
天地脫力欲倒忽和艾爰雙眼相視,一股氣忽然重重升起劍下夾著這股力猛然擊退衝來的非人,天地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艾爰就往小廳中衝。
未料那非人卻是動作更快馬上就擋在他們面前,天地將艾爰放在小廳角落中,咬著牙就衝向前和非人搏鬥,可窮天地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兩人搏鬥間忽然不知撞到了什麼,一陣機關聲中地板上的人像居然開啟一個地洞。
窮天地也不及多想腳頓肩撞間戰神刻印發動就將這人給撞了下去未料艾爰一聲驚叫窮天地竟讓非人臨落的腳爪給硬生生地拖了下去,瞬間的墜落讓天地腦中一片茫然,不知為何他的淚就這麼無重力般的倒飛而出。
飛落的盡頭是將天地穩穩接住的深潭,重重衝擊的微弱波光裡天地只見非人俐落地游向水面,天地脫力地向下沉這時非人換了口氣後又游了下來照著天地無力的臂膀就咬了下去。
天地吃痛不過怒極間琮劍又狠狠地刺了他一劍,兩人掙扎地浮上水面,混亂無重力的水面搏鬥裡天地忽然一撇眼就見到岸邊盤坐著一老者,老者雙眼裹著白布像是在調息中。
窮天地擔心非人傷害他人趕緊將他推到反方向去,兩人上了岸後猶自搏鬥不休。窮天地正感無力單膝逐漸跪地,未料身邊已出現一道白影。
白影瞬動間竟是老者持杖將非人一掃上天,接著老者杖上的連環攻擊更是快的不可思議,如輕煙飛繞一般的攻勢頓時就讓非人毫無招架之力。
非人哀嚎反撲裡兩道身影已是由地上打到水面上,這時老者居然輕踏水面好幾步接這又是一杖將半落水的非人擊入水中,老者依著這股力反飛身上空但水中的非人卻忽然從水中奮力一躍想上狠咬,這時兩人皆在空中動作也瞬間慢了下來旁觀的天地親眼見著微光下的白衣老者手中白杖忽如天神降雷般將非人的腦袋狠狠擊破!
兩人相鬥未及一刻鐘讓天地視為勁敵的非人居然就這樣死了,老者一個輕飄的身法飛回岸上後又開始繼續盤膝打坐,天地知道他必有困難便起身緩緩走了過去,只見老者靜坐半刻後忽然開始緩緩喘息,額上見汗的同時窮天地也盤坐在他身後將手掌貼在他的背心將內力緩緩輸送過去。
窮天地口中上念著蓮敷寶典中解說舒緩內息的口訣,這時他只覺一股強烈的吸力將他的內力吸了過去。正當天地漸感無以為繼時一股強而有力的內力忽然又回輸到天地體中,這股內力瞬間將貫通了天地全身而且毫無窒礙,這時天地才察覺這老者的功夫似乎和寰宇易功是出自同源。
「就這麼點功力也想幫人抒息!」老者起身搖搖頭說道:「孩子!真不知道你是驕傲還是傻過了頭!」
窮天地有些臉羞地起身,老者抬頭望著水潭上頭淡淡說道:「機關關起來了吧!」
天地跟了過來點頭道:「沒有光,應該是關起來了。」
窮天地忽然從懷中拿出流波給他的傷藥倒出一顆說道:「前輩!這是傷藥你先服下了吧!」
老者細細聞著然後說道:「神火丹,是祆教的療傷藥。」
老者說著但卻沒有拿,天地將藥硬塞給他說道:「這就當是我還前輩的救命之恩吧!」老者搖搖頭知悉天地已察覺到自己的高傲,便將藥收起卻未服下。
老者轉身說道:「從別的出口離開吧!」
窮天地跟上四處張望只見老者已走向其中一條出路,天地問道:「前輩!這條路通向哪裡?」
老者淡淡說道:「月舟國家廟!」
窮天地又問道:「前輩…」話還沒說完天地又是一陣暈眩後就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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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貪花捉著滿身是血的艾爰將她拎了起來笑道:「艾爰!好久不見了!」
艾爰冷笑間一口口水狠狠地吐在他的臉上,臥貪花正笑著將口水抹去間他的身後忽然又走出一名戴著面具的綠衣男子。
男子走到角落輕壓牆柱的一角,這時地上的機關忽然關了起來,艾爰哭喊道:「你幹什麼!」
男子不理她直接對臥貪花淡淡說道:「她還不能死!」臥貪花對艾爰笑了笑將她架起跟著男子走,走回通往神廟的密道時艾爰才查覺身後居然有著許多腳步聲,一回頭馬上就見到了伊海竭領著三名男子其中一人還直盯著艾爰。
艾爰心中知道這些人八成就是弄煙臺之人輕聲笑道:「你們這些雜碎終於和在一塊了吧!」
臥貪花忽然將艾爰放開淡淡說道:「樊雲譎,只要不死她隨便你。」
樊雲譎吞了口口水衝了過來,綠衣男子忽然停步說道:「伊海竭!艾爰若在今日受辱,我就要你親自拿下樊雲譎的人頭!」
伊海竭急忙將樊雲譎拉住,臥貪花才不甘願地又架著艾爰跟上,眾人出了密道時神廟內已經亂成一團。
何千歲和火尋黛正在死守前往祭臺的通路,樊雲譎一見一肚子的氣馬上化作急速的腳步向兩人衝去。
正危急間赫連猊以及斐鷗鷺已持刀劍奔來,何萬代也出現但他一見到綠衣男子忽然驚訝非常:「明規聖!為什麼你在這裡?為什麼你知道密道?」
才說到這何萬代又見到他身後滿身是血的艾爰,何萬代一聲怒持杖就向明規聖衝去。
明規聖輕描淡寫地袖袍一揮馬上就將何萬代推上牆去。這時一聲呼喝郁思恭、衛思敬四掌同時攻來,但明規聖依舊是袖袍輕揮就將兩人逼退,過沒多久號角聲響起祆教眾人臉色灰敗不得不在號角聲中慢慢撤退。
眾人遠離之時康鐵衣帶著一隊鐵騎衝出一道缺口領著眾人以及城民離開。過沒多久康鐵衣又衝了回來但始終衝不過眾月族的包圍最後只有又退回城外。
臥貪花在艾爰耳邊輕聲笑道:「他的人明明都走了,他還想回來八成是想救妳吧!但要是他知道妳是一個怎麼樣的賤女人,妳猜以他的脾氣還會不會救妳!」
艾爰理都不理將頭撇過去,耳邊忽然又聽到明規聖說道:「這一次多虧妳們倆了!若是沒有你們作內應這一次攻城絕對不會這麼容易!」
艾爰眼角一瞄果然看見明規聖前對話就是姞月曛和妘煙,兩女正好和艾爰藐視的眼光對上,妘煙不理她但姞月曛卻是走了過來說道:「圭聖!這人交給我們吧!」
明規聖不回頭但手揮了揮對臥貪花說道:「臥貪花!將人交給她們。」臥貪花這才不甘願地又在艾爰耳邊噁心地深吸一口氣後將艾爰交給姞月曛。
艾爰拖著虛弱的腳步跟著兩女,方轉過一個彎後妘煙忽然看不過去直接將半昏的艾爰抱起,回到房間後兩人將艾爰放在床上。姞月曛這才將艾爰的衣衫掀開觀看傷口驚道:「妘姊姊!」
妘煙走了過來只見艾爰的傷口上有著完整的焦黑咬痕,妘煙看了看說道:「她是衊族找找看身上有沒有血神丹!」這時艾爰已經半昏過去,姞月曛也在她身上搜出一藥瓶。
姞月曛正要將艾爰的嘴打開時妘煙忽然捉住她的手遞給她一支筷子說道:「用這個!小心她的牙!」姞月曛依言將嘴撬開將血神丹投入又扶起她餵了一口水讓她將血神丹吞下。
艾爰呻吟一聲,妘煙要姞月曛放開她只見艾爰的傷口忽然由黑轉紅還冒起了血泡。過沒多久傷口已經漸漸癒合,而艾爰也悠悠轉醒望著兩女沉默。
「還有意識嗎?」姞月曛笑地甜甜的在艾爰眼前揮著手問道,艾爰嘆了口氣淡淡點點頭就想起身,姞月曛急忙壓著她躺下說道:「幹嘛!想死嗎?」
艾爰又想掙脫,妘煙忽然說道:「窮天地呢?」一個疑問牽動心中最深的恐懼,艾爰忽然開始掩面啜泣。姞月曛兩人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過了良久姞月曛才輕聲問道:「死了嗎?」
艾爰用力地搖搖頭又茫然地望著眼前,妘煙問道:「失蹤?」
艾爰點了點頭,妘煙淡淡說道:「我去探!妳在這養傷。」
說完妘煙就走出了房間,艾爰幾個喘息後才問道:「妳們為什麼…」
姞月曛知道她想問什麼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有比手劃腳地說道:「這…這個其實有些複雜,就是說我家的家廟其實是一座像是金字型的塔,但這其實也不是我家的家廟而是很久以前就有了,後來我們各家紛紛佔據了這些地方當作是家廟。總共有四家就是月舟國、日昱國、師云國、辰雲國,辰雲國就是軒轅國的前身後來八族被雲紫棄另外建立成軒轅國,但其實辰雲國的血脈是媯阿姨媯皇晨,所以後來軒轅國才會這麼容易就接受她的領導。」
「地水火風和你們有關係嗎?」艾爰想起地道中的刻印問道,姞月曛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四家的代號是月日火辰,和地水火風沒關係耶。」
艾爰點了點頭姞月曛才繼續說道:「後來軒轅國壯大還另尋根據地,辰雲國逐漸沒落而我們三國則是繼續佔有著三座塔廟,但日昱國又被破家廟中的東西被搜括,而那些陰謀家又想攻擊另兩家家廟我們沒有辦法只好向祆教求援,但祆教卻是直接將我們兩家當做附庸佔領我們的家廟直到如今。」
「那日昱國被攻時,妳們為什麼不出手?」艾爰問道。
姞月曛說道:「這事我小時侯不知道,但後來家中的老臣才告訴我說其實當初我們兩家的長輩都是讓皇甫幽的同夥給騙了以為日晞的父兄都是讓鄰國所殺而不是被陷害,日晞出事時大家還以為是日晞身邊的老臣應龍城想奪謀王位,所以沒人出手相助。最後還是姜司晷出手相助才將日昱國救走,但這些年我們兩個國一直都受到國中的其他勢力把持,我們國中便有一個駱族,妘姊姊國中也有暗伏的獅族不準我們再接近媧閶其他盟友,若非是這一次妘姊姊傳出病危我也不能趁機逃出。」
「外頭那個明規聖又是誰?」艾爰刻意低聲問道,姞月曛正不知該不該說時妘煙已經打開門走了進來,後頭還跟著身著青袍的明規聖。
青袍之上艾爰緊盯著他面具下的那一雙灰色眼眸說道:「你的瞳色倒是很特別!」
明規聖手一揮姞月曛兩人便知意退了下去,明規聖坐在床沿望著艾爰露出的傷口為她蓋上被問道:「傷的重嗎?」
艾爰不理他反而問道:「能驅動獸血氏的人為你賣命,看來你和衊族的關係應該也不淺。」
明規聖嘆了口氣又問道:「天根呢?」
艾爰忽然紅了眼眶瞪著明規聖不說話,明規聖點點頭說道:「我會讓人下去探他的消息的,天根應該咬不爛…」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的一句話忽然又讓艾爰開始痛哭,明規聖起身離開出了房門,這時門又打開眼前人居然是笑地討人厭的臥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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