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小姐,妳是說真的?」
夜狸做為醫師還是個極為敏銳的獸人,她從裘比醒來後的表現中察覺到各種矛盾,憑藉這些疑點她敢斷言,路裘比的說辭摻雜了不少假意。
不過她自然不會對任何人說出她的觀察,明智的理性暫時占上風,夜狸只會默默蒐集理智的資訊,在關心則亂的那群人能恢復正常的時候她才考慮分享她的線索。
裘比回到她的房間,並不第一時間回答夜狸的質問,她徑直走到窗邊卸去全身的力氣,癱軟坐在不算大的軟墊上,用仰視的角度盡顯無辜地目光看著夜狸。
沒辦法動用暴力,夜狸毫無手段可用,只能敗倒在這個女人裝傻的外表之下。
此時在精靈族內部正爆發了令人難以想像的衝突,起因和近期冒出的半精靈部落有很大的關係--
命樹之地仍舊是精靈族駐守的領地,精靈族大長老和老夫人鎮守,抵禦外敵以及內憂紛擾之事。
「妳有何事,不妨直言,反正我們不會讓妳去找年輕人的晦氣。」
精靈老夫人面對自稱半精靈先知的老者,從始至終僅此這一句,其它廢話她半點不想費勁。
花婭尼一直維持低頭的姿勢,畢恭畢敬服侍輪椅上的老者,帶領半精靈部落實際上的領導者,雙目失明的瑪琳婆婆也是能預見未來片段的先知。
打從惡魔明目張膽劃下界線的時候,本不應該如一盤散沙各自為利,可是瑪琳婆婆並不接納她的建議,花婭尼只能陪伴在側照顧好年老的族長。
「沒想到看似為了精靈族、這座大陸的你們,竟然還有這副樣貌。」老人家嘲諷地出言挑釁,得以窺見此人對於更年老的兩名精靈不畏權勢以及年齡差距。
「就因為精靈葉傾辰以命要脅,兩位不管不顧的放任罪人休養療傷,如此罔顧他族的做法,你們怕是也被詛咒之子迷惑了。」
瑪琳拖著老軀站了起來,逼近不做表態的老精靈,骨瘦如柴的雙臂彷彿一折就斷,顫抖不停的支撐在桌面。這時花婭尼上前攙扶老婦人,被一聲怒斥嚇得正著!
「你們明明默許雙修之法,可是現在不單堵死了老身指派的女子,甚至連屬性最為適配的牧師也放走了!你們不會真以為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足夠抵擋深淵的侵蝕,與惡魔的進軍!」
「既然你們不管,那老身會自行派出最佳的人選,還望兩位不要再來阻止。我相信這名女子,將會是命運之子命中注定的對象。」
聽見瑪琳婆婆強勢的話,花婭尼面露尷尬,她就是被推距的那人選,回想到和當眾羞辱沒兩樣的情景,花婭尼為自己說話拒絕婆婆的安排,「婆婆我不行的......」
「不是妳。」
「啊?」
花婭尼被這三個字驚呆了,不只是毫不留情的堅決否認她,更多的是她冒出來的大問號,下意識地直言:「那是誰?」
瑪琳婆婆似乎很得意,好像掌握十足的把握,看不見一絲失敗或被阻攔的可能。老婦人當他們的面,神情堅定誇下海口:「在老身的預知中,此女才會是精靈葉傾辰的良配,如若不信那便拭目以待吧!」
準確的抬手扶上花婭尼的臂膀,後者回神過來攙扶婆婆坐回輪椅,在瑪琳婆婆展露笑顏時推著輪椅離開特別隱密的房間。
途中花婭尼壓制不住好奇心,低聲詢問:「婆婆,您說的人選是何者?如果她才是最合適的人,為什麼您一開始交代我一定要自薦給......」
說不出來羞恥的話,花婭尼憋紅了臉,瑪琳婆婆自然知曉她想問的意思,安撫又帶有愧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誠實告知極為機密的訊息。
「婭尼,老身對妳很是抱歉,在妳回報初次結果時我又夢見了未來片段,看到了站在葉傾辰身邊的人,美的超脫精靈的樣貌,跟他十分相配。」
「不會是白髮,或者粉色頭髮吧?」雖然路裘比沒有那麼漂亮,但是她和夏塵天站在一起確實有種奇特的適合,再說了人的樣貌並非不能改變,所有以花婭尼才會這麼一問。
瑪琳婆婆笑了笑,一聽她的問題猜到她的心理活動,淡然說出為何會有十足信心的原因,「吾供奉的一滴聖精靈之血,融於秘法所創造的人偶體內,吾可預見被賦予聖精靈之血的人造半精靈即是吾預知之中的那人。」
「部落奉為神物的初任聖精靈之血!」花婭尼不可置信,驚叫出聲!
「這也是沒辦法了,如果只有此舉能拉回命運之子走偏的道路,我們半精靈部落將是功臣,定能一舉爬上精靈族高傲而無能的頭頂。」
瑪琳婆婆聲音混雜一股恨意,驀然抓緊花婭尼的手不顧她的痛呼,著魔般的輕喃:「一定要爬到精靈族之上,一定要做到!」
花婭尼住嘴,強忍痛意穩住聲線後開口:「婆婆,那麼她現在......在哪裡?」
三天一過,裘比房中再無熟悉的其他人進來,沒消沒息等得她渾身都不痛快了,抱著餐盤面向窗戶看著乏味的風景一點也不下飯,艱難地嚥下不多的餐點,她連吃都變得像是上刑。
窗戶似乎還施加別的魔法,看不到一個人影經過,除了風吹草動的變化,她盯著這景色總有種沒有一絲盼頭的頹然感。連餐點都是魔法傀儡代勞,看不見一個人的孤單之意,好像是一片寂靜的汪洋要吞沒她了。
「算了,就算是那個無賴也行,只要有一道身影打破這樣的氛圍,無論是誰都可以。」
正說著呢,她還真的見到人影,白色精緻的獨角獸載著誰無庸置疑,裘比極近的貼上玻璃面的禁制前,不願承認心底升起的欣喜愉悅,她無精打采的雙眼睜大的看著地面的人影。
沒錯,就是她在唸說的最低標準,是只有他能經過這條路,還是說只有他不被屏蔽掉?
驅散悲情氛圍,裘比都能猜想無關痛癢的小事了,她注視著停止前進跳下獨角獸的男人,頭也不抬朝著後方不知道看什麼,一點也沒有轉換視線的想法。
「他看什麼?」
勾起難得的好奇心,裘比順著他望著的方向猜測答案,卻未曾料想到竟然會出現另一個陌生的人影!
這樣的距離依然清晰可見那位美女的天生麗質,遠超過她閱歷中的任何一張臉,飄逸柔順的耀眼金髮、一看就會稱讚的姣好身材,臉上的五官更是無人能不說一句漂亮。
不自覺揚起的嘴角弧度已經向下了,她不清楚自己在看什麼?有什麼可看的,看底下如何親親我我嗎?
「呵,我有這麼賤嗎!」
話是這麼說,但是不論她怎麼冷笑連連,緊迫盯人的眼睛一直沒有移開,裘比瞪著不聽使喚的雙眼看著他們走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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