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黑衣人拿的武器各不相同,衝向墨染這邊的人拿著匕首、長劍和彎刀,他們的近戰能力不比她差而且團隊默契極好,百忙之中她不經意朝秋水越的方向瞥了一眼,看見圍著他試圖接近他的三個黑衣人都拿著短杖,遠處還有個拿長杖的正在施法唸咒。
微微分神之際,一把匕首的銀光直刺她的腦袋,墨染腳下一轉上半身後仰躲了過去,明白起身後將面臨的會是三人的殺招,於是她在起身的瞬間使出武技〝殘影〞將全身速度提升到極致,以最小的傷為代價閃避了他們的聯擊。
沒管傷口深不深,她一刻也不敢鬆懈下來,腳下的動作不停,手上的動作不但靈活又無比凌厲,墨染基本上放棄了防禦,她壓榨著潛力以速度取勝,求速戰速決處理完黑衣人,只是雙拳不敵四手,哪怕是強悍的墨染也不例外,更何況對手不弱,墨染還是帶傷上陣的。
沒過多久她就添了一身的掛彩,她的黑衣被利器劃破變得狼狽不堪還被自己的血染成了暗紅色,露出的肌膚皆是血紅的傷口,哪怕如此她仍不停地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她的想法很簡單,她要在這場亂鬥中保護躺在她身後草地上的路裘比,替輕塵守護他的珍寶。
在面前的黑衣人全都倒下前她聽見了一聲巨響,緊接著一道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墨染手上加快在短時間內贏了,她直起背脊喘著氣,豎起耳朵仔細辨別著剛才的聲音,確認不是秋水越後就不再關注他那邊的戰況,搶先一步跑到裘比身旁查看起一臉蒼白的少女身上的傷勢。
本該綠意盎然的草地,在異常的黑夜與血濺的暗紅下變成了陰森恐怖的場景,粉色長髮的少女躺在其中,她胸前到腹部的衣服被鮮血浸染,墨染看著裘比胸口被貫穿的血洞,只能無能為力的流淚,這時的墨染不經陷入懊悔中,為什麼當初不和堂妹一起學治癒術,為什麼沒及時察覺出秋水越的異常。
怎麼辦?
該怎麼做!
墨染很慌張,滿腦子都是輕塵的異樣和裘比的傷勢,她根本連最基本的冷靜與理智都維持不了,也許是因為綠精靈秘境此時的氣氛所導致,又或者是她的心已經亂了。
「吼...」
似野獸又似人類的嘶吼聲,拉回了墨染的思緒,她朝著發出聲音的源頭看去。一個高大的人形身影全身被銀色覆蓋,他的皮膚被一層層的鱗片包裹住,那魚鱗般的鱗片閃耀著反光,他銀色的長髮長至腳踝,有對比精靈還要細長的尖耳,而他露出的四肢指甲銳利無比,一看就讓人覺得不是人類的手足。
墨染眼睜睜的看著他不停在殺戮,看著他鮮血色的瞳眸,聽著他野獸般的低吼似悲傷又似發洩,她的心臟在焚燒著,墨染不知所措,連自己淚流滿面了也渾然不知,她焦急萬分又哀傷的喚了聲:「輕塵...」
「如果我是妳,我現在會選擇投降。」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熟悉的是來人的聲音,陌生的是來人不再用調笑般的說話方式。
「秋 水 越!」墨染收起脆弱,一字一字的咬牙擠出他的名字,雙眼迸發出嗜血的殺意,這人還敢出現在她面前,是吃定她不會殺了他嗎!
秋水越的情況看上去比她更好一點,至少沒有渾身是傷,墨染釋放出的氣息中帶有濃濃地悲傷與悔恨,不像驀地爆發反而像是長年累月下來的,秋水越看出這點後他的臉上不經閃過一絲動容,只是還不等他開口說些什麼,一道藍色的身影突然從他背後閃出。
在墨染沒反應過來時就越過了她來到裘比身旁,那人蹲下查看起裘比的傷勢,墨染反應迅速立即抬起匕首往那人身上刺去卻被攔住,一記冰錐打偏匕首,有個人驀地出現從她身後制伏住她。
墨染雙手被拉至後背套上束縛,心念一轉便知道身後箝制住她的人絕對不是秋水越這個身弱的法師,心緩緩下墜,墨染了解到現在的情況,對方準備的很足,秋水越跟他們不是一路的,他們栽了!
認清局面的她已經無法保持平靜,她劇烈掙脫著身後的束縛,墨染宛如困獸的掙扎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而她身後傳來一句話:「別擔心,是來救你們離開這裡的。」
語畢,身後的人揚手灑下粉末在墨染的臉上,墨染毫無招架之力地吸入了兩口,眼皮沉重到不受控制的閉上,她在最後一刻眼珠翻轉著想尋找輕塵的身影,映入眼中的畫面卻是一件法袍站在她面前漸漸靠近。
是秋水越!騙了路裘比、騙了輕塵、騙了她的二貨,墨染嘲諷的一笑便昏了過去。
今夜所發生的事會在墨染心裡留下痕跡,這會是她的機遇抑或者會毀了她的武道,現在無人能斷言,是好是壞的路只能由她自己去走......
站在墨染身後的人是一名金色短髮的青年,此人正是白琛墨,確認了墨染確實暈過去之後將她推給走近的秋水越,接著他向裘比身旁的藍色身影說:「姨媽,現在不宜戀戰,該撤退了。」
那道藍色身影是秦氏家族當代的聖女藍天聖女,也是路裘比的母親秦曉藍。
沒有人知道當她看見裘比滿身是血的躺在草地上時,她那顆本就忐忑不已的心霎那間像是停止跳動般窒息難受,於是她不顧後果地使用秘術讓自己的腿可以行動,她滿腦子只想著來到她的心肝寶貝身邊,至於副作用或反噬什麼的她完全拋之腦後了。
望著裘比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小臉,秦曉藍內心非常痛苦,這一刻她不由得在心裡怨懟起路南天,但更多的責罵卻是罵向自己的,她和他不都是沒盡好職責的不合格父母嗎!
秦曉藍很快調整回自己的情緒,專心為裘比治療起來,替裘比做好急救處理後她直起身環視了周圍一圈,眼眸浮沉著細碎暗光緊盯著那個戰到瘋狂的銀色怪物,然後她神色不明地對著兩個晚輩道:「走吧,帶上那個怪物和這個女人。對那怪物用上鎖命釘也沒關係,保證不死能剩一口氣活著就行了。」
秋水越垂在身側的手顫抖了一下,與白琛墨一同應下後開始了動作。
秦曉藍轉過身面向裘比,從不遠處傳來了揮劍與魔法的破空聲,沒過多久耳裡清楚地聽見怪物的低吼與鎖命釘入肉體的聲音,秦曉藍無聲的掀起唇瓣說著:「對不起,只有這樣才可以保下那孩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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