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完連鎖銘文發動的全過程,裘比心滿意足地收回目光,轉頭看向羅芙琳心情不錯地說:「妳剛才說了什麼嗎?」
裘比的眼眸含著惡劣地反嘲,偏偏故作一副似乎真的沒聽見羅芙琳說了什麼的模樣,可惡的緊也可愛的緊!
這樣的裘比彷彿讓羅芙琳看見了二十年前的秦曉藍,有著一張姣好的面貌卻喜歡露出如此狡黠生動的模樣,裘比的容貌遺傳到秦曉藍的地方偏多,尤其是那一雙琥珀晶石般透亮的美目。
羅芙琳提起嘴角笑了起來,她在笑自己傻,眼睛是直視一個人心靈的窗口,她怎麼被其它的外在因素影響而忘了這點。
裘比啟動銘文的行為,和秦曉藍如出一轍的眼神,甚至是皎潔如月光的精神力,都證明了這孩子並非她所想的那樣。
猶記得櫻花髮色的男人曾說過精神力的顏色其實代表著使用者的心靈與信念,雖然這只是他的片面之詞並沒有被認證或得到證實,但他卻對此深信不疑,他認為精神力天賦和其它天賦沒有什麼不同,它們的善惡之分全憑使用者的一念之間。
「孩子,對不起。」羅芙琳開口說了句道歉的話,她的心還是會被自己的雜念影響,她還是太過衝動不夠理智。
孩子?是在說她嗎?裘比挑了挑眉,所以她們之間莫名其妙的出手,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看著裘比一臉的莫名其妙,羅芙琳不打算解釋些什麼,將淡笑不語貫徹始終。
「小裘兒!」
裘比聽見一聲呼喊在叫她,那聲音充滿提心吊膽的惶恐不安,聲線顫抖的不像樣,彷彿一觸即碎。她知道那聲音的主人是誰,身體卻很沒骨氣的僵直住了,她不敢深想為什麼那聲音滿是著急、滿是害怕。
在裘比鴕鳥般的低下頭時,羅芙琳傳來一聲驚呼,「曉藍!妳......」
「小裘兒,妳沒事吧!」
聲音近在咫尺,裘比先是被人轉來轉去的檢查一番,再然後她被人緊緊抱住,頭和脖子被一雙溫熱帶有微涼的手按住,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被按在一處柔軟上。
一股香味纏繞在鼻間,與一般女性身上的香水完全不一樣,那是曾經存在於她記憶中的氣味,闊別多年的一份溫情,專屬於她的母愛。
裘比愣愣地張著眼睛,心底掀起左右的掙扎,一邊是放縱地哭癱在這個懷抱裡,一邊是尖銳地叫囂著推開這份溫柔。她的思緒被一左一右拉扯著,腦海卻突然浮現出輕塵的慘樣以及這人在她心窩上留下的那把刀,她再次回憶起那句直戳心臟深處的話語,下一秒裘比猛然推開這份溫柔似海的懷抱。
措不及防被推開的秦曉藍朝後踉蹌了幾步,白琛墨即時的一把扶住,隨即他用溫和醇厚的嗓音試圖安撫情緒微亂的裘比。
「裘兒沒事了,已經不會再有一次的。」
或許有人不懂白琛墨的話,但他想表達的意思裘比卻明白了,她淒然一笑,「不會再發生?不過是個局外人,你懂什麼?」傷害會不會重演,不是你說了算。傷害過後所留下的傷口,豈是你一個外人的一句話就能撫平。
裘比抬起頭直視金髮青年,讓他清楚看見她的眼眸是怎麼蒙上一層漠然的防備。
白琛墨苦笑,明明剛進哈魯國時不是這樣的,她雖然不熱絡,眼神卻也坦蕩真實,沒想到現在的她竟如此抗拒排斥,白琛墨也知道這也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彼此的立場不同,沒有對錯之分所以才無處發洩令人悶得慌。
「呵...」裘比淺淺地嘲笑出聲,她裝作不明白白琛墨的話,轉移話題直接說出一個大事實,「你是指封住我記憶的這件事嗎?前提是我必須找一個你們認為的『合格』對象,要不然你們還是會用卑鄙的方式、強硬的態度逼我就範不是嗎!」
白琛墨閉上嘴,這個話題他接不下去,他也沒資格給出對或否的答案,很顯然裘比真正針對的對象不是他,而是他身旁的秦曉藍。
「除了夏塵天,我什麼都可以答應妳。」秦曉藍發話,她碎髮掩眸嗓音低了下去,可見她在這件事上的不留餘地。
「如果我說,我只要他呢?」
羅芙琳聞言輕蹙眉頭,白琛墨下意識的看向秦曉藍,他發現秦曉藍的手死死抓著裙襬,臉上看似冷靜沉默,身體卻隱隱有些發顫。
裘比的話瞬間將場面昇華到劍拔弩張的程度,慢來一步的炎龍敏銳地感覺到她們之間微妙又彆扭的氛圍,但他還來不及多想就看見裡頭歪倒在沙發上的紅蘋果,他面色緊張快步流星的越過中央的一眾人跑到紅蘋果身邊。
雙手搭在她的肩膀剛想喚她時,炎龍這才發現紅蘋果醒了,「蘋果妳...」唇上抵著一根手指,阻止了他繼續說話。
紅蘋果輕輕的搖首,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屋內中心呈對立之勢的母女倆,炎龍一把握住她的手往下拉,在她略帶驚訝的目光中若無其事地移至他心臟的位置。
紅蘋果的手動了動,偷偷往炎龍的臉上一看,見他神色自若地盯著前方,紅蘋果心裡微微鬆了口氣,順從的讓炎龍握住她的手,心底不由得感到一絲高興,心跳聲似乎有點大。
裘比注意到紅蘋果醒了,是時候開始今天的最後一場博弈了,少女揚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她不能輸!
「妳不讓,是因為他的身分。但這點,我不在乎。」裘比眸光銳利、眼神堅毅,絲毫不收斂的霸道氣焰一時間壓過秦曉藍內斂低調的強勢。
秦曉藍維持不住表面的平靜了,裘比的情形和她不一樣,她和路南天只是身世背景上的對立,但夏塵天卻是預言中注定殞落的存在,她不能放任裘比去跟一個沒有未來的人。
在秦曉藍以為她們會撕破臉皮針鋒相對時,局面竟出現了無法預料的反轉!
「我想要一份真摯無瑕的感情,這是現在的夏塵天沒辦法做到的。我要他,所以他必須活著,好好活在這世上。」
裘比歛下笑容裡的嘲諷,半掩雙眸聲調帶著點柔意的道:「吶,媽媽!我們各退一步,兩年內妳保他好好的活著,而我會親手洗去他的記憶,把他腦海裡關於我的記憶全都清除乾淨!」
哐當!
墨染手上拿著的藥劑瓶掉落地上,她睜大眼睛一臉的震驚,她像是忘了怎麼呼吸的秉住氣息,一雙冷靜淡漠的丹鳳眼失了平時的威風凜凜。
在場之人不是只有墨染一個人失態,裘比的話令所有人大跌眼鏡,他們無法理解路裘比在想什麼。說她迫於無奈,看起來又不像!說她因為懂事而委屈求全,那她又何必自己提出這麼狠的條件,再者如果她真的懂事,就不會和秦曉藍談條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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