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梓優急匆匆的奔進了她家老爸的保全公司,然後衝進了電梯。
看著跳動的面板數字,她只覺得電梯怎麼這麼慢。
「好煩……就不能快一點嗎?」她有點焦躁的喃喃低語。
「不然是要跟一○一的電梯一樣快嗎?」
飄在旁邊的眼鏡少年吐槽道,惹來陸梓優一個充滿殺氣的眼神,頓時住嘴,可是百無聊賴的靠在牆上的金髮少女鬼接棒開口。
「對啊,已經很快了,妳這麼急幹麼啊?」
刺蝟頭難得的附和她,「就是,那個醫生就是個殺人魔嘛,妳為他那麼緊張幹麼……」
在陸梓優的瞪視下,刺蝟頭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含在嘴裡。
「我告訴你們,要跟著就給我閉上嘴,不然就滾蛋。」陸梓優瞇眼掃視過四個鬼,包括一臉無辜的吊死鬼少女,「我現在很心煩,不保證不會遷怒,知道了嗎?」
打從在學校看到那則新聞後,她就一直坐立不安,一度衝動的想要直接奔到診所,確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幸好她克制住了,連電話都沒打。
畢竟要是真的,她去可能也會被當成可疑人物。
於是她轉而打給萊恩先生,可是他沒接,要打給巴先生他們或小津姊,又擔心他們也被警察請去詢問,所以也沒有打,最後只好想說來公司找凱哥,問問他有沒有辦法問到狀況。
拜託,她真的希望這只是虛驚一場……陸梓優抿了抿嘴唇,總算看到數字跳動變成她要去的樓層,門一打開,她就衝了出去,但才沒跑幾步就看見一個人影。
是牧家宜,她表情嚴肅的站在電梯外,看到陸梓優就朝她走來,顯然是在等她,陸梓優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優,妳跟我來。」牧家宜板著臉說。
陸梓優沒動,牧家宜見狀,嘆了口氣。
「現在事情只有我跟劉凱知道,還是妳想讓妳爸也知道?」
陸梓優頓時苦了臉,拿家長來威脅人也太過分了,但她終究不敢硬碰硬,乖乖的跟了上去。
當然,她也在想,聽牧家宜的意思,她也知道了柏克的事,如果運氣好,被念歸被念,她說不定也可以套出一些什麼。
兩個人一路上沒有說話,直到陸梓優被牧家宜帶進了資料室。
「小優妳跟那個嫌疑人到底熟到哪種程度?」
牧家宜把門關上,劈頭就問了這麼一句,陸梓優一聽更覺得不妙了。
這下幾乎是確定醫生真的被捕了。
她想了想,堅持以前的說詞,「就跟之前講的一樣,因為在槍擊案那時候被那位醫生幫忙過這樣。」家宜姊對醫生的印象本來就不好,現在又發生這種事,絕對不是坦白暗戀這回事的時候。
牧家宜很是懷疑的上下打量她,陸梓優被看得有點心虛,但還是裝鎮定的看回去,可惜牧家宜哪裡看不出來她是裝的,不過終究沒有戳破。
「算了,今天也不是要跟妳探討這個問題……」牧家宜嘆了口氣,本來露出無奈神色的臉重新變得嚴肅,嚴厲的說,「我只是要跟妳說,不管妳在想什麼,這次我絕對不准妳再插手,我也不會幫妳。」
「就是,幹麼自找麻煩。」刺蝟頭連連附和,「那可是殺人犯欸。」
眼鏡少年也同意,「這樣說起來你們也沒什麼關係吧,幹麼多管閒事。」
聽了這些吵鬧的鬼說的話,陸梓優感覺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還有臉叫她別自找麻煩、多管閒事?還說她跟醫生沒什麼關係?
她被他們纏上才是遇上麻煩了!他們才跟他沒半毛錢的關係!
陸梓優深呼吸幾下,努力忽視那幾隻鬼,知道這時候不能表現得自己很想幫柏克的樣子,只是扁扁嘴說,「可是我之前認識那位醫生的時候,他看起來不像是壞人,我只是想問問,看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跟在旁邊的金髮少女鬼很嗤之以鼻的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妳沒聽過啊?」
陸梓優頓時偷偷瞪了她一眼,但下一瞬就換陸梓優被牧家宜瞪了。
「妳以為妳比警察更厲害嗎?案情基本上已經很清楚,警方有在那個高中生的遺體上找到相關證據。」牧家宜表情凝重,「這次我不會再透露更多事情給妳知道……說起來我上次也不應該幫妳,早就應該阻止妳跟他往來,應該要聽人家的勸告,讓妳遠離那種危險人物……」
陸梓優聽到這裡,雖然明白牧家宜是在擔心她,可仍然覺得心裡有一股氣冒出來,明明之前槍擊案的時候還感謝過人家,現在就把人當成洪水猛獸……這算什麼?
她一直知道醫生在搞違法販賣,也想過哪天被戳穿了他會被捕,她自己一度想要去報案,可這狀況不對啊!雖然她覺得醫生是該為自己的作為付出代價,畢竟於情於理,隨便拿人家的遺體來發財都讓人難以接受,但是嚴格說起來,醫生違法處理的是屍體,跟殺人取器官這種事還是有點差距,而且醫生也不可能做這種事……不是說他不可能殺人,而是要是他真的為了取得可用的肢體或是收藏品不惜殺人,她早就死了。
再說了,就算他做了,也肯定能做到讓那個人彷彿沒存在過,怎麼可能會留下遺骸,還留下與他自身相關的線索,被警方逮個正著?加上那個新聞是下午大概兩點的快報,在學校看到PTT文章的時候才四點,居然就有人已經肉搜出醫生的資料,說這其中沒人搞鬼她才不信!
偏偏她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醫生的清白,更不能用這陣子相處的經歷說服家宜姊……陸梓優從沒有像此刻一樣感到無力與挫折。
她忍住複雜的情緒,努力不讓語氣太生硬的說,「總之我覺得有疑問就是了。」
說完,她抓著書包就越過牧家宜要走出去,牧家宜皺著眉,連忙攔住她。
「小優,妳要去哪?」
這種懷疑又擔憂的語氣是怎樣?怕她腦袋有洞跑去警局啊?
陸梓優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咆哮了。
她繃著臉,面無表情的說,「回家,我不會做危險的事的。」
她輕輕撥開牧家宜的手,轉身離開了資料室。
四隻鬼面面相覷,他們在陸梓優轉身的一瞬間都看到她眼眶有點紅,看人走遠了才慌慌張張的跟過去。
牧家宜自然是看不到他們,只看著陸梓優的背影,臉色更凝重了,想了想,離開資料室後就去了陸永威的辦公室。
雖然小優知道了之後肯定會生她的氣,但這次真的不能再隱瞞了,總是得讓人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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