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或者該說是今天凌晨,萊恩接到了柏克的電話,柏克在電話裡簡單的說了下從陳啟學口中知道的事,然後很不客氣的指使他,讓他一早就去教堂找檔案,順便把小津也帶過去。
基於多年的默契,萊恩不用問也知道柏克是要他利用他的身分「光明正大」的進去——好比謊稱自己要接替陳啟學,想先了解一下狀況。
畢竟是為了救一個無辜的人,甚至是救更多人……這樣歪曲部分事實的說話方式,必然會被原諒的。
自我勸解了遍,萊恩倒也沒拒絕,一早就先找出了通訊錄查了下在那邊服事的人的聯絡方式,打了電話過去。
對方一聽說他的身分和之後可能要接替陳啟學的工作,在電話裡大大的鬆了口氣,表示很高興他願意過來,大約一個小時後在教堂門口碰面。
萊恩吃過早餐後就開車出門,先繞到診所接了小津,才到了教堂。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一個大約六十歲,有點矮小,穿著花裙子的婦人拄著拐杖走過來,通訊錄上只寫了電話和她的姓名尹娟蓉,他還真沒想到會是個老太太。
「唉唷,原來牧師你是外國人啊,國語講得這麼標準。」婦人大聲的喊了這麼一句,瞪大眼睛打量著他。
萊恩忍不住微微一笑,老太太誇張的表情和精神十足的樣子讓他想到他祖母。小時候每次到祖母家,祖母總會烤蘋果派給他們吃,而如果他和兄弟姊妹們在田裡玩得髒兮兮,祖母就會跳腳,但又捨不得罵他們,欺騙這樣的老人家似乎不太好啊……
「來來來,我幫你開門。」尹娟蓉一邊拿出鑰匙開門,一邊說,「牧師等等有空可以來我家喝個茶,我家就在旁邊而已,就是這樣才會變成我開門啦。」
她回頭指了指對街的一條巷子裡面,萊恩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鄰街的地方有早餐店咖啡廳,巷子裡則似乎就是純粹的住宅區。
他嗓音溫和的說,「好,我也想多了解一下這裡。」
他的配合讓尹娟蓉很高興,領著兩人走進屋裡。
萊恩扶著她,當然表現得一副第一次來的樣子,小津則真的是第一次來,對什麼都很有興趣,三個人繞了一圈教堂,連建築物後面的小花園都沒放過,最後才帶著兩人到二樓。
「最裡面的那間是陳牧師的寢室,隔壁那間是阿端的……」尹娟蓉提到兩人,神色有點黯然,「他們的房間都收拾過了,是阿奇收的,唉,怎麼會發生那種事呢?居然被殺死……」
尹娟蓉說著,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轉頭看萊恩,「那個……牧師你知道陳牧師的事吧?」
見萊恩點點頭,尹娟蓉才鬆了口氣,走到最靠近樓梯的房間前,拿鑰匙開了門,同時又說——「我還真怕說你本來不知道,聽說事情那麼可怕後不敢留下來。」
「不會的。」萊恩沉穩的說著,跟著進了門才發現這間房間就是他今天的目的地——辦公室,只不過……剛剛尹女士說陳啟學和陳一端的房間都被收拾過了,辦公室呢?要是檔案已經被銷毀,柏克那傢伙肯定會怪他辦事不力。
「請問,陳牧師留下的文件也被收起來了嗎?」
尹娟蓉皺著眉,思考了好久才回答,「應該是沒有啦,都還在辦公室裡,年輕人他們辦活動什麼的都會用,你要看的話找一下應該就找得到。」
萊恩點點頭,說自己想要先看一下教會裡大家的資料,就留在辦公室,請尹娟蓉去休息。
等尹娟蓉離開,萊恩馬上開始翻文件,小津也幫著他找,但是……
「阿奇你怎麼來了?」尹娟蓉大嗓門,即使隔著門也聽得一清二楚,「你問說誰來了,啊我不是跟你說有個牧師一早就跟我聯絡了……」
萊恩聽到自己的事,又聽到「阿奇」,忍不住豎起耳朵,往門邊靠近,小津見狀本來也想湊過去聽,但萊恩搖搖手,讓她繼續找。
被稱作阿奇的男子聲音很低,只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話,讓萊恩能猜測對方說了些什麼的還是尹娟蓉的話。
「你說那個女生?」尹娟蓉聲音中滿是疑惑,「一定是我們的姊妹……」
老太太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吼了一聲,打斷了她——
「幹,廢話什麼?」這是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沙啞又粗魯,「老太婆滾開,老子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就在這時,小津低呼出聲,舉起一本黃色塑膠文件夾,「我找到啦,有劉昌奇資料的文件。」
「那好,東西拿好,我們走!」萊恩回身,一把抓住小津往窗邊走。
小津意識到他要幹麼,差點驚叫,「等等!你不會是要跳吧!」
「是妳跳。」這也沒辦法,下樓去一定會跟那些人打照面,論起動手他可不是對手,而且……對方必定有什麼專門對付異類的招數。
萊恩苦笑著按住胸前微微發燙的十字架,這是再明顯不過的徵兆。
他有責任保護這個小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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