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定屍 - 2-17

兩人回到柏克的辦公室，陸梓優很自動的坐到長沙發上，柏克走到辦公桌邊，按內線吩咐小津送咖啡跟紅茶進來。

陸梓優安靜等著，羊頭鬼也沒開口，有點侷促的飄在旁邊，因為太過安靜，又坐在軟綿綿的長沙發上，她很有躺下的衝動。

沒辦法，睡不好又一大早被吵醒，很想睡個午覺補補眠。

就在她眼睛要闔上的時候，柏克的聲音驚醒了她。

「說吧，有什麼事？」

穿著毛茸茸外套，裹著厚圍巾的陸梓優很沒形象的打了個哈欠，倒是沒發現柏克的目光，拿起紅茶喝了一口提提神才說，「羊頭鬼先生想起了一些事，他說他不敢來找你，就跑來告訴我，我也查到一些事，所以來了。」

她在路上有問過羊頭鬼先生怎麼沒直接來找醫生，他說他不敢……好吧，某些時候，醫生的確是挺可怕的。

「他半夜去找妳？」柏克掃了羊頭鬼一眼。

羊頭鬼抖了抖，慌忙搖頭，但想想凌晨四點也很早，又不敢跟柏克對看，縮到了角落。

「也不算吧……」陸梓優迷迷糊糊的回答，抬眼看了眼前的一人一鬼，沒什麼在轉動的大腦忽然領悟了什麼，喔了一聲說，「我是沒睡好啦，跟羊頭鬼先生沒關係。」

陸梓優解釋完，看向羊頭鬼，「羊頭鬼先生，你趕快說一下你早上說的事。」

他磨蹭著飄近一點，猶猶豫豫的開口，「我好像在那教堂待了很多年，我好像是牧師。」

接著，他把早上對陸梓優說的事告訴了柏克。

柏克難得的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你知道自己有羊怪的血統？」

他見過的，知道自己擁有有非人類血統的人，即便有信仰也不會選擇成為神職人員，畢竟容易接觸到像奧古斯丁那樣，擁有特殊力量或者感覺敏銳的人，容易被發現另一面，可能會帶來麻煩。

如果不自知，那就另當別論。

羊頭鬼想了下後回答，「應該是知道的，那時候我的頭被挖出來，雖然我因為沒有記憶不能確定，可是卻沒有很驚訝。」

柏克點點頭，「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我印象中，除了家人應該是沒人知道……」羊頭鬼低頭嘆氣，「所以我也不明白我怎麼會被抓。」

柏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好一會兒，他站起身走回辦公桌，從抽屜裡拿出一疊文件，又走回來，從中挑出一份擺到一人一鬼面前。

柏克對著羊頭鬼沒什麼感情的說，「雖然有點粗暴，但你如果覺得自己能承受的話就看一看，或許，你會想起什麼。」

羊頭鬼猶豫著，陸梓優看他一眼，覺得要人看自己的死狀還有被解剖之後的情況衝擊未免也太大，正準備要勸他說不要勉強，羊頭鬼卻動了。

他靠近了文件，越看，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

陸梓優見狀，幫他翻了頁。

等整份文件翻完，羊頭鬼低聲說，「請問，能讓我看看其他的嗎？」

柏克挑了下眉，倒也沒意見，直接把其他幾份擺到他們面前。

陸梓優替他翻著頁，也一起看見文件內容……果然是就算看一百次也習慣不了的畫面。

羊頭鬼先生自己的，再加上其他的，一共有五份驗屍文件。

這正是她本來想要尋找的資訊，所謂的前例。

看文件上的紀錄，有一份的文件填寫時間跟早上看過的報導時間重合，其他四份，一份在之前，死者死亡時間是去年二月；有一個是六月；一份是十月填寫的，死者是在九月過世，羊頭鬼先生那份，死亡時間的判定大約是十二月。

而死者的共通點是胸口上有著十字烙痕，且無一例外的被斬首，不過有的人身體還有其他部位被砍掉，看文件上所述，缺少的部分都沒有找到。

為什麼呢？陸梓優皺著眉想，忽然想到了羊頭鬼的情況，如果這些死者都跟羊頭鬼先生一樣擁有不一樣的血統，或許就能解釋了。

那些部位大概是變形了吧？

可是為什麼要挑羊頭鬼先生這樣的人？還有，在倉庫裡發現的屍體……雖然只是匆匆瞥過，但也是殘缺不全的，綁走巴先生的人、攻擊羊頭鬼先生的人，跟那個被逮捕的人，究竟有沒有關係？

另外，如果挑選羊頭鬼先生這類人的目的跟在教堂時一樣，那不是應該保留那些部位會更有效嗎？在思索中，報告翻完了，陸梓優看向羊頭鬼想問問他有沒有發現什麼，卻見他沮喪的垮下肩。

「不行，我什麼都想不起來……雖然我好像在哪裡看過這些照片，這些遺體上的十字架烙痕我也覺得很眼熟，就跟早上看的那些報導一樣……可是我就是想不到到底在哪裡看過，又為什麼會去看……」

「你也不必太在意，反正本來就是姑且一試而已。」柏克倒是沒有露出什麼遺憾的表情，淡淡的說。

陸梓優忍不住問，「那醫生接下來打算怎麼找襲擊巴先生的凶手？」

柏克收拾好文件，睨了她一眼說，「問這麼多幹麼，跟妳沒關係。」

「……我也有出力啊！怎麼能說沒關係。」她不滿的撇撇嘴，隨即又重整心情問，「是要去看守所找那個凶嫌陳一端嗎？」

柏克這下還真有點意外，陸梓優居然也想到了這裡。

「妳從哪知道這個人的？」

發現柏克似乎有些驚訝，陸梓優不禁有點小得意，把早上羊頭鬼去找她後，她的想法和做的事講了遍。

「簡單的說就是靠直覺，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柏克聽完，笑了笑這麼說，雖然他笑得和氣，但陸梓優怎麼看又怎麼覺得被取笑了，有種被諷刺的感覺。

可惡！她哼了哼，但也反駁不了，只能憤憤的喝掉紅茶，重重的放下杯子表示抗議。

柏克也不理她，逕自對羊頭鬼說，「晚上你就跟我一起去，總是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早點把事情解決的機會。」

羊頭鬼猶豫了下，在柏克露出陰森笑意之前，連連點頭。

「我也想去！」陸梓優聽到，連忙說。

「不准。」柏克冷冷回絕。

「為什麼不行，我不會添麻煩……」

柏克露出恐嚇的微笑，「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陸梓優縮了下，扁扁嘴，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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