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流年不利……陸梓優的腦子裡忽然閃過這麼一句話,接著,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四周又很昏暗,隱隱約約有看到桌椅,好像是個房間。
她還記得自己遇到了什麼事,雖然沒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可是被打暈又被帶走,顯然是被綁架了,對方是故意開車衝出來。
但是她實在想不到自己為什麼會被綁架,也不知道凱哥怎麼了……
陸梓優感覺頭一抽一抽的痛,還有點想吐,她想抬手摸摸頭上被打的位置,卻發現手被反綁在背後,動了動腳,腳也被綁住了,她只能閉著眼繼續躺,希望噁心感能退下去,躺了好一會兒,終於覺得好一點了,她想坐起來,卻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
「嗚……」頭還是好痛……
「妳終於醒了。」
突然傳來陌生的男人聲音讓陸梓優渾身一顫,接著有黑影蓋住了她。
藉著頭上燈泡微弱的黃光,陸梓優總算看清楚對方的臉,男人穿著一件連帽運動外套和牛仔褲,臉色蒼白,略微瘦削。
他表情似乎有點不安,但看著她的眼神又帶著惱怒。
這不是什麼好事。綁架案的歹徒為了逃避罪刑,避免被指認,通常會用各種方式遮住自己的臉,如果大剌剌的把臉露出來,一是對方已經豁出去了,或許是有點衝動的犯案,無法再去思考之後的事,二是……根本沒打算讓肉票活下來。
看他這樣咬牙切齒的瞪她……總覺得不是單純的綁架勒贖啊。
而男人說的話也證實了她的猜想——
「都是因為妳我才落到這種地步……」男人說著,右手發著抖的從口袋掏出一把折疊刀。
媽的,又是刀。真的是流年不利,她這次要是平安脫困一定要去拜個拜!
陸梓優磨磨牙在心裡宣告,表情卻很無辜很無措,故意顫著聲音說,「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叔叔……我根本不認識你……」
「不、不要騙人……」男人搖搖頭。「他說了,都是因為妳跟狼人說我可疑,我現在才會被通緝……都是你們把牧師的頭挖出來,都是因為狼人逃走了,不然我怎麼會被注意……
「而且妳還送了對陳一端有利的資料去給律師……趁著我不在,把凶器和屍體弄到我家的人也是妳跟那個狼人吧?就是妳在我家外面徘徊,如果不認識我妳怎麼會出現在那?」
陸梓優聽得頭暈腦脹,半天沒意會過來對方到底在指控她什麼,直到感覺冰冰涼涼的刀子貼到脖子上。
「都是你們不好,我也不想這樣對妳,可是誰叫妳跟那些怪物是一夥的,誰叫妳要害我……」男人喃喃的說著,動作卻沒有半分的猶疑。
「等等!」她連忙阻止。「我沒有做你說的那些事,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我怎麼會去報案?還有什麼屍體跟凶器,我、我只是普通的學生,我怎麼會跟那種可怕的東西扯上關係!」
雖然她現在似乎是猜到對方的身分了,要說跟牧師有關還被通緝,也就只有劉昌奇。
所以說,目睹他們在挖頭的人是劉昌奇,而從他說在他家外面徘徊……也可以確定劉昌奇住在那棟舊公寓。
可是,他是怎麼知道其他的事情的?又是怎麼確定她的身分?
更奇怪的是,為什麼會認定是她跟巴先生報案,甚至栽贓,而對他們懷有這麼大的仇恨?
劉昌奇一副「妳死到臨頭了還要說謊」的無奈神色,「一端都說了,他說是妳跟那個狼人幫忙把牧師的頭挖出來,牧師要他來道謝,他一點都不想。」
陸梓優一愣,這兩個人什麼時候碰到面的?牧師是不知道還是故意隱瞞?
想不出個所以然,陸梓優也不想了,也知道再否認下去沒有意義。
「……好,我承認,我的確是有送資料,也有到你住的公寓樓下,可是我去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就住在那裡,我只是想去觀察看看當初發現我和另一個人在公園裡的人,是不是從公寓看見的。」她不裝了,直直的看著劉昌奇的眼睛說,「我根本不知道你住哪一戶,在此刻之前,我連你的長相都不知道。」
劉昌奇搖頭,「妳以為這麼說我就會相信妳嗎?」
她有點急了,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說服對方,想了又想終於想到關鍵字,「你剛剛說栽贓……表示警方發現的凶器跟屍體原本不在你家?」
「當然……」劉昌奇抿抿唇,「我不可能讓那種東西存在於我家。」
她針對栽贓這點繼續說,「那,那個凶器和屍體,確實是犯案用的嗎?也確實是受害者的?」
「他們是該死的人,他們不配當受害者,他們生來就充滿罪惡,通通都該死。」劉昌奇的語氣陡然變得冰冷,那股恨意比對陸梓優更甚,「那把斧頭,確實是砍他們腦袋的斧頭……我晚上回家就看見了,然後沒幾秒警察就到門外了,要不是那位給了我護身符,派上了用場,你們的詭計就得逞了。」
陸梓優覺得他的厭惡很異常,但也沒時間追究,只能繼續說下去,「你可以不相信我,可是你想想,如果我找到了凶器跟屍體,那我直接報案就好了啊,何必那麼大費周章的弄到你家去?只要查出真凶,陳一端就不會有事,又不是一定要由你來當真凶。」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另外,我到公寓那天,有碰到其他人,一個是穿老鷹外套的壯漢,一個是戴眼鏡的西裝男,依照你這種邏輯,那兩個從五樓下來的人也很可疑啊!」她倒也不是要禍水東引,也沒有趁機報私仇的意思,只是想告訴對方,他邏輯有問題。
劉昌奇先是愣住,接著越聽臉色越不好,最後浮上了一絲絲慌亂,「妳說戴眼鏡的西裝男……妳能……形容那個人的長相嗎?」
陸梓優詫異於對方的要求,仔細的想了想才回說,「呃……跟你年紀差不多吧,看起來就是大公司高階主管,一副菁英樣。」要她形容五官她還真形容不出來。
劉昌奇終於移開了刀子,左手拿出了手機,手指在上面滑動,似乎在尋找什麼,最後他似乎找到了,把手機螢幕轉向她。
「是……他嗎?」劉昌奇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飄忽,「第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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