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跟那種東西對抗根本是自不量力!
駱文在心中一邊咒罵一邊在樹林中狂奔,半枯的的草葉被他踩碎,發出沙沙的聲響,樹枝被他弄斷,打中了他的手臂,有一點疼痛,可是他還是沒停下腳步。
他從傾頹的圍牆逃了出去,只是因為不想被波及,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這種地方。
跑了好一會兒,他慢下了腳步,張望了一下四周,忍不住低咒了一聲該死,因為他又看到那根被折斷的樹枝。
他咬牙,從西裝外套內袋裡拿出了十字架項鍊,低喃著詩篇。
「……請你引領我。」
十字架散發出微光,身旁的景色也隨之發生變化,駱文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就在看到產業道路的時候,一個半透明的人影擋在了他面前。
是已經死去的劉昌奇……他的鬼魂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在想我怎麼會在這裡吧?」
不過一眨眼,劉昌奇就來到了他的面前,他這才回神,下意識的連退了兩步。
劉昌奇冷冷的笑了起來。「說起來也真是諷刺,合作消除邪惡的同伴殺了我,應該要被消滅的惡魔卻幫了我……是他解開了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禁制。」
他開車下山去接駱文,也順便想要問問所有的事,好比把凶器和屍體藏進他家的是不是駱文,駱文是不是故意誤導他,讓他去找那個狼人尋仇,更是坐實了罪名……畢竟駱文有他家的鑰匙,也是參與殺戮的人,他確實比那個女孩更有可能做到栽贓這件事,他不想懷疑,卻不能不懷疑。
「喔?那你現在是想找我報仇?」駱文的失態只有一瞬間,一開口就是平常對劉昌奇說話時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
他面前的可是一直聽從他的話的劉昌奇,是被他輕易殺掉栽贓成主謀的劉昌奇。更何況他擁有力量,有什麼好怕的?
「報仇?」劉昌奇的表情變得陰森,「我本來是想問問你為什麼要殺我,但現在看起來是不用了……我們從小就認識,我也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友,可沒想到你一直是在利用我。」
駱文搖頭,「我什麼時候利用了你?我明明一直在幫你不是嗎?我還記得,你找到殺了你全家的凶手時,失手殺了對方,那件事可是我幫忙處理的。」
「是,可也是從那之後,我非常的信任你,也開始……聽你的動手殺人!」劉昌奇咬牙切齒的說。
「什麼叫做聽我的?我是因為知道你的遭遇,也知道有很多的異類利用自己的身分能力逃脫罪責,我才提議我們可以除掉他們。」駱文慢悠悠的說,「你當時可是大為贊成。」
「你就是利用這一點!」劉昌奇咆哮,眼睛變成駭人的血紅。
劉昌奇原本姓王,是在家人都過世了之後被收養才改了姓。
而他一直記得他失去家人的那一天,那天是他姊姊的生日,正值週末,他父親請了許多人來別墅玩,其中有一個人因為喝醉,當天晚上便留在別墅——可這卻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因為劉昌奇從小就能夠分辨出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普通的人類,所以在看到那個人的第一眼就發現他是狼人,就跟電視上的一樣可怕。
所以他知道父親要讓對方留下的時候吵鬧著反對,但父親只覺得他無理取鬧,胡說八道,他於是氣得躲到了閣樓裡,最後不小心睡著了。
他半夜醒過來要上廁所時就發現不對勁——客廳傳來電視的聲音,可是一樓卻黑漆漆的,空氣中還飄著很臭的味道,他下樓想去看看,卻在樓梯底下踩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然後他聽見了一聲帶著哭音的快逃。
他這才知道那是他的姊姊,她本來已經接近昏迷,是因為他的動作暫時清醒。
劉昌奇最後從二樓的窗戶爬樹離開屋子,而那時候他的父母都已經死在客廳裡面。
那個人逃亡沒多久就被捕,可是他並不承認自己殺了那麼多人,他只承認自己跟劉昌奇父親因為公司職位的事起了爭執,失手殺死了他父親。
而因為其他人身上的傷痕都像是被野獸啃咬或抓傷,也發現了跟野獸相似的DNA,要說是他所為證據並不充分,最後是以傷害致死判刑。
劉昌奇一直無法接受這件事,也一直不懂為什麼要殺他家的人,所以聽說對方不日就要出獄,就雇了徵信社的人找到他的下落。
那人本來堅持在法庭上的一套說法,直到劉昌奇發怒,說出他知道他的真面目,那人才變了臉色,動手要殺他。
劉昌奇這才知道,那人確實跟父親起了爭執,誤傷了父親,可是血腥味刺激了他的本能,加上酒精徹底的讓他失去控制,把在場的人都殺死,但他並不想對此負責。
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他身上的十字架閃現了光芒,把對方彈開,那人似乎無法抵擋十字架的光亮,發出慘叫,更沒有反擊之力。
那人不停的求饒,但他卻只想著自己的家人當初是不是也是這樣,越想越恨,就拿十字架的尖端刺了對方,可沒想到,那人啊的大喊一聲,就死了。
他不知所措,只好求助駱文還有亞瑟。
亞瑟是他在教會裡認識的人,他拿別人當藉口,多多少少提了自己能看出異類的事情,對方就給了他這個十字架。
劉昌奇想起過去,當初有多感激,此刻就有多憤怒——氣自己識人不明,氣自己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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