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誡孤生吞活剝,轉眼間便把幾尾魚吃得風捲殘雲。
有得幾尾鮮魚下肚,申屠誡孤力氣又恢復了一些。站起身來,拍拍肚子,再往天色時,剛才的灰霧又濃了一些,彷如加了水的墨汁一樣。
申屠誡孤伸伸懶腰,見輕舟依然隨水漂流,心想終有一日輕舟定要靠岸,也不來慌這糧食問題,一時高枕無憂,便坐下潛心運起功來。
這申屠氏秘傳的獨門內功黃玄真功是出自黃玄真經這本內功秘笈,當年申屠誡孤還沒滿師,其父申屠慕華足足教了這孩兒五年零三個月申屠誡孤才把這無上心法學全,這內功跟其他門派的內功一樣,都是需勤學苦修,日漸精進,是以申屠誡孤雖然不把天下人放眼內,卻也不敢懈怠功夫。
打坐了若莫兩盞茶的時間,申屠誡孤通體上下已是黃澄澄一片,這黃玄真經中的黃就是如此得名,只見申屠誡孤時而揮拳,時而踢腿,已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申屠誡孤身上黃氣漸退,周天搬運了幾轉,他心知自己于武學之道又深了一層,不禁大感欣慰。
悠悠睜開眼來,不經意遊目四顧,瞥得艙內境況卻不禁嚇了一大跳。
只見三女此時不再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卻跟剛才申屠誡孤一樣,竟然站了起來揮拳踢腿,只是雙目仍然緊閉,情狀詭異之極。
申屠誡孤把眼睛瞪得銅鈴般大,密切看著三女的動靜,只見三人如鬼附身,又若天竺國那些吹蛇起舞的舞女一樣,怪異得無以復加。
申屠誡孤本想大喝一聲把三人魂魄喚回,卻又怕如此一來,三人會立即走火入魔,全身癱瘓。只急得申屠誡孤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
申屠誡孤觀看了一陣,便想循著三人舞動的路子來摸索破解之道,可這念頭一生,立時便覺這舞蹈懾人之極,看著看著,不由得癡了。
迷糊中申屠誡孤好像跟著這三女手舞足蹈起來,他的雙足不聽使喚的慢慢走進船艙,慢慢的靠近了三女……
申屠誡孤只覺渾身灼熱,皮膚像是要被彭拜的內息炸裂開來,四肢百骸被無數股體內潛能衝撞,只覺難受至極,他心知在這麼下去自己定會發瘋,此時的他如癲如狂,眼前忽然見到自己的生父,一時見到幾名雪衣姑娘正奔向一群黑甲騎士,畫面紛至遝來,全無章法可言,而很多自己不認識的人如走馬燈一樣出現在自己眼前,申屠誡孤此刻覺得,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
驀地手臂處忽然襲來一脈冰涼,便如冰炭交融般驚動了申屠誡孤的靈魂三分。就這麼一瞬間的清醒,才驟然驚覺自己的手臂竟然摟住了晴兒,大駭之下忙向後趨退數步,卻已嚇出一身冷汗。
申屠誡孤驚魂甫定,忽然想起為何晴兒身軀竟會如此冰涼?莫非這三人是僵屍屍變而成?這荒誕的念頭一閃即逝,謎團卻越來越多了。
申屠誡孤知道不可潛心觀看舞蹈,便刻意避開目光,同時暗運黃玄真功護身,又慢慢的走進艙去。
畢竟萍水相逢也是緣,申屠誡孤始終心懷三女安危,縱使不通醫術,也大著膽子替三人把個脈象。
他先後把了三人的脈,觸手處確是冰冷得毫無活人氣息,申屠誡孤知道這樣下去,他們蘇醒後不死也得重傷,別無他法下只得將自己的黃玄真功輸送過去,死馬當活馬醫一次。
他先把三女圍圈安置船艙地上,婉兒放在圓圈中心,自己雙掌則分別抵著晴兒跟允兒,如此一來,申屠誡孤以內力築成的無形氣牆登時成形,把三女包裹其中。
申屠誡孤這一番好意卻不知以後要鬧出多大的禍事來,皆因黃玄真功是玄門正宗,男子較為適宜修習,女子常因體質過於陰柔的關係會經受不住。此時三女靈魂早已出竅,正是生死懸於一線的要緊關頭,這般猛然運功,豈非要她們三個魂飛魄散?
申屠誡孤終究是初生之犢而非歷經風浪的老江湖,于這些元神、泥丸等觀念都是一知半解,如此幹冒奇險運功救人,其實是與殺人無異。
不過過了半炷香的時間,三女已被這氣牆的內息逼得面色紫醬,到得申屠誡孤驚覺鑄成大錯而撤手時,三女已是半生不死了。
申屠誡孤嚇得有如大難臨頭一樣,只見三人渾身散著淡淡紫氣,紫氣中又夾雜著青一陣紅一陣的,實是蔚為奇觀。
突然間,三女同時睜大眼睛,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
申屠誡孤悲喜交集,悲的是三女身受重傷,命在浮游斷續間,喜的卻是幾經折騰,三女終於轉醒過來。
三女骨碌碌的看著申屠誡孤,臉上卻非感謝之色,卻是一臉鄙夷。
申屠誡孤察覺到她們的視線,順著瞧去,才猛然醒覺自己自從解衣下水以來,全身上下是一絲不掛!
申屠誡孤大窘,急忙跌跌撞撞爬起身,飛也似的跑回船頭穿衣。
剛跑到船頭,卻聽得晴兒又是哇的一聲慘叫,申屠誡孤顧不得窘態盡現,破衣來不及穿,又跑回艙中去。
“熱…熱死了…”晴兒慘呼。
申屠誡孤定睛一看,卻見原先冷若寒霜的三人此時卻散發出陣陣蒸氣,他知道這定是自己運功之故,心中懊惱惶急萬分,卻苦無應對之策。
“衣服很燙…”這回卻是婉兒慘呼。
“媽啊!整個人要燒起來啦!”允兒修行是三人中最淺,定力也是最低,率先受不住大叫求饒。
申屠誡孤見三人命在頃刻,哪裡還顧得上男女授受不親這些禮法教條?一咬牙,便伸手撕開允兒衣服。
“畜生!”
“登徒子!”
“老娘要剁了你!”
驚懼怒斥之聲不絕於耳,晴兒和婉兒紛紛痛駡這變態色鬼,他們知道申屠誡孤要逐一解開她們三人的衣服,這怎麼行呢!
申屠誡孤頂著不堪入耳的駡名,又脫下了允兒下身的布褂。申屠誡孤雖非好色之徒,此時觀得允兒白璧無瑕的胴體,也不禁血脈賁張。
申屠誡孤轉過頭看著婉兒,心中好生躊躇不決。見得餘下二人身受猶如烈火之刑,內心極是不忍,要承受淫賊的駡名麼?申屠誡孤並非聖人,自是大大不願。
婉兒跟晴兒咬緊牙關承受這堪比焚身之苦,雖知申屠誡孤是一番好意,卻要開口讓他脫去自己衣服,又怎麼能夠開口?偏生自己半分氣力也使不出來,只有乾著急的份兒。
申屠誡孤靈機一動,撕下破衣一角,蒙住雙眼纏了兩圈,雙手亂摸著慢慢前行。
“晴兒婉兒莫慌,這樣我看不到你們!”
摸著摸著,忽覺右手觸感柔軟,卻似碰著一個羊脂般順滑的火熱肉團,申屠誡孤微感奇怪,卻聽得婉兒尖叫起來。
“混蛋東西!老娘能動後一定要剁了你的手!”
申屠誡孤慌忙摘下眼前的破布,才驚覺右手正抓著婉兒的胸脯。
申屠誡孤急忙鬆手,拜服在地,不斷叩頭道歉。
婉兒此時怒不可遏,喝道:“給老娘滾出去!”
申屠誡孤那用再說,不敢再看三人一眼,飛也似的跑出了船艙,隔著重重迷霧,瑟縮於船頭之上,直至確認看不到三人的影子後,才松了一口氣,這回他應該說什麼也不敢靠近船艙半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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