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劍去若驚鴻,直取當先一名士兵的面門諸般大穴,那群士兵見竟然有人如此狂妄,在他們的地頭上撒野,當下更無二話,當先一人呼的一聲,從背後取出鑌鐵打造的長槍,針鋒相對的反刺對方劍尖。
申屠誡孤早料到這會是一場惡戰,當下使出父親所傳的看家本領,三十六式申屠劍法如流水般使將開來,只見劍光霍霍,槍影飄飄,二人在這狹窄的甬道上鬥成一團。
幸虧此處並非開陽廣闊的坪地,才教那些黑甲將士難以一擁而上,他們的戰馬理所當然的繫在山殿外頭,此刻自然也難以施展他們擅長的騎術,否則他們若能全力施為,傾這十來人之力,哪容申屠誡孤接得下十招以上?
申屠誡孤仗著地利,把申屠劍舞得虎虎生威,他不知這些士兵的鎧甲到底有何厲害,當下大著膽子轉過劍尖,不攻敵人面門要害,改此他身上鎧甲。
錚的一聲響起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申屠誡孤手臂微微一麻,回劍瞧那下劍之處,原來已劃上一道裂痕。
申屠誡孤心中竊喜,畢竟神兵利器碰上精鋼鎧甲,還是前者稍勝一籌,他知雖然這一劍未有傷到對方分毫,但久戰之下,仗著寶劍鋒利無匹,總能刺穿鎧甲逐一殺將過去。
此時申屠誡孤刻意刺擊對方鎧甲,那當先一人果然回過長槍擋格,這一來,那人為了護住身上鎧甲不至破損,竟成了守多攻少的局面,登時大處下風。
這人是這對騎兵的領頭人,一生中打過的架大大小小也有過千場,他立時察覺勢色不對,搶頭及時反挑,拚著身上鎧甲再補上幾條裂痕,也要在對方身上搶回主導權。
可這號稱刀槍不入的寶甲姑且抵不住申屠劍的鋒芒,俱俱一柄貌不驚人的普通鑌鐵長槍又豈能與之匹敵?霎時間劍氣縱橫,長槍槍頭處先後崩了幾個缺口。
申屠誡孤兵刃上佔盡便宜,加之巧妙借助地勢,一時間竟把眾將士殺得手忙腳亂。
允兒自開戰以來,一直站在士兵們的中央位置觀戰,這時見士兵們的陣勢微見散亂,頓時計上心來,決意跟她那申屠大哥來個裡應外合。
也多虧這些黑甲騎士並料到這半路竟會殺出一隻勇猛絕倫的攔路虎,是以允兒四肢皆並未鎖上銬鐐,允兒見身旁士兵正在走動著為那領頭的掠陣戒備,便一個箭步沖向最近的一名士兵,向他頭頂狠狠敲了一記。
那士兵未料到允兒忽然發難,被她以內力一下重擊,只痛得抱頭彎下了腰,允兒當機立斷,雙腿張成鉗狀,顧不得有失體統,便叉著對方頸項處。
允兒忽地想起這幫人號稱黑甲騎士,自然馬上功夫十分厲害,他見那士兵雙手支地,現時剛好被她雙腿騎著,恰好如一匹披甲戰馬,童心忽起,一聲吆喝,便一屁股的坐上了那人的背脊,左手打著他的屁股,右手拉著他的長髮,以髮為韁,騎起人馬來。
那士兵被他牽制著動彈不得,屁股被允兒大力抽打,跟馬兒一樣,身上吃了痛便反射式的向前跑了幾步,允兒見這士兵如此乖巧,心中大樂,打他屁股的手更是打得起勁,頭髮向左一拉,那士兵便向右飆去。
允兒橫衝直撞,本來已稍為散亂的陣容被允兒這麼一搞,更是潰不成軍,申屠誡孤專心跟那領頭人對敵,初時尚未察覺前方異動,到得後來那群士兵爭相推撞走避,亂成一團時,申屠誡孤才知道定是允兒搗的鬼。申屠誡孤目不斜視,專心致志的對付那僅餘還未被那亂象搞得雞飛狗走的當先頭目。
如此一來,那領頭的更是大顯劣勢,申屠誡孤生怕夜長夢多,不敢戀戰,當下連刺三劍,決意在眾將士重整隊形之前,把這隊士兵的頭子拿下。
那領頭人鎧甲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三劍,一身本已破損不堪傷痕累累的殘甲再加上這三劍,登時多了三個透明咕窿。
申屠誡孤大喜,一柄劍集中攻這三個破口,不消片刻,那領頭的便已連中幾劍,鎧甲上當即平添幾朵血花。
那領頭身上一掛彩,便知自己必須速戰速決好去包紮傷口,正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申屠誡孤湊巧也想快刀斬亂麻,二人於是越打越快,到得後來已分不清哪些是劍光,哪些是槍影,只有一團光幕包裹著其中惡鬥的二人,不時還爆出點點血粉。
那邊廂允兒絲毫沒有閒著,過不多久所有掠陣的將士們已被她盡數沖散,如今大敵只餘那領頭一人,允兒決意相助申屠誡孤,手指冷不防一戳胯下人馬屁眼,那人馬一聲慘呼,便向前奔去。
電光火石間,那人馬便奔到那領頭人的後方下盤位置,那人馬心知若自己若不立時穩住身子,便會一頭撞上自己的首領。正當他腳下稍緩力圖拿樁站穩,允兒早料到此著,左手一邊狠狠的擰著對方左耳,一邊破口罵道:『剛才不是很愛扯我的頭髮嗎?這滋味好受吧?』
終於,那人馬被允兒突如其來的一擰,撕心裂肺的慘呼聲中再也止不住腳步,一頭栽進了那頭目的屁股上。
那領頭人屁股猛地被外物一撞,下盤立時虛浮,申屠誡孤哪容自己錯過這個稍縱即逝的可乘之機?左腿橫掃,那領頭人啪的一聲應聲倒地。
申屠誡孤哈哈一笑,趕忙抓起那領頭人,把劍架在他的項頸中,喝道:『怎樣?服也不服?』
那頭目呸的一聲罵道:『服你媽那婊子的臭氣!有本事的便殺了老爺,不敢下手便束手就縛!』說罷又是呸的一聲,在地上吐了口唾沫。
申屠誡孤轉頭向允兒道:『這人不服,你說怎地?』
允兒嘻嘻一笑:『申屠大哥放開他吧,讓我來。』
申屠誡孤把那領頭的向允兒一推,允兒立即從那人馬背上躍起,雙手壓在那領頭人的頭上,一屁股的又坐了下來。
允兒獰笑道:『這位大哥,看來你還是想嚐嚐這當人馬的滋味吧!好,我成全你!』說罷故技重施,又一手扯起他的頭髮來。
允兒得兒一聲,喝了聲:『馬兒,衝鋒!』右手用力向後一甩,那領頭人又是一支箭的向前飆了出去,這次卻是反方向的沖向他那些走避中的同僚。
允兒哈哈大笑,十分得意,當下制住了這領頭一員,投鼠忌器,也不怕這些嘍囉發難,沖開眾人,向著前方深處直奔出去。
申屠誡孤也覺允兒這法兒十分有趣,但他生怕允兒有失,當下撇下了這些兀自如驚弓之鳥的士兵們,仗劍向允兒的方向追去。
一眾被殺的七暈八素的士兵們良久後方才回過神來,一時間面面相覤,大夥兒都拿不定主意,自己的頭目被擄走了,那麼自己究竟追是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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