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見到後山一群人魚貫而出,陳岸然看了當先一人,便脫口叫道:『是你!』
只見那人又是一個作侍女打扮的小女孩,她背負一劍,怯生生的走了出來。
申屠誡孤忙問陳岸然來者何人,陳岸然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小女孩道:『我不會認錯人,她正是當日咱父子倆擒在手裡的人質侍女,她絲毫不會武,怎麼竟也干冒奇險跑這裡來?』陳岸然見這女孩也跟了出來,更料定對方有恃無恐,他捏緊拳頭,一時間看不穿對方想幹什麼。
女孩後方跟了一群較年長的女子,皆為侍女打扮,那剛才引路的黑衣女子也在其中,只是已然換上一身雪衣,站在侍女群中,便如旁人一般音容打扮,申屠誡孤等人放眼望去,倒也不易察覺。
眾侍女神色木然的打量著這登山六人,站在女孩最近的一個侍女指著他們對女孩說:『不用怕,揍他們!』說著把小女孩輕輕一推,推到六人身前。
那女孩明顯顯得甚為害怕,一時看著申屠誡孤他們,一時回頭看向侍女們,有點不知所措。
『打!』只聽推女孩出去的那人厲聲喝道,女孩眼睛噙著淚光,一咬牙,伸手向站在前方的陳岸然拍去。
除了戒備外,陳岸然此刻其實身為恚怒,對方竟派出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屁孩跟自己動手,暗道:『我能抓你一次,難道我便抓不得你第二次嗎?』
陳岸然對那女孩那一掌拍來不招不架,逕自重施故技,直拿對方後頸。
也是身高實在太懸殊,那女孩一掌拍出,竟拍上了陳岸然的胯下,陳岸然立感不妥,正欲抬腿把那女孩的手踢開,豈知這小小女孩什麼也不懂,隨手抓著對方後便使勁捏了起來。
然則這麼一個女孩手上又有何力道可言?說是捏,其實比之成年人,說成揉弄更為準確。
面對如此一幅不堪入目的景象,陳岸然固之然老羞成怒,晴兒三女更是面紅過耳,心中猛啐怎麼這雪山派行事如此低俗下流,對方還是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女娃娃呢!
眾人之中,只有那群侍女仍是一貫淡然,臉上並無喜怒之色,似乎如此光景在她們眼裡再也平常不過。只有站在最後方的申屠誡孤並沒有將眼光放在陳岸然兩人身上,而是飄到了遠方。
瓊瑤滿山,水晶瀉地,漫山皚白的瑰麗無倫,可吸引申屠誡孤眼光的不是此間的一切景物,卻是身處山腰一座殿前的一個人。
『爹!我來救你啦!』申屠誡孤驚駭無比,拔出申屠劍挽起幾個劍花,便向山腰處疾衝過去。
原來剛才申屠誡孤見那女孩對陳岸然似有沒有的做那齷齪之事,生怕自己如此觀看下去,又會如之前白霧之中血脈賁張,不能自己,最終失態於眾目睽睽之前,急忙別過了頭,假裝欣賞雪景,心中卻不自控的怦怦亂跳。
也多虧他別過了頭,才在瞬息之間看到一個身影像極了申屠慕華的人正被一群灰衣壯漢押進山腰殿中,若非他心中還有些少君子之義,恐怕此刻心神還沉浸在這想入非非之中,萬沒想到老父在間不容髮間便將面臨生死之厄。
申屠誡孤也不知那人是否就是申屠慕華,但想此刻那人生死存亡全繫於己出手救人,他又豈能坐視不管?
那群侍女所站立位置剛好擋在山道之上,要想登山便必先繞過她們,申屠誡孤此刻心急如焚,當下顧不得有何後果,夾頭夾腦的便向當先一女一劍劈去。
莫看這平平無奇,並無招式名稱的一劍無甚可觀之處,這去若驚鴻的一劍旨在攻敵之不可不救,這招雖然看來笨拙,殊不像高手過招,但要想化解除非是膂力雄長之士把他硬生生的接過來,否則必要避其鋒芒,再圖後著反擊,但這麼錯身一讓,所站之處必然會露出空隙,申屠誡孤看準此節,他不忙傷人殺敵,只求把這群侍女拖上一拖,緩得一緩,便搶上山道直奔其父。
眾侍女見他突然動手發難,倒也始料不及,當先一人順理成章的側身一讓,申屠誡孤便斬了個空。他如法炮製,接連逼開兩三人,到得第四次斬下,那侍女已早有提防,當下紮穩馬步力貫右臂,當仁不讓的便擎劍往申屠劍劍鋒上迎了上去。
這申屠劍乃申屠氏家傳寶物,其劍身以純鋼打造,若論鋒芒,當世鮮有其匹,當年申屠慕華眼見申屠誡孤將要下山闖蕩江湖,便已此貼身寶劍相贈。由於申屠氏隱居深山,多少年來清淨無為,與世無爭,鮮有仇家登門尋仇,是以申屠劍雖然開鋒多年,卻一直滴血未沾。
此時申屠誡孤仗劍在手,料得前方劫難重重,道阻且長,更激發了心中傲氣,頓覺精神大振,更無猶豫,寒光一閃,順著劍意便向那侍女當頭揮劍斬落。
當的一聲響徹雲霄,雙劍相交,申屠誡孤本凝仗者寶劍砍金斷玉,定可勢如破竹殺出一條血路,豈料那侍女手中長劍相交後竟不截斷,竟爾彎了過去,劍尖倒刺申屠誡孤面門,卻是軟鞭的路子。
申屠誡孤臨危不亂,正欲撤劍後躍,提氣把劍向上一舉,劍身卻紋絲不動,緊緊的黏在那侍女長劍之上。那侍女見申屠誡孤一時之間進退維谷,驀地猱身而上,欺進申屠誡孤手臂內門,和身向他胸膛撞去。
申屠誡孤手臂被對方長劍牽制著,留在外門不及回轉,眼見自己中門大開,生死存亡決於俄頃,別無選擇下,唯有連人帶劍翻身後躍,把對方一把扯了過來。
申屠誡孤生怕對方猛下毒手,右手使劍繼續與之拉鋸,閒著的左手忙抵著那女子後心,若那女子執意下手,大不了便玉石俱焚,跟對方同歸於盡。
此情此景,若非事前知悉此間兩派人正進行生死惡鬥,見得一個女娃子揉弄著陳岸然的胯下,申屠誡孤和另一名侍女正糾纏不清的摟抱在一起,若有旁人觀得這令人乍舌的男女埋身肉搏,不知要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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