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誡孤慾火隨著洩身的暖流一併洩出,才剛回過神來,卻又被那遭他糟蹋的侍女一掌用內力擊暈,得出這樣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坪地上的時光彷彿因為這兩條一動不動的肉蟲而停滯定格起來,罡風拂過這對男女的裸體,雖然他們並無知覺,但皮膚因刺骨的寒風已長滿雞皮疙瘩。
那侍女選擇魚死網破固然轟烈,但自己也不勝肉體和心靈的內外交煎昏厥過去,到了這個時候,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是,到底誰先會醒來?
若是申屠誡孤先醒,以他性子,神智既然清明,自不會再動手加害這侍女,說不定還動了惻隱之心運內功救助於她,但若是那侍女先行轉醒,那此間的溫柔鄉便是他的英雄塚了。
忽然之間,風止了,坪地上一切景物瞬間也定了格,似乎它們也注意到這對躺在地上一絲不掛的男女,一時間忘了擺動它們過動的身體,一同好奇著兩人之中究竟是誰先會醒來?
平心而論,申屠誡孤功夫遠勝那侍女,若要競猜起來,此子應是大熱之選,可剛才侍女的那一掌剛好拍在申屠誡孤慾火正從下盤奔瀉而出的瞬間,那一刻申屠誡孤可說是脆弱到了極點,這般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硬生生的吃了這沉重一擊,自然不可跟往常一樣一概而論。總算申屠誡孤堂堂男兒,不比娘兒們的柔弱體質,這樣打了個八折後,比之這嬌怯怯的雪山侍女,兩人傷勢仍是半斤八兩。
也不知物換星移,人間何世,只覺過了好像有幾輩子之久,終於看到一絲不掛的兩人有了丁點動靜。
申屠誡孤食指一抖,侍女眉毛輕揚,出乎意料地,兩人竟然不先不後的同時慢慢地恢復了知覺。
隨著兩人動靜越來越大,神智也越發清晰,二人先後悠悠睜眼,只見日光正濃,和煦的灑在兩人的赤裸肌膚上。兩人尚未想起方才雲雨之事,不覺同時納悶,自己究竟到了那裡?
申屠誡孤雙手撐著雪地,侍女托著幾欲炸裂的腦袋分別掙紮著坐起來,二人好像頗有默契的同時茫然打量四周,半晌後機伶伶的打了個寒顫,低頭看看自己身上不翼而飛的衣服,最後抬起頭來,望著眼前跟自己一樣沒穿衣服的人,霎時間,兩人剛才春色蕩漾的畫面如雪花片般在腦海深處紛飛而至,瞬間喚醒所有回憶。
兩人的眼神由茫然慢慢變成驚羞交加,到最後慾火全數褪去,換上一股能將整座雪山燒為灰燼的熊熊怒火。
那侍女甫有意識,便即氣的牙關咯咯作響,當下顧不得自己仍是赤身露體,震天價的一聲大吼:『我跟你拼了!』和身便向申屠誡孤撲去。
申屠誡孤只是一時慾火蔽目,而非本性如此,此時既已洩身,自也心如明鏡,知道若躲不開這侍女同歸於盡的一撲,立時便又是埋身肉搏的煩人纏鬥。此刻難得內心一片空明,哪容自己再次失陷於這香溫玉軟之中?馬上當機立斷,拼著頭頂劇痛,一個筋斗,便向旁滾開。
申屠誡孤知道只要被這女的抓著,自己便再也掙紮不脫,當下咬緊牙關,拾起遺在地上的申屠劍,拚命的在身後舞出萬千劍花,阻斷著後方侍女追擊,身軀一矮,奮起平生之力,如箭離弦般往上山的道路直飆過去。
申屠誡孤一路提氣疾奔,直至再聽不見背後追來的腳步聲後,才咕咚一聲倒在地上喘著粗氣,申屠誡孤這一跑又耗費了不少元神,此刻可謂氣若游絲,申屠誡孤心知自己畢生功力是否要付諸流水全仗接下來的運功療傷,當下不敢怠慢,就在山道上赤身裸體的盤膝用氣功來。
也顧不得這時會否有雪山派的人經過,心裡恪守一片空明,潛心運起黃玄真經上的功夫,把內傷一絲一絲的從體內抽出。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申屠誡孤已被汗水薰得渾身濕遍,幸虧他此時並未穿衣,真氣不受衣服之羈絆,運行的更是順暢。也幸虧聖女她此時未想取申屠誡孤的命,這段時間申屠誡孤在道上竟未遇上雪山派中人的半個身影。
申屠誡孤自隨婉兒她們登船上山以來,直到此刻才體會到什麼是如魚得水。一行人一路以來諸事不順,出師未捷,雖然跟穆靈兒以歌謠比內功時稍勝一場,但終究險阻多於通途,此時運功心無旁騖,一路無阻,過不多時內傷已大有好轉。
待得傷勢好了七八分,申屠誡孤張眼四顧,見那侍女遲遲沒有追來,料得她已入了歧路,心下更覺安心。此時他用力站起身來舒展一下筋骨,只覺神清氣爽,跟適才簡直判若兩人。
申屠誡孤內傷既愈,立時又為父親遭押進山殿一事心焦,見那山殿屹立在自己的正西方,展開輕功便向目的地奔去。
才奔出數步,申屠誡孤立感氣息不暢,心知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當下強行靜下心來,不疾不徐的信步西行。
也全賴那侍女打了申屠誡孤一掌,申屠誡孤才迫不得已的捨棄輕功信步慢走,最終順利抵達山殿。眾人此時還不知道,原來這山道上的奧妙之處正是欲速則不達這個老掉牙的道理,來者越是狂奔疾走,越是迷失在錯綜複雜的山道上。小斑點就是知道此中道理,生怕自己走快了,才走三步退五步歪歪倒倒的走。若非雪山派中人,那麼必然就是闖山尋仇的人。心懷仇恨的人滿腔不忿的來到雪山之上,肯定想儘快找出藏身其中的各個頭目,自不然就犯了心浮氣躁這個大忌,腳步不由自主的加快起來,從來沒有人想過,正正因為忽略了這毫不起眼的末節,使得幾十年來那麼多英雄豪傑縱使破得重重迷霧,也要餘生被困在這斬不斷理還亂的山間道路之中,此時的申屠誡孤錯有錯著,竟成為一行人中除了小斑點和婉兒這一路外,唯一一個沒被這山道迷惑的人。
過不多時,申屠誡孤已順利抵達山殿,他雖然滿腔熱血,卻非衝動莽撞之人。他隱伏在一顆雪松之後,見一名僕役從山殿裡走了出來,便趕忙上前將之點倒,扒下他身上的衣服給自己換上,再把人藏身於山坡後毫不起眼的一處。
申屠誡孤籲了一口氣,稍為整理一下衣冠,把申屠劍藏於袍袖之中,學著剛才看得的那僕役的步伐,低頭走進了山殿之中。
山殿前的侍衛也沒留神這僕役被掉了包,便放了他進去。申屠誡孤沿著甬道前行,幸好甬道筆直一條,途中沒遇上岔路。最後走著走著,便遇到了允兒和黑甲騎士等一行人。
申屠誡孤想到申屠劍在接下來的大戰中即將血刃,嘴角不由得揚起一陣殺戮快意的冷笑。手一揚,一股劍流順勢脫劍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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