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越保持著異常淡定地神色,他垂眸輕笑毫不在意墨染的態度,「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要是讓妳覺得刺耳,那我道歉。」
墨染不理會,也沒將他此時的怪異放在心上徑直選擇離開,然而當混亂發生時,墨染回想起秋水越的反常,她後悔那時為什麼不深究下去,導致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局面導向令她痛心不已的發展。
秋水越確認她走掉後從腰上掛著的儲物袋裡拿出一樣東西,捧在手裡轉了轉發出晶亮的光芒,秋水越眸光閃爍,徘徊在明滅之間。
「到今晚為止了......」末了,他嘆了一口氣把它收了回去。
亞奇國王宮,一處陽台外。
姬玄煜靠牆坐在地上,他身旁的瓶瓶罐罐至少有五瓶以上,無一例外都是酒類。他環抱著膝蓋將臉朝下悶住自己,死一般的沉寂向外蔓延,如果不是他的身體還有起伏,說他是死的恐怕也沒人會懷疑。
踏...踏...
一道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到近,姬玄煜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旋即恢復回原來的狀態,他想他知道來人是誰。
「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丟臉又難看。」
來人站在姬玄煜面前,他的影子遮住縮成一團的姬玄煜,那嚴厲的口氣下隱藏著濃厚地關心與擔憂之意。
在這人面前姬玄煜不需偽裝,於是他選擇盡顯出他的頹廢之意,說出了平時絕不會說的話:「丟誰的臉?皇室面子嗎?那不是早就被姑姑丟盡了!不,就算還有剩下的也已經被我毀的一乾二淨了不是嗎,國內的皇親貴族裡不是開始傳說,無能的王子被塘塞路氏兩女的丟臉事跡了,呵呵!」
「哥哥知道你有苦難言,但你一定要振作起來。亞奇國未來的局勢變得很懸,而我們兩個是國家未來的希望,阿煜你要想開點。」
姬玄煌,姬玄煜的哥哥、亞奇國的大王子,自從姬玄煜和路家的聯姻定下後他才知道弟弟無法言說的苦楚,他們兄弟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憐了,心裡都藏著一個要不得的人。
聽著兄長的安慰姬玄煜反而更加傷心了,可他無力回天也甩不下這擔子,不想違背本心也不想背棄家族,姬玄煜鑽牛角尖,自己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
「阿煜,你應該猜到了吧。」姬玄煌蹲下來拍了拍姬玄煜的肩膀,停頓兩秒又再拍了兩下,「算計了你和路如霜的人,是路裘比。」
姬玄煜也不是笨蛋,只是他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他喜歡的人利用了他,不帶任何猶豫的把他推向地獄。
「是因為我不是她心裡的那個人,所以她才可以如此狠心的對我嗎?」姬玄煜痛苦地問著。
姬玄煌垂眸,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他緩緩吐出溫柔而又殘忍的話語:「不愛,所以可以眼也不眨的將你捨棄。不重要,所以能把你視為物品推給別人。她從未當你是朋友,連招呼都不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你在她心裡什麼也不是。」
在姬玄煌說出這些話時,腦海裡的人影清晰了起來,一頭如蘋果般鮮紅富有光澤的秀髮,翠玉青葉般的眼眸懷著一汪溫柔。他不經想,如果那時他堅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前,為她擋下世界無情的惡意,此時他的身旁會有她在吧!
哪怕她始終不愛,也會在自己放手前一直待在他的身旁,而他握住後就永遠不會選擇放手的。可惜他沒有握住過她,在她消失以後,他的生命缺了一塊,一個只有她能補平的空洞。
姬玄煌愛過一次,悔不當初,痛到現在,他不想姬玄煜走上和他相似的一條路,雖然情況不同,但都是因為感情放得太深而釀成的禍根。
姬玄煜感覺兄長的這番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一字一句說出的真話在凌遲著他的一顆真心,他無端想起裘比親自架起比她還要高大的男人時的畫面,如果換作是他倒在她面前的話,或許裘比會看在他的身分或他當初釋出善意的份上稍微幫他一把,但她絕對不會把對精靈的有情有義分出一點給他,很簡單的一個理由,因為〝路裘比心裡無他〞,這也是姬玄煌在告訴他的現實。
「阿煜......」
看著姬玄煜備受打擊的模樣,姬玄煌剛喊出他的名字卻被其他人的說話聲給打斷。
「路家主為何大駕光臨?」
「是那位大人讓我來傳達旨意。」路冥絕全身罩著黑布,只傳出了他略顯沙啞的聲音,「借『深士』重現當年那一幕。」
「是十年前的那一事嗎?可是哈魯國已無人可用...」
「我自有安排,傳令下去就是了。」
「是!屬下立即去通報,請路家主在此稍候。」
路冥絕擺擺手,讓那人做事去了。
姬玄煜和姬玄煌躲在牆邊秉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響,剛才和路冥絕對話、自稱屬下的人是亞奇國的重臣,同時也是國王的心腹,很鐵、不會背叛的那種,這表示國王和路家主私下有不可告人的連繫,姬玄煜只想到這裡,但姬玄煌想得更深遠點,結合剛才聽見的,他大膽猜測,或許路家主和父王的背後有一位共同服侍的主子!
「兩位王子都聽到了是吧。」
這聲音!
姬玄煜和姬玄煌猛然抬起頭,不知何時路冥絕已走到他倆兄弟的面前,完全沒有腳步聲彷彿是用飄的一樣,黑衣將路冥絕全身掩蓋住,長至拖地甚至連臉都沒有露出一絲一毫,宛若死神降臨無聲地執行任務,現在的路冥絕在兄弟倆的眼裡好比殺人滅口的死神。
似乎是讀出了他們的心聲,路冥絕低低的笑了起來,「放心吧,本家主是不會殺同盟人的。不過,倘若兩位王子做了些危害到本家主的事,或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那在我的眼裡你們不會再是同盟人了,本家主的這番話你們聽清楚了沒有。」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路冥絕釋放出的殺意貨真價實,不是開玩笑的,姬玄煌很快反應過來,他壓著姬玄煜的腦袋和他一起臉面朝下,他語氣認真不敢擺架子的保證道:「路家主說的玄煌明白,我和玄煜一直都在此處聊天,從未看見有人路過,更沒有聽見除了我倆以外的聲音。」
「果然是下任國王的料,煌王子前途不可限量。」丟下一句話,路冥絕來無影去無蹤的消失在他們面前。
姬玄煜動了動脖子,這才發現他的後背全身冷汗,他抬起頭看向身旁的兄長,臉色同他一樣沒好到哪裡去,按在後頸的大手讓抬起頭的姬玄煜感到有些疼,他擰眉喚了聲:「哥哥!」
「嗯。」姬玄煌應了聲,他的身體僵硬冰冷尤其是四肢,劫後餘生的他板著一張臉語氣嚴厲地對弟弟說:「阿煜,今天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在喝酒聊天,自始至終都沒有第三人出現過,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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