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比咬緊牙關支撐到法陣結束,精疲力竭的她把精神力收回進自己的身體,裘比腿軟的倒在地牢冰冷的地上,她看了一眼緩緩褪去怪物模樣的輕塵,艱難地伸出手釋放出一絲精神力割斷他身上的一段鐵鏈。
細絲如薄刃的一道白光一閃而過,鐵鏈鬆動,一點一點的鬆了開來,輕塵順著緩慢的鐵鏈被放了下來。
而裘比早已累癱的閉上眼睛,她忿忿地心想,明明說好了由許諾兒來啟動法陣的,要不是她事先詢問過整個過程,她這回可就被那個死鬼給坑慘了。
哼,等她恢復過來,看她怎麼收拾這個不守信用的老鬼!
裘比的腦袋漸漸放空,整個人進入到無意識的狀態,精神力接近枯竭的她一睡十天,等她醒來後,一切都無力回天......
天一亮,地牢瞬間湧進一群人。
秋水越和炎龍一起走在最前面,打開門他們看見的是雙雙倒在地上的裘比和輕塵,少女臉色蒼白連妝容都遮掩不住她的憔悴,而輕塵變回了精靈的模樣躺在地上睡得一臉不安穩。
秋水越上前走到裘比身邊,手搭上她的肩膀小幅度的搖了搖,見搖不醒秋水越面向炎龍說:「我帶她走了,你們請便。」
話落,秋水越一手環抱住她的背、一手穿過她的膝蓋,眼看標準姿勢的公主抱要來了,不料抱起裘比時秋水越卻差點摔了!
墨染最先笑出聲來,很快人群裡傳來一陣要笑不笑的憋笑聲,秋水越臉皮一紅,好在有點良心的炎龍用眼神制止了他們的憋笑聲。
這時秋水越低頭一看,原來是有隻手拉住了裘比婚紗的裙襬才害得他出糗,順著那隻手視線移到一張俊到天邊的側臉,秋水越下意識地嚥了嚥口水,隨後他發送出求救的眼神尋求心臟夠大的壯丁搭把手,可是他發現竟然沒有人敢跟他對上眼!
無奈之下,秋水越頂著一股莫名地壓力,把裘比拖曳在地的婚紗從輕塵手中扯出。
拉了一下,紋絲不動。
用力再拉一次,還是沒拉回來。
秋水越有點惱羞了,直接扳開他的手把裘比的裙襬拉了出來,做完這事後旋即感到後怕的秋水越趕緊抱起裘比跑了,還不忘告誡一句:「如果他問起,千萬別說是我!你們要是敢出賣我,我就去找大陸第一報爆些猛料!」
丟下威脅後,秋水越用超乎平常的速度離開了地牢,彷彿身後有極其恐怖的東西要把它生吞活剝似的。
炎龍嘆了一口氣,扶起輕塵查看他身上的外傷,揮手示意治療師上前處理,等出了這道門後他就可以接受聖光儀式了,他終於可以從詛咒中解脫了,想到這點炎龍整顆心都在為夏塵天感到高興,連嘴角都不自覺地上揚起來。
而炎龍身後的紅蘋果心裡卻覺得愧疚,是他們把重擔放在夏塵天的肩上,夏塵天本來可以用輕塵的新身分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卻為了同病相憐的他們作出扳倒光明教廷的決定,為此要犧牲他寶貴的記憶也甘之如飴。
在紅蘋果眼中的輕塵一直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他脾氣不算好,卻在路裘比身上碰了那麼多的釘子後依然追在她身後。紅蘋果不經又再心裡反問,這個男人對路裘比的感情,真的不是出自真心嗎?
而路裘比又是何其的無辜,她以前善心的舉動成為了他們感情萌生的開頭,可結果偏偏不得善終,依紅蘋果所認識的路裘比她是不會接受這份感情的,因為接受一份用恩情換來的愛情,她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
可放手,又談和容易。
最後這少女做的決定,讓紅蘋果驚訝到不行。她選擇給彼此做了一場難以忘懷的美夢,然後狠心地奪取輕塵所有關於她的記憶,從今天起橋歸橋、路歸路斷的一乾二淨,如此狠絕的決定出自路裘比本人。
但紅蘋果卻從她的決絕中看見了她內心的柔軟,她不願讓他死更不願讓他痛苦,所以才決定以這種方式來處理彼此的關係,她選擇了最理智的方法也是最好的方法,她還有機會可以和夏塵天重新認識,她還有和夏塵天重新開始的可能,只是這機率實在是太微乎其微了......
裘比做了一個夢,或者該說她被拉入了一個空間,裘比一邊走一邊左顧右盼,心生疑惑之餘更多的是警惕。
「丫頭!」
裘比應聲望去,看見了一個和自己歲數差不多的女生,裘比面向她,眼神不由得來回掃視著,她和自己一樣有著一頭粉色的長髮,身高也和自己相近,她有一雙鮮豔如玫瑰的紅眸,這稱呼和這顏色讓裘比試探地喚了聲:「許諾兒?」
紅眼女生苦笑著,「丫頭沒時間解釋了,妳冷靜點先聽我把話說完。」
「我和妳的契約已經解除了,當初答應妳的我會盡力達成,書中自有我留給妳的一切,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許諾兒咬了咬下唇,難以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在裘比瞧見許諾兒的身形驀然一晃時,她鼓起勇氣簡單快速的把最後的話說完,「我教妳的取出記憶之法其實有個很大的問題,被取出的記憶必須滿足三個條件才可以被植回去,一繳活封印記憶晶石的媒介,二記憶主人必須要抱持對那段記憶的強烈執著。」
「一和二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但重點是第三,記憶主人必須擁有失去記憶的同等感情才能取回他的記憶。」
「什麼意思?」裘比的心被高高提起,彷彿下一刻會從高空墜下摔得粉身碎骨。
「簡單來說就是如果妳男人沒有對妳抱有失憶前的愛意,那麼他的記憶就無法歸位,這便是取出記憶後所要付出的...代價。」
裘比懵了,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做惡夢了,不是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一定是太過於擔心自己恢復不了輕塵的記憶,所以才會做這樣的惡夢!
「丫頭,這是真的。」許諾兒的神情滿是抱歉,「我當初想到這個方法卻沒想起它真正的意義,丟棄回憶後要想恢復是困難重重的,因為它的名字叫毀憶。」
毀憶......銷毀記憶!
「許諾兒,妳安得什麼心啊?」裘比失聲尖叫。
可許諾兒再也不能回答她了,她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許諾兒渾身冒出黑氣消失在其中,裘比呆呆的站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無法從震驚裡抽身。
然而公平的時間正一分一秒的過去,任裘比如何掙扎想快點清醒也改變不了因精神力使用過度而造成的身體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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