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盾魔使 - Ch.18　壓縮、壓縮、壓縮……　之二

Ch.18　壓縮、壓縮、壓縮……　之二

Aug 6,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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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突然靠近的氣息中斷顗的思緒，他眨眨眼，一時之間無法對焦，兩秒後終於瞧清眼前人模樣。

　　「主人。」

　　碧西兒無聲關上房門，衝他揚眉。「你來幹嘛？」

　　「王者大人要我請老長者過去大廳一趟。」

　　「那女人？」她打了個呵欠，表情已經恢復成他熟悉的慵懶模樣。「喔，敲門直接進去，說是那傢伙要你來帶人走的就行，可可凜不會多說多問。話說回來，突然找那女人要幹什麼？」

　　「王者大人只交代我帶人去，沒交代我要說明原因。」

　　「你還真一板一眼。」她擺擺手，再次打個呵欠，「算了，我也只是隨口問問，不說也罷。再見啦。」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下樓。看著她的背影，顗忍不住將剛才見到的鮮活表情與眼前人重疊，要敲上門板的手因而懸在半空。

　　「為什麼……妳不讓她知道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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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西兒因這句疑問腳步一滯，她側身回頭，臉上掠過意外神色。在顗困惑的視線中，她收回準備跨出的左腳，整個身體回過來面對他，右半身靠在牆壁上，雙臂交叉環抱胸前。

　　「居然主動提問了，原來已經會獨立思考啦，是好是壞呢……」碧西兒似是覺得有趣地喃喃，回望他愈發困惑的目光，「你剛剛看見我和可可凜了？」

　　顗遲疑點頭，視線稍微飄移開來。

　　她再次因為他的舉止揚眉。「還會心虛？什麼事情影響了你啊……唉，算了算了，探究太麻煩，先擺一邊去。」她將頭也靠上牆，眼睛注視著房門門把，「我和那傢伙有過協議，一個月只有月末那天能和她交談，違反的話，我就別想再見她了。所以啦，與其發生這種結果，我寧可遵守這種蠢規定，雖然平時得不讓她注意到我有夠麻煩就是。」

　　他微微皺眉，依然不能理解。「為什麼願意做到這個程度？」

　　「為了繼續把她留在身邊，再麻煩也必須妥協啊。」

　　她的話彷彿有著什麼刺進顗的胸口之下，令他不禁抬手捂住左胸。

　　這還是第一次，自顗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次，知道心臟原來也會有悶痛的感覺，儘管他仍舊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該如何用一個正確的名詞去定義。

　　就像剛才見到她那陌生又熟悉的表情時，他所感覺到的一樣。

　　「喔，差點忘記你根本無法理解，跟你解釋簡直浪費時間……不如去睡回籠覺。」碧西兒伸伸懶腰，轉身，但並未隨即下樓，而是偏頭瞟著他。「是說啊，人偶，給你個忠告。」

　　「是……？」

　　「如果想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樣的感覺，別在那傢伙面前表現出任何情緒，否則，你會死得更快，到時可就真的完全沒機會回去啦－－當個稱職的人偶，希望你能活久一點啊。」

　　不給予顗一絲追問機會，碧西兒懶洋洋地擺擺手，走下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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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不必再依靠枴杖行動。

　　過去一星期以來，玥天天按時服藥、認真做復健，如今腳傷總算完全好了，魔力也可以自行產生，他也順從草蕪所說的靜養兩天－－就在今天，終於結束了漫長的療程。

　　他能開始訓練了。

　　這幾天，每個人都在個別訓練，打算把各自能力往上提升，連手還沒好全的瑟希也在頭一天就抽空磨練精神力，只有他什麼都不能做。他很焦慮，可是沒辦法，畢竟身體爛成這副德性是自己一手造成，他沒得抱怨，必須承擔這個後果。

　　自打暫居於洞穴的第二天起，大夥兒早晚固定進行各一次小隊訓練，早上是分組對戰，傍晚那回則是到附近刻意挑起與原生物種的衝突，特別是那些地域性強和攻擊性高的，例如喀斯特與花魅。如此不僅能練手感，以增加經驗與反應敏捷度，還能練習如何在不熟悉的環境下依然取勝。

　　這些天他都無法加入，頂多被允許在遠處觀戰－－不過幸好，不會再落下了，今天開始他也能一起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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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尚未亮，玥已經醒來了，捎上水和一點果實便輕手輕腳走出洞穴。昨夜是莫里亞守後半夜，因此出去時，他遇上了正坐在山壁邊小憩的他。

　　玥猶豫幾秒，默默離開。

　　打從那天在竹林分開，玥自知不待他見，再沒和他對上眼，也不再和他說過話。

　　和其他人，好像也是這個樣子。

　　已經很久沒和阿堺說上什麼，耶里佳也是。既然知道他們在推開自己，又何必巴巴地上趕著惹人厭？另外三個人也是，他不再攀談或接近，儘管草蕪跟阿克司會主動找他講話，特別是草蕪－－但他老是做錯事情。他很害怕，怕也許有一天連他們都不願意再待他身邊了，所以，他不敢再開口，免得多說多錯。

　　如果安靜點能少惹人煩，就算要他再也別開口，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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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遠一點的群帶林口，玥才放下東西和披風，接著脫去外衣，同樣放到樹腳下。只穿薄短袖有些冷，他不禁抖抖身子，逼自己不去管生理反應。

　　確認腳踝確實沒有疼痛感，他活動活動四肢，準備開始自主訓練。

　　這陣子他想過了，要變得強大，不能單單一直待在後頭扛防禦，必須把攻擊練起來才行。身為影，攻擊只學得會最基礎的那幾種，但是，只要每次的攻擊強度更高、力量更大、命中率更精準，他就可以多替其他人分擔重擔了。

　　而在能做到的前提，就是魔力得更充沛。

　　全部必須加強。

　　全部必須練成。

　　證明自己還有價值的方式……只有變強一途。

　　深吸口氣，玥手中凝出火紅魔力，焰火慢慢轉為更豔的紅，然後他向前一掃，擊中十公尺外的一棵樹幹中央，卻差了目標樹洞十來公分。他皺起眉，再次集中魔力，等顏色變得豔紅之際，他再次甩向同一棵，然而依舊偏移了點距離。

　　不死心地又重複好幾回，好不容易在第二十三次時成功，而他已經全身是汗。

　　看著被燒出密密麻麻的黑孔，他擦擦汗水，稍微抿一口水，接下來換練習強度。

　　這次是風，他最熟悉、使用得最好的招式是風刀，除了練得更熟，同時還要提升命中率－－玥邊想邊轉出混白魔力，這兒樹葉的生長方式十分整齊劃一，加上質地厚如礦石，是拿來練習的最佳好手。等到可以一次穿透十枚葉片，天色已經微亮，他吃點果實果腹、稍作消息，起身繼續下一項。

　　他不停交替著練習火與風的攻擊，目標隨著時間漸漸放遠，在魔力用去一半左右後，他改練習起防禦。他假想著敵人和同伴的位置，一面控制各式防護，一面加多護板數量：架設，挪動，撤去，架設……小面積的訓練完就換大面積的，主要在訓練速度和質量的維持。

　　直到最後只剩兩成魔力，他才盤腿而坐，閉眼凝練起體內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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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完全照上身體之際，玥睜開眼，魔力已經恢復至七八成。他起身伸展了會兒筋骨，拾起外衣和披風穿回去，接著拎起竹瓶到附近摘些果實跟木柴，慢慢走回山洞。

　　早餐是眾人聚一起吃的，之後有一小時的個別訓練時間，再來是分組對戰兩小時左右，等午餐結束直到傍晚前，剩餘時間都是訓練跟探巡各地。他盤算著該如何分配訓練內容，一邊默默穿過洞穴隧道，沒想到突然被撞個正著。

　　「師父、你去哪了？」雪白眼睛緊張地凝視他，扶著他兩肩的手抓得牢緊，「醒來沒看到你快擔心死我了吶！」

　　玥眨眨眼，發現草蕪後頭跟著眉頭深鎖的阿克司，其餘人則在洞裡一齊望了過來。

　　玥頓覺口乾舌燥。「我……出去走走，順便帶點吃的。」

　　阿克司聞言咂嘴：「嘖！你是不會先跟墨王說啊？還以為有追兵過來把你抓走了！」

　　玥抿起唇，目光移到地面。

　　本來他是不想再讓莫里亞心煩，才沒搭話，卻反倒讓人誤會了。

　　……他怎麼老是做錯決定？

　　「對不起……沒有下次了。」玥低聲喃喃。

　　阿克司一怔，煩躁地搔搔後頸，「啊……沒事就算了，下次注意點啊！」

　　說著，阿克司擺擺手走回裡頭，其他人紛紛神色各異地收回視線。

　　玥忍不住收緊垂在身側的拳頭，惴惴不安地將頭低得更低，踟躕著該不該再道歉一次，可是怕又說錯話。

　　草蕪瞧著玥顯而易見的不安，暗自深做呼吸，軟下聲音微笑：「沒關係吶，師父，人沒事就好。我們去吃早餐吧，之後一起吃你帶回來的水果吧？看起來好像很好吃吶！」

　　玥緊繃地點頭，沒有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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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飯吃下來比過往死寂，氣氛詭譎不已。

　　飯後眾人做鳥獸散，玥連忙飛也似地逃到稍早的林子口。胃疼得叫他噁心，他忍了幾秒，終究忍不住，直接把為數不多的食物全吐了出來。

　　平緩反胃感後，他擦擦嘴，準備繼續訓練。就在把外衣脫下之後，他瞥見草蕪正自不遠處向他跑來，他一震，不自覺又有些緊張。

　　草蕪在五步距離外就停下步伐。「師父，你忘記水了，我替你拿來了吶。」

　　玥放鬆了點，原來是幫他帶水，不是其他的事情。他點點頭，輕聲道：「謝謝。」

　　草蕪捧著竹筒，猶豫片刻，接著往前挪近一步。「唔嗯……還有一件事吶。」他語帶遲疑，「我……能在這裡跟師父一起訓練嗎？我絕對不會打擾到師父的，只是想隨時注意你的身體狀況，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吶！要是讓你不舒服，我立刻走人！」

　　玥的頭一個反應是拒絕。他不是不願意，只是怕不小心做錯事讓草蕪生氣，到時如果連草蕪也不再待見他……不行，不要，他不要。

　　可是眼前的笑靨令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即使怕得要命，這張對他露出的笑臉還是讓他忍不住想留在身邊。

　　於是，草蕪等了幾乎要一世紀之久，才終於等到玥很靜很靜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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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於ＰＯＰＯ、原創星球與Ｐｅｎａｎａ平台上連載，請勿未經同意轉載與使用，歡迎各位到這三處閱讀，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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