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了,目前以六階為大宗,四、五階以下的只剩下三組左右,能先發制人的時間已經結束,接下來大家的戒備會提到最高。」他說著,同時觀察四周戰況,「現在開始會走向近身戰,因此改以防禦為重點,我們要一起行動,絕不能夠分開超過十公尺,聽懂我的意思嗎?」
玥恍然點點頭,「近身戰造成的殺傷力和命中率都很大,不防禦好就什麼都結束了。」
「沒錯。那麼,你就專心在防禦上面,不只我的部分,自己的部分也要顧好。」
「哼哼,當然啦。」
玥抬手揮舞了幾下,將自身的立體防護加厚了一層,接著在阿堺身後換上圓弧形等高防護牆,同時撤去他左右兩枚防護,改成四面分別張在左上、右上、前上以及正上方的大方形防護版,最後在兩人的水晶設下立體防護包覆著。
「魔力強度增強了許多……」阿堺喃喃,訝異地看著身旁的嚴密保護。
若是平時,玥肯定會得意洋洋地回一些自捧大話,但今天卻一反常態的安靜,只是專注在控制防禦這件事。
阿堺微微一笑,微微俯身面向前方。真是……進步了很多呢,各方面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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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面的混戰陷入膠著,阿堺的右掌向上一提,地板猛烈震動了下,一條巨大樹根立刻衝破沙地往前方竄去,在一名已被除去搭檔的影被一名六階逼近的剎那,樹根很快地分支出相同粗細的藤蔓並捆住逼過去的身影,而後樹根不鬆不緊地將那名影層層繞住。
他招了招手,樹根馬上將影帶至他眼前,摘下那串水晶鍊子後,它快速地向上延伸,最後停留在最高觀眾席位以上的高度。
「啪」的一聲,在阿堺抬頭看往藤蔓方向時同步響起,本該被綑綁住的女人不知何時斬斷了藤條,此時已毫髮無傷地落在沙地上頭。她瞇起眼,豎起的單馬尾在身後擺盪,夢幻的粉色系髮色與其表情完全無法吻合。
「膽敢奪取吾物,愚昧至極。」老成的酒嗓帶著憤怒傳出,女人掏出另一把刀握在手上。
阿堺笑了笑,自腰際抽出一把刀,另一手把玩著那條水晶,「擒芙前輩,能拿到是各自的本事,跟搶奪與否似乎沒什麼關連性在。」
「如此,也無須客氣了。」
語罷,她提著雙刀直直衝向阿堺,阿堺微微向前傾身,轉了下刀柄,也往前奔了過去。她高舉起刀身,在他出手前率先落下,後者立刻轉了個方向,以刀身中段抵制住下壓的鋒芒,三刀互相撞擊,發出響亮的「匡啷」聲。
僵持了片刻,兩人各自退開,而後再度交手。他們出手不斷,刀刃的光芒不停交錯著閃爍,在這一來一往之間,較有經驗的擒芙稍稍佔了上風,一步步將阿堺逼得不得步後退。在他退去第三步之時,她向上拋去一把匕首,趁著他一瞬間的怔忪,抽出藏著的長劍並勾住他向後的左腳,使其一時間重心不穩,接著用另一手的短刀勾住懸空的鍊子,然後向上一拋。
阿堺見狀順勢以不穩的左腳為支撐而向上一躍,擒芙還未伸手,他便奪下了火紅的晶體,同時握住她先前上拋的匕首。
「使詐可是不行的,前輩。」阿堺晃了晃手中的戰利品,將匕首拋還給對方。
擒芙一把攫住握柄,額上隱約浮現了幾條青筋,「……看樣子得先把那張俐嘴給摘下來才行了。」
他們各自甩了下刀身,再度迎上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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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的兩眼沒有離開阿堺過,跟著一同前進後退,但為了避免阻礙到對方,彼此的距離始終保持在十至十五公尺上下。他撤下被設法攪局的人削弱成薄薄一層的左右兩面防護,在下一波火攻來襲之前擺上新的,好讓阿堺能夠心無旁鶩地作戰。
這時,一股壓迫感忽地自後方迫近,他迅速轉過身,同一時間甩出一道風壓,和迎面而來的強風相互抵消。
來不及細看來者的模樣,一連好幾道風一齊襲了上來,玥以同樣的風壓一一迎刃而解,來不及抵銷的就直接以身上的立體防護擋下,大約接了二十幾次後,防護邊緣出現了明顯損傷,而有抵銷掉的次數也開始下降。他的右手不停揮舞,一道又一道的風壓不斷向前滑行,在兩道風碰撞在一起的前一刻,他回眸察看了下阿堺的情況,準備補強那面弧形護牆。
就在分神之際,巨大的壓迫感洶湧襲來,他大吃一驚,回過頭來架起一面高與寬各五公尺的擋板,未料眼前出現的卻是一道比它更為寬大的白色風刀。但眼下已經沒有時間能夠加大防護,於是他以此硬生生地接下那道風,清楚感受到氣流高速的橫向運轉,用力踩在地面的雙腳不由自主地向後滑行,十秒之後,風刀狠狠地穿破了擋板,正面擊中玥的貼身防護,連同他整個人一起向上方衝了出去。
玥咬咬牙,死命用左手撐住唯一的防禦,接著在右手積蓄起混白的魔力,而後狠狠向氣流本體揮出一拳,「轟」的一聲巨響,被硬是停止轉動的風刀向上彈去,在撞到最頂端的穹頂時炸裂開來,幾塊瓦片剝落下墜。
但事情還沒結束,失去衝擊力的玥僅僅於空中滯留了兩秒便開始墜落,上頭掃下來的風壓使得他加快的下墜速度,由於方才只被帶離地面沒多久,他與地面之間只有不到三十公尺,落地大概只需要上去的一半時間,而且那些乾硬的沙地肯定無法減緩任何衝力。
思及此,他翻身改為面部朝下,立即張手向前推出一片大火,試圖先以反作用力減低速度,斷斷續續地推出火後,他轉成以腳向下,在八公尺左右製出一塊臨時模板並踩踏一下,最後單膝落地。
飛揚的沙土令他猛咳了幾聲,即使沙堆表層有稍作些許緩衝,他在起身時還是能夠感覺到左膝傳來刺痛。他低頭察看了下,立體防護已經破爛得近幾消失,身上有多處出血的割劃傷,至於重要的水晶,一條深而長的裂縫橫跨紅色的晶體,幾乎要將之截成兩半。
他抬頭,一名少年就站在正前方,一頭的灰髮在不時飛舞著的黃沙中顯得特別突兀,仔細一瞧,他才想起剛剛和阿堺起了小小爭執的就是這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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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你沒事吧?」趁著對手一時的大意,阿堺來到玥身後,背靠著他的,瞄了眼灰髮少年,「那是阿克司,對我總是有莫名的競爭意識,小心點,他實力不低。」
「我已經領教過了,會小心的。」玥搔搔頭,一邊在自己的水晶四周加上防護兼固定作用的立體膜,「是說還真奇怪,你好像從以前就很會招惹到一些人欸,像顗也是莫名其妙就黏住你了,你身上該不會不自覺散發了什麼奇怪的吸引力吧?」
「你在說什麼東西,別亂說些有的沒的,專心點。」阿堺看都不看就直接敲了下他的腦袋。
「知道啦知道,我專心、我專心!」
玥搔搔髮尾,再次將注意力集中,把防護重新建構起來之後,他一手轉著白色氣團、一手點燃火苗,和身後的阿堺同時向著反方向衝出去。
阿克司見撞擊了下掌心,自之中抽出一把細長而尖銳的石劍,快步迎上玥的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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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的戰況愈來愈激烈,一組四階不久後便被淘汰出局,再過了半小時,最後一組五階也因支撐不了而大意落敗,因此目前還留在場上的十組隊伍全是由六階光率領的小隊,外加仍留在樹根頂端的四階影一枚。
如此情形使得戰局陷入膠著,實力相差不多的下場就是各隊之間不斷來回的攻防戰,攻、守、攻、守……每個人都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領,眼花撩亂的招式令觀眾們全都屏息凝望,即使不間歇的震動使得觀眾席的地板隨時都處於晃動狀態,仍是沒有人出聲或是短暫移開視線。
時間不知不覺地向前推移,離評鑑結束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鐘,期間沒有任何人出局。
玥望了下四周戰況,每個人受傷的程度已近乎同等嚴重,水晶上頭的毀損程度也不相上下,他向後大步躍去,貼上阿堺微微喘息的背。
果然是這樣……玥拭去滑落的汗水,現在大家的狀況都差不了多少,如果繼續打下去,恐怕每個人的水晶都會在時間到以前無差別碎裂,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直接出局啊。
「阿堺,這樣下去不行。」玥困難地嚥了下口水,目光絲毫大意不得地放在眼前的阿克司身上,「你應該也發現了吧?這樣下去只可能同歸於盡,大家會全部降階……一半的六階在一夕之間全降成五階,這樣可不行啊。」
阿堺點點頭,他正想這麼開口,「的確,必須趕緊阻止才行,但是誰都不想輸,有什麼方法可以妥協出一組贏家嗎?」
「其實我一直有個想法欸。」
「什麼想法?」
「就是,你不覺得規則很奇怪嗎?」玥皺起眉說著,瞄了眼回到樓台上的老長者,「明明一開始就說只要水晶沒碎開就能過關,後面卻突然說什麼獲勝跟輸等等的,感覺好像前後矛盾了吧,而且總覺得似乎故意著重在後面的輸贏欸?再說了,這就是場評鑑而已,就算是針對我來辦的好了,他們也不會用讓一大堆魔使降階的規則來賭吧?這不是不太符合那什麼……經濟效益問題嗎?」
阿堺愣了下,接著睜大兩眼,「你的意思是指文字誘導?……這麼說來,那時老長者只有明指出水晶被破壞就直接出局、出局了就代表輸了,卻沒有明確說明贏家只會有一個,僅僅說了獲勝組別有機會升階--」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啦!所以說,代表這場評鑑只有輸家和一堆贏家,對吧?」
「沒錯……」阿堺重新思索了一遍,並沒有任何前後牴觸的部分,於是肯定地點點頭,「沒錯,你說得對,不過現在又出現了難題:我們該怎麼阻止他們?現在場面太混亂,肯定沒有人願意停下來聽我們說明吧?」
玥露齒一笑,「沒問題,交給我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