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見玥猛盯著自己不語,艾澤犽困惑地喚了聲。
「咦?啊?」玥愣愣回神,趕緊用大笑掩飾臉上的嚴肅神情:「哈哈哈,抱歉啦,大概是最近太累,不小心走神了。總之我知道了,如果想走走等我來的時候再陪你,你還是少出去啦,也不要再去賣東西了。」
艾澤犽猶豫蹙眉。「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拜託你,照著我的話去做。」玥難得以嚴肅的口吻說道,「我得保護你,絕對會保護好你,所以不要讓自己輕易暴露在危險中,好嗎?」
陽光自葉片間狹小縫隙灑下,不規則的光芒點點落在少年身上,那對亮棕色眸子澄澈得足以映照出艾澤犽微愣的表情。
徐風輕巧地掠過兩人髮梢,卻怎麼也帶不走少年眼底無法動搖的堅決,與記憶裡相似的畫面令艾澤犽不禁眼眶一熱。
太像了、太像了……他抬手捂上心口,凝視無名指那一圈銀白,帶有細碎刮痕的金屬反射著微弱光澤。他摸搓戒指表面,無聲嘆息。
這孩子實在太像了,跟那時幾乎一模一樣,真的是相似極了……
「艾澤犽?」
「……我知道了,就照你說的。」末了,艾澤犽點頭答應,妥協了。
玥聞言鬆了一大口氣。要知道,雖然艾澤犽個性溫和,可一旦碰到想堅持到底的事情,他的決心基本上不會有所動搖,可說是十足十固執,幸虧這次沒花多久時間就願意退讓。
於是,為了避免艾澤犽再次更改立場,玥立刻推著妖狐走進森林更深處,來到一間被諸多樹葉竹枝遮掩的低矮竹木屋,並且催促他回屋休息,不給予任何提出改變心意的機會。
艾澤犽自然明白玥心裡在想什麼,也就順從地走進屋裡,沒有再多說一句。
「那我先走啦,還有慶功宴要辦哩!」確認妖狐乖乖坐到客廳裡頭,玥迅速道別,當然也沒忘了再次重申重點,「說好了,不要再擅自跑出森林啦!」
「我知道。」
聽到保證,玥才滿意地轉身離去,臨走前順手將在這附近行走過的痕跡一並消除。
等到草叢發出的摩娑聲漸行漸遠,艾澤犽起身走到大門邊,凝視空無一人的翠綠四壁。他垂下眼簾,身子靠著門框緩緩滑落上地,眉宇間的憂傷比過往每一瞬間都還要來得濃厚。
『相信我,我絕對、會保護好你。絕對。』
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
亞特……亞特,你有看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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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飛奔到接近西方小市集的商店西街,玥望了眼各個商店街大路口都設有的金屬圓鐘,十二點二十五分,他安心地呼出口氣,往右邊的暗巷走去。
巷弄內僅僅擁有不到十家的商店,每一間店面看起來都十分破舊,甚至有幾家是以老舊木頭建蓋而成,各間屋頂更是破損嚴重。不僅如此,街上氛圍冷冷清清的,幾乎沒有人走動,連路燈也只有三盞不到,可想而知已經有多久時日沒有維修。
這裡是俗稱的「廢棄巷」。
由於在十年前的大戰期間受損慘重,廢棄巷早在戰後便列入廢墟清單之中,但因為這條巷子歷史悠久,再加上有些店家仍舊不願搬離此處,五王才破例將它自清單移除,同時聲明這裡已被列為非王政管地,一切經營和修繕交由留下來的商家全權負責。時間久了,居民們幾乎忘記這條巷弄的存在,商家們的收入也逐年下滑,只能依靠老顧客的光顧勉強維持生計,而在幾年前發現這裡的存在後,玥等人一吃成了老主顧,一光顧就是四年。
玥熟門熟路地避開路上的坑坑疤疤,來到一間唯一掛有招牌的店家。木製的牌子已經磨損許多,不過仍能看出中間繪有一把斧頭,下面懸掛著老闆新掛的長方形木板,上頭以紅色油漆寫著「一把金斧頭」幾個字。
他推開紅褐色大門,清脆的鈴鐺聲隨即響起。裡頭的空間不大,只有一座半圓形吧檯和五張圓桌,桌子與桌子之間可說是比比為鄰,客人也只有三四名而已。
「玥,歡迎歡迎。」站在吧檯後的八字鬍男人笑呵呵道。他是少數知道玥的身份但態度依舊的人,也是極少數讓玥感到放鬆的存在,「恭喜你升上五階魔使啊!真是不簡單,不愧是我里爾吉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果然潛力十足!」
玥搓了搓鼻頭,傲氣地揚起笑容,「那是當然的啊,里爾吉老伯,我的實力你還不清楚嗎?拿下第一個五階影是註定好的事情啦!」自負地哈哈大笑幾聲後,他才後知後覺注意到不對勁之處,連忙追問道:「等等、不對啊,你怎麼知道我升階的事情?升階名單應該是測驗後十天才公布的吧,現在不是才過了七天而已嗎?我應該沒記錯吧?」
難不成是預言到的?可是里爾吉老伯是不會預言的千骸啊,怎麼可能?
面對他不解的視線,里爾吉只是維持一貫中氣十足的呵呵低笑,眼角餘光朝他身後飄了飄。玥滿頭問號,摸不著頭緒地正想向後查看,突地,一隻冰涼的手自後頭摸上他右臉,他嚇得往前一跳,非常剛好撞上前方的木桌邊緣,而且恰恰是華麗麗地撞在有舊傷的肚子。
「我靠──」他抱住肚子哀號出聲,兩眼向後朝罪魁禍首瞪去,不意外地看見那抹身影,「果然是妳……妳幹嘛老是在我後面嚇我啊,耶里佳!」
站在他身後的少女微微勾起一抹訕笑,但很快就變回一貫的面無表情。她收回釀成悲劇的右手,以稱得上是清冷卻十足悅耳的嗓音啟唇:「我一直坐在這,是你自己沒看見。」
「妳可以先打個招呼吧!知不知道自己跳去撞桌子很痛啊?拜託先打個招呼好嗎!」
耶里佳盯著自己的手掌沉默幾秒,接著抬眸,再次把手貼上玥臉頰,冰冷的溫度使得後者再度哆嗦了下。「這不是打招呼是什麼?還有,除了痛之外,你應該也要覺得丟臉。這麼大一個人,居然能被嚇到去撞桌子?」
「……」某人也深知丟人,一時之間反駁不了,只好硬生生將話題拉到另一件事上頭,以掩飾自己的窘樣:「──所、所以說,不要老是這樣打招呼,出聲打個招呼不就得了!」
「這樣啊。」
「就是這樣!」
她挑起一道眉,點點頭,在下一秒讓玥整個徹底崩潰:「那就、玥。」
「啊啊啊妳現在出聲是有屁用啊啊──!」
玥直接眼神死,兩手瘋狂撥弄頭髮,用絕望的表情瞅著眼前那副雖然別人看不出來、但他就是能分辨的愉悅神情,完全有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
不,他就是被耍了無誤啊!
眉一皺、牙一咬,他有股要問候對方全家人的衝動,卻在衝動剛萌芽的剎那被另一股感覺給壓了下去,他知道是什麼,是高興,是因為她總是只對他惡作劇的暗自竊喜,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小小激動。
可是並沒有,他知道。這只是因為她把他當作可以信任的好夥伴,並不存在其他的什麼,他感覺得出來。
每次一意識到這件事,他就有些難過,不過也一如往常的很快就恢復過來--不是也沒關係,反正至少代表她很信任他啊,就這點來說是特別的不就夠了嗎?
他有自知之明的,像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對他有什麼想法啊?
玥很快調整好時不時就出現的刺痛心態,兀自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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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違許久的更新終於來了!實在是對不起大家!
事情是這樣的,四月底到五月份工作比較忙碌,本來想提早說一聲,但工作突然就忙起來了,結果到現在才跟著更新一起出現,真的是相當抱歉!
因此呢,這禮拜沒意外會加更補償一下,希望各位笑納笑納(土下座
那麼,敬請期待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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