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分出勝負,決鬥已了,大夥兒立刻進入聖地確認兩人情況。
耶里佳回到了地面,莫里亞跟瑟希向她走去。玥見她步伐平穩,看樣子應該沒有太嚴重的傷勢,轉頭快步走到草蕪身邊。
草蕪不再咳得嚇人,然而嘴角滲出的血叫人心驚,他貼著冰層的臉頰與其他裸露肌膚顯然都凍傷了,半睜的眼睛沒有焦距。趕過來的其餘人趕緊把他小心翼翼抬離地面,並將人搬到早已蹲下的玥背上,草蕪的體溫低得可怕,西風連忙摘下手套替他戴上,締栗亞也把大衣裹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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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大夥兒接近,草蕪手指動了動。「師……師父?」
他啞得只能用氣音發聲,不過至少有意識,大夥兒不禁鬆口氣。
「是我、你怎麼樣?副作用還有什麼?我們要注意什麼?副作用會持續多久?」玥趕緊問道。
「沒、什麼的……睡一覺就、沒大礙、了……」草蕪又咳幾聲,聲音嘶啞得似鐵磨過,「贏、贏了吶?藍澤王、還好吧?」
玥聽著就疼,連忙回應:「贏了贏了,她人也還站得好好的!等我們帶你去休息,你先別講話了,抱歉,我不該問你話的……」
草蕪輕輕搖頭,似乎說了句「沒事吶」,然後頭倒上玥頸窩,整個人沒了聲響。
「草蕪?草蕪!」
「沒事,他只是暈過去了,還有在呼吸,別緊張。」在玥驚慌得想察看時,阿堺安撫道,自己也在看見草蕪胸口微弱的起伏時安下心來。
「大概是終於放心了,所以整個人才突然垮掉的,你別想太多!」阿克司不著痕跡地把自己出了滿手的冷汗擦掉,拍上玥肩膀說道,「看他的模樣,副作用多半包含暫時失明,他應該一直無法確定戰況才強撐到現在。」
「人看起來沒多少大礙,不過接下來還是得多注意一下有沒有其他副作用。」青苑提醒。
玥點頭,偏過頭瞥著草蕪側臉,既想把人搖醒訓幾句也不想,生氣他亂來卻又無奈得不願意氣了。
捨不得……又感到心疼。
風將草蕪的長髮吹起,幾絲拂至玥臉頰邊,他替他拂回身後,墊了墊托緊草蕪雙腿的手,背上傳來的重量撫平了他從開打以來不斷在發酵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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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耶里佳他們走過來與眾人會合,耶里佳身上和草蕪一樣有著血味跟焦味,她身後不遠不近跟著埃邇戈。再次確認剛剛上場的兩位沒有相當緊急的狀況之後,一行人才朝來時方向走回去。
耶里佳走在最前頭,與玥和阿堺並肩行走,兄弟倆配合著她的步調慢行,畢竟即使看著沒有大礙,他們清楚她的體力也已經來到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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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里佳已經聽說草蕪的情形,一雙眼審視著他的外傷,「那就是還得看看他接下來還會不會有其他副作用了?」
「嗯,現在還不能確定沒事了,不過目前看起來不用太擔心。」話雖如此,玥眉頭仍因擔心而緊鎖,「妳呢,身體怎麼樣?」
「無礙,都是外傷,休息一下就好。」她說,隨後默然片刻,視線依然放在草蕪身上。「經此一戰,我明白了自身果然還有許多不足,剛才是我剛愎自用了。」
她這句話太過突然,玥愣了好陣子才會意過來,「妳是在說,妳剛剛堅持要自己上場的事情?」
耶里佳微一頷首,「嗯。若是沒有他,我一個人辦不到,無法和前王一樣獨自完成。這就是實力差距。」
玥皺起眉,「妳在說什麼?說了幾次了,不需要非得跟父王比較啊。」
「沒錯。」阿堺附和道,輕拍一下耶里佳肩膀,「就像草蕪說的,他只是補足妳和父王之間欠缺的條件而已,他做的事情是輔助。確實,要是沒有他幫忙,要贏下這場戰還是兩說,不過做出決策的、綜觀全局後跟著情勢應變、掌控戰局節奏的人是妳,和父王那種單打獨鬥的不同,妳能夠把適合的人放在合適位置上,看看剛剛的戰鬥就能知道這點了,妳完全發揮出了草蕪的優勢,所以兩個人才能配合的那樣默契十足。」
「我們知道妳追求的強大一直是像父王那樣的,可是我們也說過了,妳不需要走父王走過的路才能證明自己。」玥看著耶里佳認真說道,「不是每個王都一樣,有的獨自強大,有的擅長用人,沒有哪邊比較好,說妳擅長用人也不就等於妳的實力不夠強大,妳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在我看來,只要可以守護好人民就是一個好王,一個真正的王所要做的就只有這件事而已,不是嗎?所以別再說這種話啦。」
耶里佳來回看了看他們兩人,最後停留在直視著她的玥。他的眼神認真且充滿對她的信任,她眉眼彎了彎,抬起指尖在他瀏海上一撥。
「謝謝你們,我知道了。」她輕語,一眼不落地凝視著玥,「聽你的。」
阿堺挑起眉,默默落後兩人一步,觀察著玥的反應,然而卻沒見到他預想中的面紅耳赤。他看見玥明顯一愣,「呃」了一聲後別開眼,然後拉開一些距離,表情有些古怪,但阿堺說不上來是什麼。
阿堺再看向耶里佳,見她不發一語地收回手,視線也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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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很快來到了龍牙心前,不過耶里佳沒有馬上橫渡過去,而是停下腳步,其他人見狀也跟著止步。
她與龍王隔著湖相望,雙方沉默良久,末了龍王稍微垂下頭,龍群隨之低伏身軀。
「我族願與你們合作,將會傾盡全力協助你們。」龍王說。
耶里佳輕應一聲,「謝謝。」她瞥向草蕪,「合作內容與條件等等都還需要再細談,不過今天先到此為止,我的同伴需要治療跟休息。」
龍王隨她看向玥背上,點了點頭,「那麼明日再詳談吧,隨老夫來。」
說完,龍王轉身領路,待玥等人跟上去之後,龍群才跟隨其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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