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的陽光迎面而來,空氣瀰漫著下雨前的潮濕氣味。北風吹進玥敞開的大衣,他連忙攏攏衣領、扣上扣子,深吸一口睽違七天的新鮮空氣。
終於自由啦。他滿足笑了,把領口立起來遮住下半張臉,然後朝小市集走去。
他們的房子租在混合居住區,其實很快能抵達商店街,但他總喜歡先繞去小市集看看,有時是東側、有時是西側,兩邊有許多不同種族販賣的特色小物,還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讓他老是忍不住瞧上幾眼。
市集和商店街不同,位於王宮周圍的商店街所開店舖都得符合規定,販賣的東西也必須經過公家認證,連開業人員都指定由千骸或仙靈擔任,其他種族最多只能被聘為工作人員。
玥不是很喜歡這樣被刻意塑造出來的環境,而且苛刻,讓人大幅減低想晃晃的慾望。
不過,除了這些原因,他喜歡逛市集是有目的的,那就是尋找傳說中的「五陶」。
在妖狐之中以白澤妖狐數量最多,其製作的工藝品也是品質最好、產量最高,市面上能見到的物件幾乎都是出自他們之手,其中就屬「白耳一族」的手藝最好,不過他們從多年前開始不再供應商品,甚至有傳聞說此族已經絕後,只留下斷絕供應前帶到市上的最後五樣藝品,世人稱之為五陶,為收藏家最想買到手的前十名收藏品。
玥就是為此而來。
這次他選擇西側小市集。聽說這陣子西方大陸的商人運了些新貨進來,裡頭混有幾樣稀有珍品,而西方運商暫居地就在西側小市集旁邊,所以他們一定會先出沒在那裡無誤--打定好主意,他趕忙加緊腳步。
西側有個特色,就是攤販們幾乎彼此熟識了五年以上,只有幾個排在街道後半部的位子是給新面孔租借的。市集裡幾乎都是妖狐和仙靈,隨時都能看見這兩族的為了貨物或者占地問題而吵起來,至於羊男則是占少數,不過他們是專門賣藝的,也有些是不以賺錢為目的的吟遊詩人。
一踏入市集,大大小小的兩列攤販立刻映入眼簾。
現在正是最熱鬧的三時段之一,有不少的攤販正在補貨,但基於不成文規定,每個補貨人員都得由白澤外的三種妖狐來擔任,沒有人能夠知道剛來的西大陸商人是運到哪一家,只能一攤攤慢慢找。
於是玥從第一個攤位開始逛起,只要有販賣手工陶瓷的他便會多留意上幾眼,其餘就隨意瀏覽過去;當然,為了不浪費時間,他專門挑那些專賣稀有品或是小體積工藝品的賣家,因為五陶皆是小件的生活擺飾,雖然外型不甚起眼,卻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出的珍品。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市集後半段,這裡八成以上都是生面孔,賣陶瓷的也只剩下兩、三家。
看來今天也一樣沒收穫啊,他略感失望的思忖。
就在他放棄並繼續朝出口前進之際,其中一家攤位上擺放的小巧花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心裡一驚,轉頭更仔細地端詳起來,沒多久高興的感覺立刻被焦急所淹沒。
不論是單一色調而樸素的外表、或是細看才能發現的環狀紋路,都與記憶中曾看過的相差無幾,卻有著些微的差別--
不是吧!
「老闆!這個……這是今天新進的貨嗎?」小心地捧住褐色花瓶,玥連忙向攤販問個清楚。
男人抽出口中叼著的菸斗,湊近瞧了眼,恍然「哦」了聲,接著搖搖頭。「非也,非也,那是剛才一個女人賣給我的,並非進貨來的。」
玥蹙起眉,「女人?你確定是女--等等,這也有可能……」他想了想,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是什麼樣的女人?什麼時候賣給你的?」
「你問這做什麼?」
「別管了,快回答就是了!」
見他模樣急切,男人抬手要他冷靜點,回道:「如果是認識的,小哥,你運氣真差,前腳剛到她就離開了。嗯,我記得是個穿白色粗布服的中年女人吧,應該是個千骸,她說是自己燒製的,問我要不要買,看這陶瓷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我就買下了。」他伸手取回小花瓶,打量了好一會子,愛不釋手地輕放回桌面,「瞧這外型跟細緻的紋路,真是讓我賺到了……嘖嘖,若非她是個千骸,我還以為白耳一族絕後的傳聞只是謠言罷了。」
果然是這麼一回事!
玥兩掌一拍拍上桌,在對方驚恐地護住價錢較高的工藝品時,急切大吼:「她往哪裡走了?快告訴我!」
「小哥,你別動不動就粗手粗腳的啊……萬一傷到我的商品怎麼辦?我還要賺錢啊!」
「快、說!」
「好好好,別著急啊。」男人把桌面稍微整理了下,將菸斗放回嘴裡叼著,「我想想啊,好像是朝……朝出口的方向走了吧?」
玥迅速看往距離不遠的市集出口,眼神銳利一掃,在擁擠的人群中搜尋著攤販描述的外表--白色粗布服、千骸、女人……用不到幾秒,他眼尖地發現了擁有相同特徵的女人正與幾位進貨員擦肩而過,還順手扶起了差點跌倒的小男孩。
「非常感謝!」玥立即朝那方向奔去,臨走前不忘丟下一句道謝。
「慢走不送啊。」男人揮揮手回應,邊吐著雲霧邊目送他急驚風似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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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s Note▪
這次字數少了點,比較像……過度章回?今天會二更,算是小小的補償嘿嘿(搔頭
那來講一些些些關於妖狐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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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狐原生於西大陸,因通商關係主要在東大陸活動。按毛髮顏色分四個分支,不分性別(從西大陸原生地的一種特殊樹種繁衍新生,得從樹幹中心取出),外型是半人半狐,每個分支有點差異,主要是狐狸部分的特徵會不一樣,下面來稍微細說個:
| 白澤 | 毛髮全白,有狐狸耳朵、鼻子、尾巴,其餘是人形。有些毛髮會夾雜銀色,看起來閃閃發亮的,因此又按銀色分布區域細分成「白耳」、「白尾」跟「白鼻心」三族群。
| 褐斑 | 褐色毛髮,帶有大麥町那樣的黑色斑點,有狐狸眼睛跟鬍鬚,其餘全是人類型,算是最像人類的一支。無再細分。
| 葉紋 | 表面毛髮是灰色的,裏毛髮有些摻雜暗綠色,由於暗綠部分在陽光下看很像葉片脈絡,故得此名。是狐狸頭跟人身,有些有尾巴、有些沒有,因此又分「尾現」與「無尾」。
| 紅日 | 毛髮棕紅色,不過末端在陽光下會呈現淡淡金黃,基本上外型就是比較大隻的狐狸,可以像人一樣兩腿站立行走。無再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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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大概就是這樣……喔對然後妖狐有能夠改變外表的能力,但是持續時間不長,差不多一小時左右就是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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