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別告訴我妳蠢得忘了我也會水和風，忘了我也是能用防禦的無，忘了我和妳一樣都冠有五王名號。」
嵐尹眨眨眼，接著笑著聳了聳肩，「人家才沒忘記呢。應該說，如果你沒有這種程度的話，早該把五王的位子讓給別人囉－－人家只是以為，這招可以再讓你多躺一下子，才會有一點點的驚訝嘛。」
莫里亞瞇起眼。「這樣就驚訝了？還真蠢。」
他張手一掃，無數顆火球立刻朝各處冰山衝撞過去，炙熱高溫很快就融化了冰，當焰氣完全消失，早已包覆在裡頭的氣流立刻異常快速地竄上高空。
很快，眾人便發現那些氣流是熱風，因為化開的水正以奇快的速度往上蒸發，不一會兒，會場上的冰山就被削去一半，而會場頂端再度形成厚重水氣。
莫里亞往下睥睨，身後揚起的銀髮和雲層中閃過的亮光同樣刺人。
「不只蠢，而且自大。過了那麼多年，妳一點進步也沒有，頂著五王的頭銜還真是當之無愧啊？」
話音落下，雷電倏地打上地面，伴隨震耳欲聾的轟隆作響。落雷以不規則方向和速度展開大肆破壞，不只將冰山和牆壁打得無一處完好，地面更是火光四溢。
觀眾席爆出驚叫連連，摻雜不少孩子的哭喊，在一片金光交錯的場中央，沒有人看見那一抹嬌小身影，只能見著冰山上透著不屑目光的莫里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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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忍不住打了身寒顫。
就在另一道雷猛地落下之際，一句文字忽然浮現腦海－－留下具名字的空殼。
玥猛地瞪大眼。
……不是吧？不會吧？……不，不可能，這裡說的明明是指－－可是萬一呢？萬一搞錯了，其實是－－
顧不上其他，玥立刻拍打玻璃牆，放聲大吼：「快停止啊！終止鬥法！快點終止鬥法！聽見了沒有啊！快啊混帳東西！」
阿堺一怔，趕緊跑上前制止：「你在做什麼？快停下來－－」
「別再攔我！得想辦法讓比賽中止啊！」
「比賽好好的為什麼要中止？」
「那是因為－－」
就在這時，雷電終於完全釋放完畢，上空的雲層也消散而去，玥不自覺停下拍打，跟著眾人一同屏息凝視場中情況－－
場地已經被破壞得慘不忍睹，四處都是散落的冰晶碎片和碎石頭，而在嵐尹原先站著的位子上立著一顆頗大的傾斜石塊，在那之下全是泥濘一片。
泥濘？不只玥困惑，現場每個人的心聲都如出一轍。
不過還是有例外在，那就是其餘五王。他們臉上沒有一絲不解，各個依舊神情泰然地盯著那塊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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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之後，土石緩慢往前傾倒，後頭出現毫髮無傷的嵐尹。
嵐尹手中轉著褐色魔力，兩眼承載著滿滿怒火。
「說我自大愚蠢，我看是說你自己才對吧？地系可是我的原系，用雷電來對付我也太沒常識！」
說著，她甩出數十道沙塵暴，莫里亞也不慌張，立即以風和水的混合魔力迎擊。
「用沙子就想取勝的妳還真是有常識，我看乾脆用泥巴如何？讓敵人滑倒可是非常高尚的招式。」
「你給我閉嘴！風和水包在一起就很厲害嗎？有種就把三系結合在一起給我看啊！」
「果然沒什麼常識，水火相剋這點道理妳也不懂？」
「哼，做不到就做不到，找什麼藉口塘塞啊你！」
「沒常識的人最好閉嘴別丟人現眼。」
「沒種的傢伙才該安靜免得惹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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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只是嘴上功夫溜，被彼此刺激到的兩人再次展開精彩對決，四周的歡呼聲也隨著精采再現而重新復出，但這次玥並沒有跟著幫誰加油，而是默默坐回位子上。
無論是預言沒發生，或者其實預言所指的不是這裡、『具名字的空殼』也不是在講嵐尹姐，他都很慶幸一切平安無事。不過，慶幸歸慶幸，他現在一點想幫忙喊加油的感覺也沒有，一丁點也沒有，而這都是因為－－
「白毛狐狸你這個陰險的傢伙！有種就不要跑啊！」
「哪個人會乖乖待在原地讓敵人炸啊。」
「總之你給我站住！」
「妳當我白癡嗎？」
……
玥沉沉一嘆，盯著場上不停進行你追我跑的兩人。
……敢情這兩位現在是小孩子在吵架嗎？在神乎其技的戰鬥中居然是出現這種屁孩鬥嘴的對話！
「玥？」阿堺的叫喚拉回玥的思緒，玥抬頭，看見阿堺回到他身邊坐下，臉上憂心與困惑：「剛剛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想中止鬥法？」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Xki6iiRz
玥愣了愣，注意到阿堺身邊的阿克司也不時看向他，似乎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不願意表現出來。玥搔搔頭，別開目光，眼角餘光瞥見草蕪不知何時已不在位子上，他抬起眼，發現草蕪人正站在他身前。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W2UgHsRJ
「剛才你的舉動太突然，他也跑過去拉住你了。你沒注意到嗎？」阿堺像是讀懂玥的疑惑似地給出解答，同時語中不解更為加重。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3hn3IZkTa
玥「啊」了聲，不自在地頂著三道目光，然後連忙將一臉擔心的草蕪拉回位子上，腦子飛快運作起來。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DX3Yfnrv
「我……是……擔心。」玥斟酌著用字，然後朝阿堺點點頭，語氣變得肯定：「我剛剛太擔心了啦！雖然嵐尹姐老捉弄我，但是他們打得太認真了，感覺莫什麼的是認真要下死手……我就是擔心真的會出事，所以一時激動啦！」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6X336RMK
「真的？」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1Y537EaKv
「對啊！不然能是為了什麼啊？」玥故作鎮定回答。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6wbFoM5eo
阿堺想了想，點點頭，「原來如此。別擔心，這兩天充其量只是前哨戰，五王都會有分寸的，不可能下死手。」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4rzxni1P
「別一驚一乍的行不行啊！搞得像發生什麼大事了一樣，跟你坐附近都覺得丟臉！」阿克司沒好氣道。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iip52MXJ
「師父是擔心認識的人嗎？」草蕪問道，得到玥的點頭回應，那張臉笑了開，「師父真溫柔，一定是很珍惜夥伴的人吶。」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aoLFtfe7
玥撓撓臉，頓時有點不好意思，趕忙推了推草蕪跟露出詭異笑意的阿堺，要他們認真看比賽。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oOhZOLZ9
場上兩王交手的招式依然精彩絕倫，然而嘴中不停交鋒的幼稚互嗆完全讓緊張刺激的氣氛消弭無存，甚至有不少人低低笑出聲。
最後，一直到時間結束為止，兩人都還有力氣吵架，身上傷勢的嚴重程度看上去也差不多。老長者現身並評估兩者的剩餘魔力後，她所宣判的結果令眾人議論紛紛，卻也沒什麼好意外的。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JOwxQFLW
「第一場鬥法，墨王對上無冕王，最後判決為平手！」
在迴盪的掌聲之下，嵐尹和莫里亞一同回到看臺上，從坐下後依然沒有闔上嘴的情形來看，他們似乎還在延續戰場上未完的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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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精彩了。」阿堺笑了笑，「而且居然連點倦態也沒有，該說不愧是五王嗎？」
「精彩歸精彩，這種小孩鬥嘴是怎麼回事！」阿克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明明是五王對決、明明是超水準的比賽，怎麼搞得像……五王的氣度去哪裡了！」
玥嘆了口氣，沒想到會跟阿克司所見略同啊……
「聽說嘆一口氣會老十秒，師父別想不開吶。」旁邊人如何誇讚或怨嘆似乎都跟草蕪無關，草蕪認真端詳玥幾眼，接著低頭在口袋裡東翻西找好一陣，最後掏出一罐鐵盒子。「這個送給你！用這個堵住嘴就不會嘆氣了吶？」
玥看了看那枚方型盒子。盒子是銅黃色包裝，上方有個圓形凸起的蓋子，晃起來裡面會發出「喀拉、喀拉」的碰撞聲，他不解地接過，而後抬頭瞅著對方。
「……這盒子那麼大，是要怎麼堵住嘴啊？」
「噗！」草蕪忍不住笑出聲，整個肩膀都開始抖動，「雖然知道師父少根筋，但沒想到會那麼、噗噗噗噗……」
被這麼一笑，玥莫名感到一陣尷尬，雖然無法理解原因就是。大笑幾聲後，草蕪終於止住笑聲，他伸手拿回那罐盒子，把上面的蓋子拔開，倒出一顆橢圓形物體，然後直接塞進玥嘴裡。
「唔嗯！這、這什麼、你幹嘛隨便－－」一股甜味在嘴裡化開來，玥一頓，驚奇地看回那枚盒子，「這是……糖果？糖果也有硬的嗎？我以為只有軟糖而已……怎麼從來沒聽說過？而且這個包裝，我也沒見過，你在哪買來的？」
「噢，這是我自己做的吶，研究了好久好久，終於在前陣子完美還原了！包裝的話是之前來的時候身上剛好有才有的喔。好吃嗎？師父要是喜歡，全部都給你吶！」
玥眨眨眼，『來的時候』？什麼意思？從哪裡來的？而且『還原』，意思是之前吃過或見過吧，有個範本之類的才能還原重現啊，可是他從小到大都沒聽說過世界上居然有硬式糖果存在，那草蕪是在哪裡看過、甚至是吃過的？
「你－－」
「噢噢！師父，第二場鬥法要開始了吶！」
草蕪的呼叫生生打斷了玥的思緒，玥連忙望向空蕩蕩的場中央，暫且擱下剛才想問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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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會場整個暗了下來，幾秒後再度恢復光亮，這次樣式是一片無盡的白，和四周連同外圍牆壁一樣，沒有多餘裝飾。弧形觀眾席前方改換上一張雙層防護，四個方形觀眾席正前方的玻璃也變成相同材質的硬質防禦，而在兩邊座席與中央之間有著一層頂住圓柱體投影的巨大球體，它是透明的單層防護，看上去同樣也是硬體質地。
老長者的陣法才剛落地，一道身影便已出現在場中，那人的髮絲如同雪花般在空中飄逸。
女孩抬眼，直勾勾盯著最高看臺上的中間位置。
「下來吧。」
眾人還在錯諤之際，被指名的人已然自看臺躍下，她輕巧落在場中兩人之間，連一粒砂塵也未被吹起。
「已經知道了嗎。」來者的淡銀眸子平淡依舊，與女孩那張臉孔一樣面無表情。
老長者抬起右手，周遭自打瑟希下場後便絡繹不絕的議論立刻止息。
「由於第二場有念形師加入，場地直接給予空白，不存於陸、海、空三種模式其一。」老長者朗聲說明，眼神掃過仍在低聲交談的少數人群，「念形師是將魔力轉化成精神絲線，並用以操控他人身心、製造幻象的魔使，身為之中的最強存在，青玄王能夠事先知曉出賽人員是理所當然的，因此不需要過於震驚，這並非是公然提出對決請求。」
場邊掀起一股喧嘩。
玥也不例外地吃驚張大嘴：「原來是早就知道了才……難怪這次被選入參加評鑑的念形師只有初級，中、高級的都沒有！」
「沒錯，否則比賽會非常不公平。」阿堺說，「一旦有中級甚至高級的念形師參與，一下子就會變成念形師的戰場了。」
阿克司哼笑一聲：「而評鑑之所以獨獨沒有癒能魔使，就是另一個完全相差甚遠的原因了－－癒能者只會治療而已，一下場等於是去送死，比都無法比。」
玥皺眉瞥了阿克司一眼。影行素使和癒能者都普遍不受重視，甚至有許多人是瞧不起的，其中又以對癒能者的歧視最為嚴重，這種冷嘲熱諷、滿口不屑的話他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回了，但無論如何，就是無法習慣。
「沒有癒能者，我們早就死了不知道幾次好嗎。」玥忍不住反駁道，接著看回比賽場地，不理會阿克司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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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的喧嘩開始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因期待而產生的細碎耳語。老長者抬頭看了下時間，朝兩位五王微微頷首，抬起手杖。
「時限一小時，規則與上場相同。那麼，第二場鬥法－－藍澤王對上青玄王，正式開始！」
杖身一敲上法陣，老長者的身影立即消失，與此同時，瑟希右臂上的紅線全數向外展開，如同彩帶一般飄散在右側半空，暗紫色魔力能瞬間籠罩住她整個右半身，像是火焰一樣迅速蔓延至紅線上頭。
「隱沒。」瑟希輕語，右手向上一抬。
下一秒，層層夜色自她腳底下快速向外吞噬，幾乎只是一剎那光景，整個會場便已經陷入一片漆黑。但詭異的是，每個人仍舊能夠看見眼前景象，只是一切都是由黑、灰、白三種色彩組成，再無其他。
而且，瑟希消失了。
「！」
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轉頭想和阿堺交談，卻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他瞪大眼開合著嘴巴，無論怎麼嘗試都是同樣結果，不僅如此，他還注意到自身動作似乎都慢了一拍，就像整個人都浸泡在水裡活動一樣。他四處張望，發現不光是自己而已，所有人都陷入了相同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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