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拍動的聲音厚實有力,底下是一望無際的雪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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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連串的你追我跑,耶里佳掐準時機比出暗號,締栗亞立刻將所有人用一個立方防護圍起,趕上其中一隻龍俯衝抓住他們之際。防護是三層的中延展度,即使最後承受不住龍爪的銳利而破開,還有下一層頂著,並且一旦有損,締栗亞會馬上補一層,同時視情況微調延展度。
那隻蒼藍色的長尾龍起初試圖破壞防護,然而一試再試仍無法搆著裡頭人。末了,牠朝另外兩隻龍低鳴幾聲,眾人中唯有玥跟阿堺在王宮時學過龍語,但連他們也只聽懂一些皮毛,斷斷續續僅能聽出『入侵』、『洞窟』幾字。
幾分鐘後牠們停止交談,蒼藍龍用爪子攫住防護外層便往天空展翅飛翔,於是成了如今景象。
在升上天空時,眾人才鬆了口氣,不過沒有完全放下心來。
為防萬一龍會嘗試用摔的以打破防護,締栗亞依舊繃緊神經注意在延展度調控,草蕪也準備隨時設下高彈性防禦。
所幸龍們似乎沒這個打算,不過也沒想讓他們太舒適,一路上飛的忽快忽慢,不時上下起落,一行人被甩得都快吐了,在立方體中跌跌撞撞的。
締栗亞想在防護內壁加裝突起物,好讓大家有東西可以穩住平衡,但接連的翻滾讓她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唔、對不起--噁……」
「沒事的,小締栗!我們都知道妳盡力--唔喔!」
「你--你快變成風啊!把我們全部、啊靠、全部包著浮起來不就完事了!」阿克司邊四處撞壁邊對西風大吼。
「不是說還不穩嗎!現在正是發揮不了的時候啦!」西風回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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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讓耶里佳或莫里亞出手是最快的,可是為了應付等等未明的任何情況,他們必須盡可能保留精力和魔力,畢竟這一路不知道得飛多久--玥快速轉著思緒,想找出可以改善的方法,然後在與草蕪對上視線之際閃過一個想法。
他還沒開口,就見草蕪在同時間於一手運起魔力,玥立刻明白他也想到了同一處去。
他們倆努力保持在觸手可及的距離,玥專注在魔力的凝結,這次他想凝出比上回更大、更飽滿點的魔力球,他嘗試推出多一點魔力,發現不再有超出負荷時會產生的隱隱抽痛感。
血藥真的有在發揮效用!而且很有效!玥驚喜地凝出手掌大小的防護球,朝青苑投去感激目光,接著伸長手遞出球體。
他們試了幾次才成功短暫停留在同個平面上,或許是因為融合過了,草蕪的魔力只在球體周身打轉幾次就將其包覆住,草蕪開闔合併的兩指,兩股魔力即刻化作一根長棍體,死死卡在立方體中央。
眾人連忙抓住棍體,終於結束毫無立足點的胡亂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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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這也太酷了吧?」青苑好奇地扯扯棍身,又是一陣驚訝:「居然還挺有彈性!」
「因為草蕪大哥的防護質地是彈力、而且還能做到塑形,才能辦得到……!」締栗亞先是兩眼發光地瞅著草蕪,隨後看向玥,眼底的崇拜更上一層樓,「玥大哥果然好厲害!防護融合也能做到……而且、而且防護質量比先前的純粹許多,真的進步得好快,太厲害了!」
玥不好意思地搔搔臉,「能融合這麼快是之前跟草蕪試過了,而且能辦到也是因為草蕪的塑形啦。」他緊張地抬眼回望她,「不過,真的嗎?質量有好點了?」
「好很多了!」締栗亞用力點頭。
「我有說過是因為師父跟我的質地很合才辦得到吶,不完全是因為我!」草蕪緊接著說,締栗亞點頭得更勤奮了,玥更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頸。
阿堺忍不住失笑:「這是什麼場面?小粉絲追捧偶像?」
耶里佳見玥紅著耳朵的模樣,心中一動,小指輕勾玥垂在身側的手指,微笑:「太好了,看樣子藥效有起作用。」
玥一頓,「啊……嗯,對啊。」他把兩隻手都舉起來握住長棍,不著痕跡退開點距離,眼睛隨後滿溢光亮,「這麼一來很快就能加入正常訓練了!等不及要跟著締栗亞的菜單做了,還有對練--」
「青苑是不是說過還是要靜養幾天?嗯?」
玥渾身一悚,看見阿堺從耶里佳另一側探出頭來,熟悉的溫煦笑容引起久違的寒毛倒豎感,玥連忙叫不敢,人更往後面又挪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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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地區不是只有結凍的平原冰層,四處散落稀疏林木,山巒高低起伏,冰川交錯。不多時,他們進入較多縱橫山脈的區域,龍逐漸降低飛行速度,雖然在防護裡頭感覺不到外頭變化,不過端看稀落樹葉的飛動方向和擺動程度,一行人就能知道現在大概遇上了逆風。
「冰原是西、呃,希伏里範圍最廣的地形,龍族喜靜,分布大概會再北一些,到時候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儘量碎動沒關係,能多產生一些熱能是一些。」阿克司叮囑。
「等到卸下防護之後。」耶里佳補上一句。
莫里亞挑眉,「到了以後要繼續維持關在防護裡的狀態?我還以為要直接用武力講話。」
「可以的話,我想好好談。」耶里佳說,回以挑眉,「但若非得走到那一步,也不是不行。」
說話期間,蒼藍龍倏然一個俯衝,眾人緊緊攀住長棍,身體全部騰空。牠在即將觸地前向上一挺,突如其來的急煞使得眾人又是一摔,接著牠維持幾乎貼地的距離繼續飛行,另外兩隻龍緊隨其後。
玥瞧瞧四周,他們進到了一座森林,怪不得牠們要降低高度。
這座森林樹木稀落,每棵樹的底部葉層與土面間相距甚遠,三隻龍得以穿梭其中而不受阻礙,只是翅膀振幅必須縮小。
即便在如此受限的環境下,牠們依舊致力於讓他們不好過,儘管不能再用大幅度的改變飛行軌道給他們不痛快,牠們達成新共識,時不時將立方體你來我往地拋接,當成傳球似的遊戲來玩。
又飛行好半日,牠們才穿出森林,接下來的地勢陡然向下,眾人再一次因為急速俯衝呈現身體半騰空狀態,緊接著又是一次急煞,然後繼續直線前進。
龍們終於不再耍著他們玩,但他們並沒有因此安心,因為周遭出現了更多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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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一個低漥地形,四周受山壁環繞,放眼望去的天空和地面由許多龍所佔據,見到這三隻龍爪子抓著立方體裡頭的一行人,不少龍升空和三龍交談,龍鳴此起彼落,玥跟阿堺認真豎起耳朵聆聽。
聽了片刻,玥一臉茫然看向阿堺,「我以前有那麼不認真嗎?牠們這次說的話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阿堺沉吟了會兒,搖頭,「不是你的問題,我也聽不懂。圍上來的龍剛開口時我還能聽懂,後來這隻蒼藍色的龍開口後牠們的發音就變得不一樣了……或許是他們的古語?但是這種發音跟龍語的發音差有點多啊。」
就在這時,抓著他們的蒼藍龍低鳴幾聲,玥和阿堺驚愕地互望一眼,因為這回牠說的話他們聽懂了:「就在洞窟等死吧,入侵者們。」
兄弟倆猛地抬頭,牠細長的瞳孔正對著他們兩個,而後眾人感到騰空再起,這次他們直直墜落,不再是剛才那種拋接遊戲的一環。
草蕪立刻架起防護包住整個立方體,締栗亞趕忙在下方弄出好幾面最高延展度的大張防護,立方體撞破一面又一面,締栗亞不斷追加,他們的墜落速度在幾秒後逐漸減緩,最後總算是毫無受損地成功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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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吁出口氣,可以踏實踩在地面的感覺太令他懷念了。他抬頭觀察四周,他們被丟到一個大洞之中,目測至少有三層樓深,非常、非常寬,不少骨頭和動物屍體四散各處,看樣子是龍的食物儲藏處。
「大概是想讓我們在這等死,變成牠們的儲備糧食。」阿堺說。
耶里佳看了看趴在洞口的龍群,偏頭看向抖到不行的締栗亞。「能只讓我出去嗎?」
「妳要幹嘛?」玥在締栗亞回答前開口道。
耶里佳彎了彎眼睛,「別擔心,只是想促成談話。」她重新看著締栗亞,「能嗎?」
締栗亞點點頭,開了一道口子,只是外頭仍罩著草蕪的防護。耶里佳看往草蕪,草蕪走上前替她弄上貼身防護,在防護裡嵌入攻擊招式,這才把締栗亞防護外圍的防護挪開,玥的表情放鬆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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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里佳走到立方體前,身後防護重新閉合。她仰頭直視朝她投來或好奇或貪婪的目光,魔力集中在右腳下,接著抬腳一踩,冰晶飛快向上層層堆砌,不到數秒末端便已經抵達洞口邊緣,引起龍們驚詫的鳴叫拍翅。
冰製的長管滑順優美,她來到底部的管口前,說出口的句子完完整整傳到另一端去。
「我是科伊加現任藍澤王,耶里佳.格爾洛,來向你們的龍王討要牠欠我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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