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直的長廊漆黑一片,兩牆上寥寥可數的火把散發幾絲亮光,長廊盡頭聳立一扇古老且破舊的木門,空氣中瀰漫濃厚的陳舊氣味。
與平時不同,幾乎沒人進出的通道裡頭排起一條頗長隊伍,每人胸前繫著一張圓型號碼牌,身後一致披上外黑裏紅的兩面式披風。他們左上臂皆戴有顏色不一的盾牌臂章,上頭繪著簡單花樣以及纏繞式圖騰,臂章正中央不是數字三便是四。
站在隊伍最前方的少年微微低頭,印有數字四的豔紅臂章受到火光照耀顯得更鮮紅,他右手不停把玩號碼牌,兩眼閉得緊實,呼吸有些沉重。
「十二號。」
毫無起伏的聲音自門後細細傳出,卻令在場的碎語交談瞬間止住。
少年深吸口氣,緩緩抬起眼簾,臉龐一秒掛上平時的大無畏笑容,伸手推開門。
門「吱嗄--」開啟,在人入內後又發出同樣聲響闔上。房間裡頭仍是偏暗的光線,中間擺放一張泛黃長桌,那之後坐著身穿黑色斗篷的七位男女,兩側則各站一位魔使,一個戴著六階臂章、另一個手臂上空空如也。
怎麼會有魔使不戴臂章--不對,重點是第三項測驗的考官原來是七言嗎……少年邊打量邊思忖,大步來到長桌前三公尺處站定。
「你是四階魔使玥……玥 · 扎科安酪?」坐在中間的紫髮七言一頓後抬頭,一面翻開面前頗厚的燙金冊子,少年沒放過她眼底閃過的不屑,「身份確認,開始考前說明。」
「此為五階升階測驗,一旦通過便會當場授予五階臂章,若是沒有通過則來年再考。」戴著黑框眼鏡的七言接話,聲音和方才喊人入場的一模一樣。「此次與往年相比略有不同,今年將第三與第四項合併,此關即為最後測驗,內容分作基礎實測與實際對打。實測有兩階段,考生須達到考官要求並獲得是否夠格的判定,分數相加平均達中等即可過關,判定合格後便能與六階對打,對打合格條件由六階制定。以上。」
玥愣了愣,合併……不就是要現在一次考起來?
他霍然衝上前,雙掌用力拍桌,讓眾人著實嚇了一跳。
「不行啊不行!我根本沒有心理準備啊!」
這麼突然要他一次面對兩項測驗,簡直要命!
然而,面對他真摯的哀嚎,身為七言之首的年長男人很乾脆地一口回絕:「免談。」
「不要這麼絕情啊!」
「規定就是規定,沒有例外,立刻開始進行基礎實測。」
「那個,聽我說啦,我們打個商--」
「兩階段皆為測驗原系能力,達到要求並合格者得以進入對打一關。第一階段:讓整片地板起火;第二階段:毀去所有移動木塊。兩階段先後連續進行,超過一鑽辰便會判定失敗,建議考生珍惜時間。」
沒理會他的話,紫髮七言迅速說完要求,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玥哀怨萬分地咂嘴一聲。
七言果然和其他總長一樣都是些老古板,就算只給他五分鐘接受一下現實再開始也行啊,居然連聽也不聽完,有夠強硬……
「十二號,時限一鑽辰,建議現在就開始。」
唉,看來得硬著頭皮上了,畢竟只有九十分鐘啊。
用力拍拍兩頰讓自己集中點,玥退回原位,深吸口氣,挪動魔力集於兩掌。幾秒後,青綠色魔力轉變為橘紅火焰,他將手往兩側推出去,幾團火球立刻自掌中衝向地板。
隨著手來回牽引,落在角落的火開始從四面八方向中央燒去,待火舌竄上腳踝高度,他使勁將之向上拉起,熊熊烈火瞬間蓋過整間地板,高度幾乎直逼天花板。然而一放下手,火焰便急速下墜,只剩不到一公尺的高度,所幸範圍仍舊佈及整個室內。
玥拭去額前滑落的汗水,稍微調整呼吸頻率,倏地,某個物體自耳旁飛速掠過,他吃痛地皺眉,抬眸觀望一圈周遭,發現有好幾塊殘缺木頭漂浮在半空。
「一、二、三……十個,是嗎?」
他彈了個響指,一撮火苗自右食指尖冒出,下一秒,木塊開始高速移動,速度快得眼睛只來得及捕捉它們的大概位置。他連忙以最快速度射出幾十發火苗,但每當苗頭將要觸及木塊時,他才發現那不過是殘影。
他不死心地繼續重複動作,可是幾次下來連木塊邊緣也沒碰著,反而只是不斷耗損自身魔力。
--可惡,這樣根本沒完沒了!
玥煩躁地搔搔頭,目光在四周隨意掃過,希望可以擠出什麼方法,卻在望回長桌方向時注意到,七言們正以看好戲的神情睥睨他。他渾身一僵,煩躁感逐漸高漲,其中也混雜著其餘情緒,但很快就又冷靜下來--不如說,是把情緒生生壓制下去。
雖然平常已經習慣這種目光,但他依然改不了在乎別人怎麼看他這件事,只不過,現在不是該糾結這個的時候,必須全神貫注在如何通過測驗上頭才對。
只有成為五階,只有變得更加強大,他才有那個資格可以反駁所有的嘲笑。
思及此,玥握緊雙拳,兩眼睜得老大瞪視眼前眾人,彷彿要將所有人生吞活剝似的,令他們猛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事實上,玥只是在努力思考接下來可以怎麼做罷了,完全沒注意到他們滑稽的表情。
他的原系是炎,雖說任何火型態都能達到「毀去」,但在那之前還得先做到「牽制住」或者「靜止」木塊才能進行破壞……難道要想想別的辦法?可是有什麼其他辦法?把它們關起來什麼的又不可能--
誒、等等,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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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uthor's Note ▪
附圖是魔使臂章喔!中間「楔子」部分是階級顯示處,是以羅馬數字呈現,整體會以該魔使的原系色為主、他系色為輔,例如:玥的原系是火、他系是風,臂章顏色便以紅、褐兩色為主,會有幾處是透白的!
然後有關鑽辰設定啊:這個世界的時間比較不一樣,分鐘/秒的換算概念跟地球還是相同的,但這裡沒有「時辰」而是「鑽辰」。一天共分成二十鑽辰,白日與夜晚各佔十鑽辰,例如「晨」為日出之時、「赤」為正午、「赭」和「濁」的交界為日落之時,且每鑽辰為90分鐘,因此一小時等於75分鐘。(若後面有提到會再說明各鑽辰,這邊就大概看看就好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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