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女孩的情緒平伏了不少,柏皓霖試探著說:
「能說說嗎?」
女孩緩緩點點頭:「我是一個月前到奎鎮玩,那天天色比較晚了,我就想隨便找個旅店休息一下,正走在街上,一個女人向我打招呼,她很熱情地對我說他家是開家庭旅館的,我一個人出門在外不方便,可以給我算便宜點。」
女人?!柏皓霖暗自一驚,因為在他看來兇手是一名單身男性,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案件只扮演什麼角色,沒有說話,等她繼續說下去。
「沒想到、沒想到,我……」女孩想起那可怕的一幕,淚水又不斷湧出來。
「冷靜一點,你已經逃出來了!你的父母很快就要來接你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柏皓霖想將她的思緒從可怕的回憶中拉出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打開了,一名戴著面罩的護士走進來:
「病人的情緒不穩定,今天的問話到此結束,明天再來吧。」
柏皓霖原本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女孩緊緊地抱著雙膝,頭埋在膝蓋上哭泣著,也不忍再強迫她繼續回憶下去,只得退出了病房。
一離開病房,等在外面的朱警長他們馬上圍了過來:
「怎麼樣?她說什麼了?」
「已經通知了她的父母,不過她說是一個女人將她綁架的。」柏皓霖的心情也很複雜。
「女人?!」眾人面面相覷,就算沒有柏皓霖的側寫,他們也並不認為這樁連環強姦殺人案會是女人所為。
「是什麼樣的女人?」文警官忙問。
「她情緒太不穩定了,看來只有再等等了。」
「哎,我說管他娘的,先讓她說出綁架她的人在哪裡,抓了人再說!」徐警長對柏皓霖有些不滿,如果給他五分鐘,什麼都問出來了。
「她現在的狀態若是不好好引導,很容易得自閉症。」柏皓霖解釋道。
「嘖。」徐警長不悅地嘖了一聲,也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那名護士從病房裡出來了:
「病人已經休息了,你們明天再來看她吧。」
朱警長留下兩名警員守在病房外面,其餘的人都離開了醫院。
回到治安管理處,眾人開始重新分析案情。
「根據倖存者的證詞,兇手有一名女性協助,那麼我們的搜索範圍就應該擴大到兩人或者三人協同作案。」朱警長主持會議。
「那之前搜索過的地方要全部搜索一遍咯?」文警官問。
「也不排除是一名女性兇手吧?法醫沒有在受害者體內找到精液,會不會是兇手心理扭曲用其他東西導致的看似像強姦過的痕跡?」徐警長猜測。
「嗯,現在我們要轉變思路,」朱警長見柏皓霖低頭不語,問道:「小柏,你怎麼看?」
「我認為不太可能是一名女性單獨作案,協同作案的可能性更大,」柏皓霖道,「該名嫌疑人在傍晚的時候找到受害者,說明此人親和力強,不具攻擊性和威脅性,擅長社交,同時她在整件案子中很有可能占主導地位。」
「怎麼說?」胡鎮長不明白。
「團夥罪犯都是由強勢者和隨從者組成,屍體上也確實表現出了一些矛盾的地方,比如虐待和包紮的痕跡,這也是我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若是兇手是兩個人,就能說得過去了。一開始沒有想到團夥犯罪的可能,確實是我的工作失誤。」柏皓霖知道肯定會有人對犯罪側寫犯嘀咕,所以乾脆先主動承認,「而尋找獵物的工作通常也是由團夥的主導者完成,因為不管隨從者有多聽他的話,他都會覺得不滿意,所以凡事喜歡親力親為,我敢肯定,將受害者轉移到山林裡,絕不是主導者的意思,我們也可以利用這一點,突破他們心中最後的防線。」
「你這不是矛盾麼?你說主導者喜歡親力親為,又說將受害者轉移到山林裡不是他的意思?」徐警長表示質疑。
「之前說過,很少有罪犯可以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想必從我們到西三支查探,不,也許是從新聞播出魏蔭渠發現屍體後,主導者就一直想知道警方的破案進度,同時也對家中藏有受害人感到擔憂,極有可能他原本是想讓隨從者將她殺掉,埋在山林裡,但隨從者並沒有聽她的話,而是將受害人藏于山林的洞中,定時給她送水和食物,而主導者在感到威脅時,是不會留下活口的。」
「既然她不相信別人,為什麼不自己去。」徐警長又問。
「一定有什麼事將她拖住了。」
「知道這些對我們破案有什麼用?以前的側寫全都錯了。」徐警長不悅地說,他話一出口,又覺得這麼說不太好,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得住了嘴。
「咱們不也都沒想到有女性參與犯罪嘛?」朱警長打著圓場,「當時的證據太少,小柏也說過只是在假設的前提下,況且現在最重要的是抓到兇手。」
「會不會兇手都是女的?」文警官猜測道。
「女性連環殺手本來就很少,而且女性犯案的物件大都是家人、朋友、同事,動機也多是出於復仇、嫉妒,這類比較私人的原因,像這樣的犯罪手法由兩名女性完成的可能性是零。」這一點柏皓霖非常肯定。
「那我們要找的是夫妻、父女、母子、姐弟、男女朋友,主要搜索範圍還是西三支。」朱警長總結道。
「是。」朱警長和徐警長帶著警員們離開了。
「柏醫師,你不去麼?」文警官見柏皓霖沒有離開的意思,問道。
「我想再看看之前的資料,也許還有遺漏的地方。」
文警官點點頭,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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