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管理處只剩下柏皓霖和正在打電話詢問道路搶修進度的胡鎮長,柏皓霖打開自己的郵箱,發現還沒有郵件,只能翻開這起連環強姦殺人案的資料,重新閱讀。
因為女性罪犯的出現,柏皓霖必須要把之前所有的側寫全部推翻,重新界定這起連環強姦殺人案。
首先是兩名罪犯之間的關係,在這樣的小鎮中,要找到兩個志同道合的人而且經常夜晚出入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那麼兩人一定是親屬,男女朋友關係可以排除;既然女性是占主導地位,那她也一定較隨從者年長,所以父女關係可以排除;從年齡上看,之前柏皓霖認為是一名25-35歲之間的單身男性,會這麼判斷有體能的因素,也有社會環境的因素,但現在確定兇手是兩個人,那麼他們的年齡範圍也要擴大,女性應該是25-40歲之間,男性則是16-25歲之間——若是兩人的年紀相差較少,男性很少會成為女性的隨從者,即是說姐弟關係姑且不在此例。
那就只剩下夫妻關係和母子關係了。
一名女性作為連環強姦案的主導者,究竟是怎樣的緣由驅使她這麼做?童年的境遇?還是青春期的噩夢?或者因為投射?
投射?!
想到這,柏皓霖打了個激靈,他急忙翻看著驗屍報告,受害者的屍體上都有小刀、煙頭和剪刀傷害過的痕跡,以前並沒有多想,只是認為兇手有虐待情結,現在新證據的出現讓柏皓霖不得不思考兇手在受害者身上造成這些傷痕一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會是什麼呢?柏皓霖將第四和第五名受害者屍體的照片攤在辦公桌上,試圖找到其中的關聯。
每一個痕跡所在的位置都不一樣,看似非常隨機,也沒有特別針對女性的性徵。
柏皓霖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出端倪,他索性列印出了兩張人體圖,將兩名受害者身上所有的傷痕在人體圖上標注,在標注的過程中,柏皓霖注意到了一個問題,雖然受害者身上的傷痕位置不同,但傷痕的數量卻是一樣的!四條傷痕是小刀造成的,煙頭燙傷了後結了七個疤,剪刀在她們身上留下了五個印跡,如此精准的數字,柏皓霖不認為只是巧合,而是充分說明兇手將受害者當成了某人!!
是誰?受害者是誰的替代品?柏皓霖用手指敲打著桌面。
是她的親人嗎?如果是親人的死對她產生了極大的刺激,她更應該表現出過度代償心理,比如珍藏她的遺物,而不是去用同樣的手法傷害女性;她這麼做一定是出於憎恨、憤怒和絕望,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情緒?用同樣的手法傷害受害者,卻又替她們包紮,如此複雜和矛盾的情感說明了什麼?她的憤恨以及……懊悔?難道說——
柏皓霖猶如冷水激面,他騰地站起,叫住剛打完電話,正要離開的胡鎮長:「胡鎮長!鎮裡強姦案受害者的名單可以給我一份嗎?」
「你要這個做什麼?」胡鎮長不明就裡。
「那名女性兇手極有可能是一起強姦案的受害者。」柏皓霖一字一句地說,「她住在西三支,同時又對九年前渠裡挖沙石一事瞭若指掌,這樣的人應該不多吧?」
聽了柏皓霖的話,胡鎮長的身子顫了顫,同時眉毛微微上揚,這些都說明他想到了什麼,但他嘴上卻說:「這個——,我平時只負責鎮裡的事務,對這些不太瞭解,要不我幫你找文警官來問問吧。」
胡鎮長一定知道兇手是誰了,為什麼他不直接告訴我?柏皓霖看出胡鎮長有所隱瞞,他正要說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電話,柏皓霖遲疑要不要現在接聽,可就這兩秒鐘時間,胡鎮長已經鍵步如飛地離開了治安管理處,待確定柏皓霖沒有追上來,胡鎮長拿出手機,拔打了文警官的電話:
「老文,我知道兇手是誰了,這下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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