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最恐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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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的復活賽結束後,艾米瑞達住進了前暗戀對象的男朋友家中,四個關係複雜的男男女女在一個屋簷下和平地相處了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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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新篇章的開始,韋德也換上了聖潔的白色斗篷。他的日子過得十分充實,早上起來鍛煉一下,去廣播公司信口胡謅幾個小時,再去神殿當個吉祥物,晚上就去上流階層的宴會蹭吃蹭喝、擴展人脈,睡前看書學習,忙得不可開交,埃迪迦甚至有好幾天完全沒見到朋友一面,幾乎就是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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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和艾米瑞達的生活就清閑許多,逛街,看電視,甚至還去城外的斯帕奇郡轉了幾圈。考試上艾米瑞達的驚人表現,讓她成功被密涅瓦大學錄取,也招來不少廣告機會,健身房、營養餐什麽的,她全接了,能早點經濟獨立也是個好事。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她取消了原來預定回老家的火車票,雖然她很想和父母分享她的喜悅,但更想減輕父母的負擔,畢竟火車票和城裏的物價真的很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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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就與之相反,拒絕了所有的廣告邀請,閉關修煉,因爲門口總有個叫做約翰的大祭司要來性騷擾他,他又不能真的揍大祭司一頓,不是他怕,也不是他在乎社麽社會倫理,純粹是他沒有虐待老人的興趣,最後不得不找爸爸派人説服那變態離開,他並不想知道也不在乎他爸派人説了什麽。時不時,他也會心血來潮和韋德大戰三百回合,打得對方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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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將一切看在眼中,只能祈禱韋德早日擺脫這個家暴男,他的好友恐怕是得了人質綜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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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的夏暮節是斯帕奇日的重要節日,爲了慶祝炎暑的終結和秋收的到來。在亞流看來,斯帕奇日是一個瘋狂的民族,他們喜歡在競技場欣賞人類被獅子吃掉,又喜歡開一堆的派對,幾乎每星期都有大大小小的節日,可能是因爲他們拿葡萄酒當水喝,這輩子就沒有清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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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當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宣傳機會,在神殿舉行了一次宴會,邀請窮人們來吃免費晚餐,雖然他個人是不喜歡吃木乃伊的,但人民喜歡他算老幾。他找了城内的正宗肯梅肉公會買了幾十只木乃伊,艾米瑞達和索菲婭也秀了一手好厨藝,埃迪迦只能在一旁打打下手。在紅酒和木乃伊的催眠下,韋德胡説八道了一通,成功讓屁民們相信夏暮節是爲了感恩無敵太陽的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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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婭的媽媽和繼父也給面子來了,馬格努斯將軍還是一如既往的豪爽,甚至比平常還要多喝了几杯酒,畢竟這次節日過後,他就不得不趕回高珀了。阿里教授也不請自來,在角落默默欣賞著藝人們的表演。佈道中的韋德差點沒忍住,想和他再戰上三百回合,能在象棋上打敗他的,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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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個晚上,燈火通明、懸燈結彩、載歌載舞,永恆之城不再是靜止的概念,而是靈動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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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事情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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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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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麽逃避也逃避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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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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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太陽當空照,酷暑還沒徹底過去,衣服下仍有粘膩的感覺。穿過南面的議會山,跨越威伯河,再走過一個小鎮,就到了密涅瓦大學。密涅瓦大學位於城市北方的奎里納山丘上,斯帕奇城内一共有七座小山丘和一座大山崗,實屬是一座山巔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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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涅瓦學院,以前是一座專門爲異能者設立的學校,但革命后就被改編成綜合性的大學,增添了許多科系,吸納普通人的學生,擴建了幾座建築,其中就包含學校宿舍。以前能來讀書的都是貴族子弟,他們當然沒有必要住在學校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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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三位少年沒有搬去學校宿舍的打算,想也知道肯定是亞流家的別墅更舒服。雖然埃迪迦和亞流相處挺變扭的,但他還是想和他的好朋友呆在一起。而且,首都寸土寸金,宿舍也挺緊缺的,通常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在首都有房的人或者有錢人都是沒得住宿舍的。埃迪迦雖是符合住宿的條件,但也沒必要擠占公共資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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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艾米瑞達卻提著行李搬進了宿舍,她一個女孩和三個男人住在一起怪不好意思的,而且她也不像埃迪迦那麽厚臉皮,能繼續住下去蹭吃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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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婭也想搬進宿舍,她和她媽的關係似乎不太好,但最終還是臣服于瑪麗安的淫威,繼續住在帕拉廷山,和三位少年當鄰居。往好處想,起碼她能繼續和韋德天天見面了。知道韋德和亞流是一對后,她也放下了少女情愫,但她還是挺喜歡韋德的,不浪漫的那種喜歡,每天早上她都早早起床,和鄰居家的男孩一起鍛煉、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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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將一切看在眼中,只能祈禱索菲婭不要妄想給亞流那個小瘋子戴綠帽,那家伙可不會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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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拒了埃迪迦的殷勤,艾米瑞達用發達的二頭肌提起行李,獨自走向女生宿舍,剩下的三個少年和一個前皇女這才將目光徹底放在了未來四年的學校上。在首都呆了一個月,埃迪迦卻沒有來參觀學校,他想給自己留一個開學的驚喜。如今學校就在眼前,他終於可以盡情地觀賞,盡情地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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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並沒有圍墻,和周圍的小鎮融爲一體,但也鶴立鷄群。學校的主體建築也就是擴建前本來的部分,在異能者的堅持下,仍然是異能者專屬的學院,將來他們的課程都會在這裏發生。建築是三面環繞,向南方敞開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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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大理石,方整的窗戶,一樓沒有遮擋,由鱗次櫛比的柱子將畫面隔開,年輕的學生們從走廊匆匆走過,大多穿著長袍或長裙。左右兩邊的建築都只有三層,但中間主樓的頂端蓋著一個巨大的圓頂,在圓頂上方還連接著一個鐘樓,頂端,皇室的旗幟被換了下來,如今飄揚在學校上空的是斯帕奇日的烈日國旗。這當然是來源於無敵太陽的,所以革命政府最開始用的不是這個旗幟,而是血紅的草叉黨旗,但人們還是更習慣紅底的金黃太陽,于是就換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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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始建於七百年前的王政時代,由哲學王奧勒流所創,他是傳説中的五賢王之一,許多歷史學家都不相信他們真的存在。歷代國王、皇帝都爲學校建設出了一份力,讓校園的設施與時俱進,大多數皇族也都是在這裏接受教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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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院大多環繞著最初的異能者學院所建,建造過程中也遇到不少釘子戶,不願意爲了公共工程搬遷,政府只好强拆,幾年前的社會還比較混亂,所以一些沒得到補償金的人經常來學校邊上抗議游行,還有不少流浪漢利用了開放校園的理念,直接住進了學校裏,引得學生和教師都怨聲載道。後來政府索性把新學院建到了城墻外的斯帕奇郡,看都不看見密涅瓦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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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歷史或政治都不是埃迪迦他們現在關心的事,他們現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將開始的校園生活上。好吧,除了韋德,他死盯著上空的烈日旗,像是要把那旗幟燒穿一樣。幸好他看到的不是紅色草叉的黨旗,要不然他真就要籌劃陰謀把那面旗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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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廣場上如今擠滿了人,五顔六色的攤位比肩而立,這是老前輩們在騙無知的新生加入他們沒用的社團,給他們當廉價勞工。韋德是不打算和這些人鬼混的,如今他可是奧理安的繼承者,無敵太陽神的祭司,宗教頻道的預言家,共和國報紙的不定期評論家。雖然還不是很長的稱號,但他更愿意保持質量而不是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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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就比較單純了,左看看右看看,完全看不出人心險惡。害羞的埃迪迦並不知道那個輕撫著他的手,波濤洶湧貼在他的背上,和他左臉蹭右臉,教他射箭的肌肉猛男將來會如何殘酷地壓榨他的勞動力。要不是有韋德攔住他,老好人的埃迪迦就要忍不住壓力報名所有的社團了,比如什麽花藝團,戒色團,古生物研究團,酒吧評測團,凡人青年黨,農村調研社,沒完沒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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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感激好友的幫助,但是,「最後我還是想加入一兩個社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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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有興趣加入我們的社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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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剛想隨口拒絕,他就想起了這熟悉的聲音,轉過頭去,果然是他的老鄉阿里教授。新學期開始,他也換了一套衣服,如今穿著粉紅色、紫色、綠色,總之就是很奇葩的顔色,像個小丑一樣,如果他想要的是喜慶的效果,但未免太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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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木桌後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韋德。攤位只有他一個人,也沒有什麽活動或零食,看起來就像個前途黑暗的社團。然後韋德才注意到了木桌上竪著的看板,上面用恐怖片慣用的血色字體寫著兩行字,上面一行字體比較大寫著「秘密社團」,四周還點綴著閃亮光環,下面一行則寫道「戴面具才可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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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想了想,「整所學校好像只有我們兩個戴面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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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教授探出頭看了看他親手寫的看板,恍然大悟,「這個是比喻啦!只要有秘密的人都可以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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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確實有點感興趣,但沒有興趣分享他的秘密,「爲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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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他延長了聲音,故意吊人胃口一般,「教你法陣,課上學不到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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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多指教,阿里教授。」韋德瞬間答應,拿起桌上的筆,在報名表上簽下了大名和聯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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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差點沒能反應過來,「你不是說你不加入社團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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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趕不上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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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用一句「滾」鎮壓住所有推銷員的亞流,也收起了無聊的表情,好奇地走了過來,「那我也加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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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手還沒碰到桌面,阿里教授就猛地一拍,蓋住了那支鋼筆,微笑道:「抱歉,但我覺得你并不符合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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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他不滿地提高了聲音,「秘密這種東西,誰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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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愿意保持質量,而不是數量。」解釋完,神秘的男人站起身,收起桌上的報名表和鋼筆,按倒了宣傳看板,然後看向韋德,「我之後再聯絡你,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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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位的簾子被拉下,徒留三個少年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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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被……大學教授……性騷擾了嗎?韋德的思考都開始支離破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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