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超級英雄的誕生（十四）村子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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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頭人？！」盧道斯嚇得躲到薩法莉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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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怎麽會在這？」維托仍保持著慣常高傲矜持的姿態，但也抱緊他的議員袍子來到薩法莉身後，反正這女人也長得和大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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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議員，你不出手嗎？」盧道斯只是凡人，但維托是異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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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禮貌地推了推薩法莉的裸背，讓她給他們兩個男人讓出點呼吸的空間，「盧道斯大臣，在下是個文化人。我們絕不應當和豬一起在屎坑摔跤，他們豬倒是開心了，我們人呐卻只會沾上一身的大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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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説的有道理，在下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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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怎麽會那麽多？」多雷村長也跟其他男人擠在一起，將薩法莉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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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學歷高的老頭們和鄉巴佬不同，他們都堅信男女平等，堅決反對有毒的男性氣質，男人當然也會害怕會哭泣，沒什麽可恥的，要屎就先屎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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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普勒斯在聽到那聲豬叫時立刻就從後臺跑了上來，不顧其他人的阻攔拉開簾幕。和前天一樣，廣場被豬頭人包圍了，但和前天不同，豬頭人的數量顯著增加了。放眼望去，是一片粉紅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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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齁齁齁齁齁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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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咆哮著，張開嘴巴，深不見底的食道震動著驚悚熟悉的聲音。即使味道能洗去，那深入骨髓的恐懼仍殘留著，村民們閉上眼抱緊各自心愛的對象，在絕望中等待命運的再一次鞭撻。年輕的郵差攥緊紅布，無力地站在原地，他聼不進去父母的勸阻讓他保護好自己，他只能看到那一張張醜陋的豬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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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大便沒有澆到他們身上，這一次命運垂青於這座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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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不用説他也知道半空中被透明屏障擋下來的大便是韋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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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下去韋德也無法支撐多久，「各位靠近一點！」他大喊道，催促村民聚集到他身邊，方便他收縮防護罩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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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慾旺盛的村民們拔腿就跑，連拉帶拖地將那些腳軟的鄰居們也一起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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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澤普勒斯也帶著他的父母來到了韋德身邊，「有什麽我能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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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他們。」這還不夠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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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是的。」澤普勒斯緊張地擡起雙手，回憶著前天晚上的感覺，試著向外輸出異能，但沒有那麽簡單，他能放出的只是連續的一串串電流而已，被電擊的豬頭人原地跳舞起來，口吐黑屎。雖然也算有效果，但明顯比不了前天轟雷爆電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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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電流越來越弱，無論他再怎麽凝聚意志力也沒有辦法，終於他斷電了。「可惡！」怎麽偏偏是這種時候？他捶打黯淡無光的手環，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啊，沒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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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爲什麽法陣武器在斯帕奇日完全火不起來的原因了。能給異能手環充能的還是異能，是來自異能者的異能。斯帕奇日何苦使用這些需要異能者充能的凡人呢？還不如直接使用異能者效率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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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能給這些昂貴的裝甲、手環想到的唯一作用就是給有錢的凡人娛樂的體驗，還有給有錢的異能者不當兵的機會，醫療也算一個吧。簡而言之，韋德傻了才會在眼下的情況消耗自己的異能來讓澤普勒斯扮演異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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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可以消耗別人的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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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從袍子下的口袋中掏出一個努米那水晶，遞了過去。這是他先前在安琪蘿的房間收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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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天人由於吃掉了所有的異能者，他們整個國家的異能供給全都仰賴這些能儲藏異能的水晶。說吃掉所有的異能者是有些誇張了，太天國邊疆地區仍然有些少數民族能提供異能資源，除此之外他們也和列維奇的馬斯科維大公國有密切的貿易關係，但這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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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普勒斯搗弄了一會，才總算將水晶頭插進手環的充電孔，他之前還以爲這只是又一個現代化不知所以然的設計呢。很快手環的能量又恢復了滿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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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終於。」他迫不及待地舉起雙手，「嗚噢噢噢噢噢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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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嗶——」又是一串小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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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就算是能清唱搖滾樂的澤普勒斯都難免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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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不只是在防禦，時不時也扔一個雷電出去烤野豬，他並沒有多擔心眼下的情況，只要把握好異能輸出和恢復的比例，早晚他是能幹翻這片豬海的，因此他也能分神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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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總是使用雷系異能，手環內法陣的力場容易被電流幹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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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換一個。」他開始想像火焰的溫暖，「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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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里啪啦——」只是一團小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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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澤普勒斯想到那晚的驚天響雷，「會不會是前天……」弄壞了？更重要的是，「恩巴啊，該不會要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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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一定，也可能是太天國的山寨產品自帶豆腐渣屬性。」韋德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諷刺敵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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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幫忙嗎？」提議的是薩法莉女士，但這不是真的提議，她沒有等待回答，右腳的高跟鞋踮起在地面一擦，火舌迅速竄起，將防護罩以外的世界燒成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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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護罩內的村民們再也看不見豬頭人，只能聼見他們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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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吧……和這腐朽的世界一起……燃燒吧。」瘋狂燒灼著她的瞳孔，她雙眼能看見的只有毀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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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熱得好似空氣都被蒸發了，韋德卻只感覺毛骨悚然。燃燒？腐朽？這個女人怕不是個共產主義者吧？他又一次想起了黑玫瑰瑪麗亞的顧客名單，上面就有一個人叫做——「燎原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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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護罩撤掉了，火焰也消了下去，但哈文村的村民卻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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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舞臺……」澤諾斯和澤娜更加緊地抱緊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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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帕斯塔夫人情不自禁落下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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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周遭的建築物竟被她盡數燒毀，留下來的只剩燒焦的黑木仍在空中漫延白煙。石板路上也覆蓋著一層焦黑和死豬的灰燼，混著煮熟的大便發出難聞的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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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末日天啓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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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這個女人不要欺人太甚了！」盧道斯也忍不住為美麗鄉村的毀滅落下痛惜的淚水，嚴厲指控薩法莉的行爲，「我會向首相先生告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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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在這片廢土之上，我們能建造出更美好的天堂。」薩法莉握緊拳頭，慷慨激揚地和村民們宣傳她的城建計劃，「方正的公寓！狹小的窗戶！平滑整齊的外觀再也沒有突兀刺眼的陽臺！只有白灰黑的綫條和簡潔統一的未來風裝修！水泥路！混凝土！工業區！大商場！這座村子將會成爲斯帕奇郡新的衛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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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鄉民朋友們！」她振臂一揮，極具魅力地呼籲道，「哈文村遠遠不只是三百個鄉巴佬喝酒吹牛的回音室，她可以成爲一座容納百萬人、接納多元文化的全球都市！讓我們一起將哈文村建成世界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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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不知來源的力量將一坨大便砸到了薩法莉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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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仍然因不久前的襲擊驚魂未定的盧道斯趕緊捂上鼻子，遠離這個惡臭的女人，這次他來到了韋德身後。戴面具的人總是格外靠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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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點點頭，「衆神的旨意真是難以揣測。」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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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普勒斯給了他一個再明顯不過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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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人們紛紛從薩法莉身邊散開時，多雷村長卻坐在原地，更加蒼老的臉上毫無血色，「難道……你是故意的嗎……？你……利用了豬頭人的襲擊……燒毀了這座村子……？就爲了將它賣給房地產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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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法莉沒有回答，因爲她一開口就會吃到大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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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很安靜，是火焰燃盡的寂寥，悲傷的氣氛在空中環繞，只剩下村長那悲傷、困惑、痛苦的眼神，似乎……還帶著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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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韋德破案了，「是你引來了豬頭人襲擊不是嗎，村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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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麽？」澤普勒斯的大腦困難地處理著這一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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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就想，這附近的豬頭人棲居地明明都在自然保護區內，又怎麽會突然發生重大的生態變化導致他們襲擊人類？不，這不是自然現象。他們是被引誘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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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誘？」澤普勒斯不解，「但我在論壇上看到的小論文沒有提到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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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論文？異能者論壇上那篇？」這世界真小，「那是我17歲寫的，我懂個屁。好吧，那篇論文總體方向還是沒錯的，但我故意省略了人類利用豬頭人犯罪的案例，因爲那不符合我撰文的政治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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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的目的是要滅絕豬頭人這個物種，最起碼也要挑撥人類對豬頭人的仇恨和畏懼，因此他當然要在論文中格外突出豬頭人的意外和不穩定性了。但就算他加上額外的案例又能如何呢？就因爲人類是不完美的就能證明豬頭人和人類是平等的嗎？結果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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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政治宣傳真是防不勝防，「那、那要如何才能引誘豬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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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便草。一株長得像便便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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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村沒有那種草呀。」要是有，他怎麽可能不注意到，「村長家的草藥園也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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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盯著多雷，信心十足地說道：「多雷村長，在你的房間中就有這麽一株草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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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麽知道？！」多雷村長嚇得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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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的。但謝謝你證明瞭我的猜測。」韋德繼續説出他的推理，「我也有考慮過，會不會是其他村子的人爲了最美鄉村比賽故意給哈文村使絆子，但我很難想像有誰會爲了這個無聊的比賽花費那麽大心力，甚至是挑戰法律的界限。這不是因爲比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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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是……當然不是……」村長自嘲地笑了，「就算成爲最美鄉村又有什麽用？又換不了幾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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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結束了，卸下一身秘密的他竟敢到意外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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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樣的村長，澤普勒斯卻難得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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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不是很在乎嗎？！你不是說一定要超越隔壁謝奧村的王八蛋嗎？！」澤普勒斯呐喊著，他無法相信這一切竟是村長先生的自導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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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我一直都相信多雷村長……就算你是個脾氣不好又暴躁還自大的老頭子……我一直都相信你啊……！你難道不是比誰都還要愛哈文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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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當然的嗎？！！」淚水劃過他的臉龐，他的咆哮中充斥著種種情緒，那些人類分辨不清但卻能夠輕易共鳴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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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爲什麽……？爲什麽你要做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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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雷閉上那雙疲憊的眼睛，他好久沒有睡個好覺了，他的決定始終折磨著他的心靈，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不得不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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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當然是爲了錢。」他説，「……當上最美鄉村沒有任何獎勵，更別説我們村什麽特色都沒有，當然是不可能獲選最美鄉村的，前十都擠不進，就別指望旅遊業了。城裏的大賣場啊，都只賣他們姐妹公司『我愛綠色錢錢農場』的農產品，我們要怎麽競爭得過大農場？本想和他們合作，他們卻一定要讓我們把土地賣出去。他們還單獨拜訪村民，許多人都已經忍不住誘惑，想要拋棄祖產進城市奔小康了不是嗎？」他尖利的眼神掃過人群，不少人慚愧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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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有什麽……」他搖搖頭收回視綫，無力地垂下肩膀，「我們還有什麽可比的……你告訴我……澤普勒斯……你告訴我啊？！」偌大的淚水脫框而出，聲音淒厲地尖叫道，「我們……！我們不就只能比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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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頭人襲擊不會給村子造成太大的損害，我們還能向黨中央申請一筆救濟金。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個村子啊！」他終於坦白了他的計劃，「然而，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打敗了那群豬頭人，而且還找來了韋德在短短一天內就打掃完整個村子。但就在看到韋德的瞬間，我想到了更好的計劃……如果我們能讓韋德還有其他評委率先愛上這座美麗的村子，再將美好摧毀在他們面前，那肯定會給我們帶來更多的同情吧。於是，我訂好鬧鐘，在這個時間點自動揭開便便草的玻璃罩……剩下的你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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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我又一次沒想到……呵呵……」眼前村子毀滅的景象讓他絕望地痛哭失聲，「到頭來，我做的一切還是便宜了城裏的企業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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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在地上，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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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麽荒誕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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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麽荒誕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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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笑，多雷的臉上卻是澤普勒斯這輩子見過最淒慘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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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澤普勒斯努力鼓起笑容，「讓我們一起……重建這座村子吧！只要有你，有大家，哈文村就沒有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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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像是天國的榮光重新眷顧這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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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雷看晃了眼，「你……我……我有何顔面以對鄉親父老？澤普勒斯啊……」他不由説出了一直以來埋藏內心的想法，「你才是這個村子真正需要的村長……只有你這樣沐浴在陽光下長大的孩子，才能帶領哈文村走向更光明的未來。我只是舊時代的殘黨……！新世界沒有能容得下我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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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動作突然利索起來，他從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將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胸膛，悔意催生的自暴自棄讓他毫不遲疑地將刀刃向心臟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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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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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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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是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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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普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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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緊刀刃的竟是澤普勒斯向外滲血的拳頭。一股又酸又暖的感覺在他的小腹捲起，徹底壓過了來自掌心的火辣。澤普勒斯從沒想過自己能得到如此高的評價，而且還是來自村長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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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的英雄將匕首扔到了一邊，他説：「多雷村長，有光的地方就有影，有人的地方就有屎。我啊，是個笨蛋。但就算是我這樣的笨蛋也知道，村長不是光憑蠻力和善良就能當好的，村子也不是只要努力和友情就能重建的。所以，站起來吧，多雷村長。你也是哈文村不可取代的一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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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普勒斯……嗚……」他緊咬下唇，閉不上的爛牙被淚水染得鹹濕，「但、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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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誰是不犯錯的。」澤普勒斯說，「重要的是你做的一切都不是爲了自己，不是嗎？我啊……只要是願意爲了理想而犧牲自我的人……即使是和我有不同的理念……我也覺得多雷村長……酷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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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和多雷村長共同的回憶湧上心頭，他笑得比任何時候都更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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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從爸爸的毛腿後走了出來，大聲喊道：「我也覺得多雷村長酷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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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摸了摸孩子的頭，無奈地笑了笑，轉身對大家吆喝道，「村長那頭是我剪的啊！1號髮型！三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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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你那店都燒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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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麽！我給你露天剪頭！一塊錢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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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免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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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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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再次開始打鬧起來，廣場上恢復了歡笑，好似一切都沒有燒毀，或許一切也都沒有被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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