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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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出戲怎麽樣？精不精彩？刺不刺激？有沒有被我完美的特效嚇到？哎，其實我一直都想去當導演，但這所學校給的工資實在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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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從驚嚇中恢復過來的學生們，在慘死後迎接的不是天國或冥界，而是一個戴面具的中年男人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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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僵硬著身體，仍然沒有從窒息的感覺中恢復，仿佛鼻腔裏仍然有海水的味道，但他轉了轉眼球，水族館沒有破碎，鯊魚也沒有開始吃人，他喜歡的女孩子還活著，他的好朋友也沒有抛下他和別的男人私奔。他和其他學生們甚至還坐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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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只是幻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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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教授走來走去，語速飛快地講著自己對演藝事業的向往和教育事業的不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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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門課本來應該被改名叫做異能編碼與精神異能，甚至兩門課應該拆分開來，畢竟法陣和幻術并不一樣，而是交集關係。但是阿里教授堅決要求使用原來的名字，甚至他根本都沒有很想來教書，而是如他所説的想去拍電影，最後學校還有學校背後的政府付了他一大筆錢，同意了他所有的要求，才讓他勉强留下來教書。法陣與幻術變成同一門課，也是因爲這個人的要求，因爲他在兩個領域都是當之無愧的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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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總是有特權的。這句話放在他身上再適合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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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分鐘，他講膩了，隨手從空中變出了一杯水，轉身背對學生，稍微提起面具，咕嚕咕嚕地喝完了水，放好面具，再賺回來的時候手上的杯子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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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看得目瞪口呆。這、這到底是什麽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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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面具沒有露出他的眼睛，但他還是清楚看到了學生們臉上的疑惑，這一次他隨手變出了一束玫瑰花，假裝看了看底下的學生，尋找對象，但行動上卻徑直走向就在他正前方不到一米距離的韋德，他像個紳士一樣禮貌地鞠躬、單膝跪下、獻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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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安排坐到最後一排的埃迪伽搖晃著腦袋，試著從前面身高馬大的學生之間看到老師，他看了看四周的學生，無不比他高大，他開始懷疑這阿里教授是不是在針對他。他好像也沒做什麽惹他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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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沒能看到阿里教授調戲他的好朋友，但坐在韋德身旁的亞流看得一清二楚。他可不是埃迪迦那種被別的男人挑釁還能保持沉默的廢物，直接就伸手奪走了教授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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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啊，教授。」他瞪著眼睛，猙獰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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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教授轉過頭來，看著亞流，他的面具花紋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尤其和韋德的面具不同，他的眼睛也被遮擋在面具之後，不知道他的情緒究竟如何。人們常説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人與人的交流需要基本的信任，這也是爲什麽韋德會露出他的眼睛的原因，他需要別人信賴他。但這個男人，他的一切都是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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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盯了好一會，就連膽大的亞流都稍微發寒了，他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在使用讀心術，他猜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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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終於開口，「你似乎很有天賦。告訴我，我是怎麽變出這些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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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翻了個白眼，滿不在乎地咕噥道：「法陣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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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教授回答，「這只是魔術而已。我從路邊的雜技演員那裏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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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到韋德耳後，一打響指又變出一朵玫瑰花，這次不容拒絕地將禮物塞入韋德手中。亞流沒好氣地瞪著韋德，無言地質問他和這個男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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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阿里教授站了起來，變出一本教科書，隨手翻了翻。埃迪迦見狀，也和很多學生一起拿出了教科書。按照教材，第一章應該是講法陣的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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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就來學讀心術吧。」他翻到教材的中間，似乎隨便確定了一個主題，然後就把課本關上，一個響指的瞬間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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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被分成兩個一組，教授允許學生自己選擇組隊的對象，畢竟這門課會嚴重侵犯個人隱私。本來讀心術的内容應該放在學期後半段，也是爲了讓學生們先找好一個朋友，但這個教授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也沒辦法。埃迪迦本來是想和艾米瑞達一組，但當他走到艾米瑞達跟前時，才發現艾米瑞達已經和索菲婭組好隊了。他只好隨便找了旁邊的男生組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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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他簡單地自我介紹，和埃迪迦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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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馬上就想起了這個名字，這不就是奧布麗的兒子嘛。埃迪迦也和斯帕奇日大多數的青少年一樣，覺得奧利的媽媽真漂亮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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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心術屬於精神攻擊，也是分等級的，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和一般的異能攻擊一樣，直接甩個可見的小光團過去，但這當然是非常明顯的，也只能讀到表面的一些想法，但情急之下也可以利用這個技能給敵人造成短暫的混亂。和奧利互相攻擊了幾回大腦后，埃迪迦感覺腦袋都要爆炸了，連忙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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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讀心術，當然也有對應的反讀心術，防禦就和攻擊一樣重要，尤其是對大腦的防護。高等級的精神攻擊是無形的，但那也仍然是從外界來的攻擊，在空氣中有能量的傳播，因此是可以感知到的，要對精神攻擊做出反應，首先需要發現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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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對於亞流來説，是十分簡單的事情。普通的防護罩其實也能擋下低級的精神攻擊，就像之前在凡爾多的醫院，韋德隨手擋下了納西爾的攻擊。説到納西爾，他當然也在這堂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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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更强大的精神攻擊是普通防護罩無法擋下的，甚至還有一種更離奇的攻擊，不用能量的傳送，直接隔空引起對方精神上的反應，其他類型的異能攻擊也有類似的做法。比如韋德在異能測驗的地下基地中，就曾經隔空控制了周圍的泥土擴展，從而讓他們通過。但要隔空引起對方大腦的反應，當然比控制無生命物體要複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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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對付這種類型的幻術，除了更靈敏的感知以外，還需要鍛煉大腦的反應，可以選擇放空大腦，又或者專注於其他不重要的事情，這就純粹是意志力的鍛煉了。又或者，攻擊是最好的防禦，你也可以試著反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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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輪到亞流向韋德發動攻擊，嘿嘿讓我看看你在想些什麽，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每天尿尿他都會看到的那個東西，少年馬上就臉紅地收回了自己的意識。他不甘示弱，也開始在腦海裏放起友情小電影，就這樣，在友情的見證中，他們互相提高了幻術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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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們願意三人行嗎？」將一切盡收眼底的阿里教授突然亂入兩個發情期青少年的小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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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意，滾。」被打擾的亞流一臉怨氣地將教授踢出了他們的精神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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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艾米瑞達不經意看到了索菲婭早上缺課的理由，那當然不是因爲感冒，而是因爲和媽媽瑪麗安的爭吵。瑪麗安從她朋友那裏聽來，索菲婭居然沒有遵循學校的建議選課，她嚴厲地批評女兒自以爲是、自作主張、自私自利、好高騖遠，害索菲婭在房間裏哭了一個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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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艾米瑞達早就聽説過前皇后瑪麗安的流言蜚語，但沒想到她連當媽都能當得糟糕透頂。她才想安慰一下索菲婭，索菲婭就慌張地解釋，她媽媽有多愛她，都是爲了她好。艾米瑞達無奈地沉默了，或許她應該去找韋德咨詢一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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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的學生倒是沒有泄露多少隱私，畢竟他們的對手也只是學生罷了。韋德也只能從亞流的大腦看到幾個模糊的畫面，估計是他父母，他確實也説過他有什麽童年陰影，韋德並不奇怪像亞流這樣明顯人格缺陷的人會有原生家庭的創傷，不過亞流似乎處理的挺好的，雖然自私、不負責任又叛逆，但好歹沒幹什麽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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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韋德沒打算在亞流面前泄露任何信息，儘管亞流也猜到他的身份了。阿里教授也知道這點，在課程進行到下一階段前，取代了亞流，給韋德一對一輔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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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阿里教授看起來不是個正經人，但卻意外是個好老師，看來學校沒有白白浪費納稅人的錢。這個男人的思維就像毒蛇一樣隱蔽，一不留神他就鉆進了你的腦袋，對於他而言，進入別人的精神空間就像散步一樣，輕而易舉。幸好，整個世界恐怕就只有他一人才能做到這點，要不然韋德還隱藏個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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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神空間内的流速很慢，也更方便教學。阿里教授剛才雖然都沒有走動，注意力似乎都在韋德身上，但其實已經偷溜進其他學生的腦袋裏指導了好幾次，最後才終於輪到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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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麽你喜歡亞流？」精神空間内，不正經的教授第一句話就是質問學生的私生活，「我看到了你和那個小兔崽子的親密活動，那可真讓我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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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喜歡他，我只是喜歡他的權力。」韋德說，「既然你能讀到我的記憶，你應該也早知道了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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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爲了權力，選擇我不是更好嗎？那個小屁孩有什麽？他的特權來自他的爸爸，我的力量都來源於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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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吉吉也很大。」他又補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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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曾經做過的事、説過的話都被這個男人看到了，就算是韋德這樣厚臉皮的人都忍不住感到尷尬和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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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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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教授竪起食指，做出浮誇的思考表情，然後他得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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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毀滅世界。」他深沉地説道，像是動畫片的最終大反派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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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教授腦袋還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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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目前而言……」他轉換了話題，「我需要你再找幾個社團成員。你知道，社團需要最少五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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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差點都忘了這回事，點點頭，問道：「現在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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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又一次做出浮誇的動作，開始像個幼稚園小孩一樣數手指，但他一個天才怎麽可能連算數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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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完了，他自豪地説出正確答案：「兩個。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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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已經懶得在乎這家夥無厘頭的舉動了。既然如此，那他還需要再找四個學生才夠，或者説三個，反正亞流肯定是會加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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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不會過度插手社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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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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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當然不是隨便就同意了這家夥的提議，他也有想過，社團是需要一名老師認可的，如果他要搞個人崇拜，那就必須先蠱惑誘騙一名老師才行，本來他的目標就是天真可愛的珍妮女士。但阿里教授顯然更合適，反正他都對韋德知根知底了，而且目前也沒有出賣他。儘管韋德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麽，但韋德知道，像他這種人是決無可能從屬於任何一方勢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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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當他說他要毀滅世界的時候并沒有在説謊，或許他真的想當個導演，或許他也是真的喜歡魔術和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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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只是渴望混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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