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豐收節之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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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收節位於每年秋分之際，也是三主神之一恩西的節日。恩西是雷霆與風暴之神，因此也被視作農業的守護神。每年這個時候人們都會聚集起來慶祝豐收，向恩西獻上祭品，感恩並祈禱下一年的風調雨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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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豐收節還有一天，街道上卻早已熱鬧起來了，亞流家也不例外。埃迪迦最喜歡的節日之一就是豐收節，因爲那是孤兒的他一年中唯一一次能大吃特吃的時候。除此之外，他還能展示他爲數不多的技能——雕刻，這是他一年中唯一一次能戰勝韋德的時候。可想而知，韋德并不是一個會接受失敗的人，於是他每年都倔强地接受了挑戰，然後輸的一塌糊塗。今年他們的比賽地點就在亞流家的餐桌上，三名少年環坐在桌邊，旁邊地上則擺著一籃籃蔬菜水果。是的，豐收節的傳統之一就是用蔬菜水果雕恩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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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這雕的什麽東西！連個人型都沒有！」埃迪迦一看到韋德的雕像，立刻幸災樂禍地爆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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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看著靜靜躺在手中的胡蘿蔔，沉默了。韋德挑了胡蘿蔔，因爲他恨胡蘿蔔。埃迪迦選了黃瓜，因爲他愛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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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在手上無法得勝，那起碼得在嘴上贏回場面，韋德清了清嗓，「咳咳，請允許我這個謙卑的祭司提醒你，我們雕的是神不是人，你怎麽知道恩西長得不是我雕的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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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因爲恩西不是一個嗅小男孩吉吉的老男人？」他指了指那根胡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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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低頭一看，靠，一旦看到就再也不能不看到了。他沉下心來，捏爆第十八根胡蘿蔔。「重要的是！神明的形象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想象出來的。既然如此，神明可以是你那樣的，也可以是我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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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的就有點太瀆神了吧。」埃迪迦笑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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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冷靜，韋德給自己鼓勵，你可以說贏埃迪迦的。他將捏碎的胡蘿蔔放回籃子裏，驕傲地說：「我的雕刻雖然失敗了，但我的胡蘿蔔之後都會進到窮人的肚子裏，而你的雕刻雖然成功了，但你的黃瓜只能高高挂起、等待腐爛。重要的不是過程而是結果，我的雕刻才是正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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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承認你的雕刻失敗了？」埃迪迦狡黠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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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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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實在説不過他，沮喪地垂頭嘆氣，在放棄的邊緣試探著，這真是一年中他最痛恨的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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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今年的新參賽者亞流也完成了他的作品。他選的是茄子，因爲……他隨手挑的。他轉了轉手上的小雕像，評價道：「這也沒有很困難吧，我第一次做也能做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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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和埃迪迦隨即看了過去，在亞流手上的是一個完美的手工藝術品，頭髮、鬍鬚、肌肉無不栩栩如生、細緻入微，像是博物館的館藏物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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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再一次被天才暴擊了，這次還是在他最得意的場合，「神聖的大便啊，你這是開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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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韋德沉下臉色，指著雕像手中的物品，厲聲問道，「這，是什麽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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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頭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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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已猜到這個回答，畢竟他沒眼瞎，但韋德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這是亞流的無心之舉，然而，如今最糟糕的設想已被驗證，他們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恩西的錘子是羊角錘，揮舞雙頭錘的是斯卡爾異教徒的雷神索怒。這個錘子雖小，卻有著大大的象徵，它代表著韋德和亞流之間永遠無法跨越的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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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這個異端……」他顫抖著聲音説道，如今他甚至都難以生氣，只是感到無盡的悲傷。他早該知道的不是嗎？亞流永遠都不會成爲一個真正的斯帕奇日人，異端永遠不會看到光明，野蠻人永遠不會接受文明的教化。這世界就是如此的殘酷，不是殺人，就是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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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韋德盈滿淚水的雙眼，亞流驚恐地笑道：「有區別嗎？他們就是同一個人。我們的宗教本來就有同樣的來源。咱們祖上都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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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誰和你一家了。」韋德的淚水飛快地消失了，他雙手交叉、冷漠輕蔑地笑道，「呵，別給我套近乎，你這個野蠻人。你還不如說全人類祖上都是一家、全生物祖上都是一家呢！所以我們就不該踩死蟑螂了嗎？隔了那麽多代，我們早就是不同物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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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麽會是不同物種？又沒有生殖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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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和驢也沒有生殖隔離，現代智人和尼安德特人也沒有生殖隔離，男人和女人也沒有生殖隔離，但是你能説前者和後者是平等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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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啊你。」亞流翻了個白眼，他早就學會了不和別人爭吵政治，反正他真的也不在乎，對於他來説，不分種族不分性別不分性取向，所有廢物都是蟑螂，比如他對面的埃迪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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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説，你們兩人都該看看醫生。」埃迪迦抽了抽嘴角，他時常因爲不夠反人類而感到和他的同居人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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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麽醫生，我們感情好得很呢。」亞流將茄子塞到韋德嘴前，燦爛一笑，「你不喜歡的話，就吃掉這個錘子吧。」他的藍眼睛中仿佛充滿了星辰大海，金色的頭髮就像他的性格、就像太陽一樣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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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太陽啊，斯卡爾人真是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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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擡起面具吃掉了那顆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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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個鬼？！」這個屋子裏唯一一個純血的斯帕奇日人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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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從來沒有困惑過爲什麽韋德這個天天痛駡斯卡爾人的種族主義者還願意和他躺在同一張床上，這是因爲，儘管韋德從來沒承認過他的身份，但亞流始終自信自己的猜測，而如果他的猜測沒錯，那韋德基因裡斯帕奇日的成分恐怕小於百分之一，説不定他亞流都比韋德更斯帕奇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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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到屋子裡其他的人，他們也是非常忙碌的。豐收節，不難想象市集上會有便宜的蔬果大甩賣，事實上就在近年，隨著資本主義的發展，這一傳統已經擴張到所有行業了，就連克蘇拉的房地產都會在這一天減價促銷。阿古帕管家早已行動起來，收集折扣信息，羅列物品清單，拉開地圖計劃路綫，組織分配僕人，一定要爲主人省下最多的錢。儘管主人家裡根本不缺錢，但要不是阿古帕如此機敏，他的主人也不會派他來服務自己最珍貴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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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的溫泉也該修修了，他想到，提筆將20噸大理石記了下來。他在清單上列了許多食物，他們家一直有購入大量食物的習慣，這倒不是爲了廣積糧、緩稱帝，而是因爲無敵太陽祭司的韋德總是喜歡自掏（亞流爸爸的）腰包去救濟窮人。但是，哎，阿古帕一個下人又能對小少爺的男朋友説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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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是……極好的呀！作爲一個赫列涅人，沒有什麽比小少爺找到了男朋友更讓他開心的事了。老人抹了抹淚水，那個跟著他牙牙學語的小男孩總算長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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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再次輸掉雕刻大賽的韋德也在拉清單。不過這次寫的不是記載了所有他討厭的人的死亡清單，而是送人的禮物。埃迪迦好奇地瞅了一眼，喲真是個長名單，沒想到他的朋友來首都才兩個月就建立了如此複雜的人脈網，甚至都送禮到鄰居索菲婭家的僕人頭上了，看來亞流又要破費啦。亞流從不介意這事，因爲這輩子他就沒為錢的事情煩惱過，一塊錢和一百萬有什麽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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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你真的要送我超級無敵貴的典藏版琉璃子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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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韋德沒能及時蓋住埃迪迦的那一行，自暴自棄地掀開了手，「既然被你看到了，那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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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這個禮物非常好、非常好！啊不對，我什麽也沒看見！我已經徹底失憶了！」埃迪迦欣喜若狂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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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是一個有標準的男人。沒有驚喜的禮物根本不是禮物。別擔心，我會送你一個更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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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藍頭髮的，咳咳，我老婆，咳咳，模型，咳咳。」埃迪迦不著痕跡地開始表露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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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白了他一眼，「好極了，埃迪迦，你的禮物也不會是奈奈子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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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流下悲喜交加的淚水，「你居然知道我老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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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一個朋友，理所當然的。但我不得不承認我時常跟不上你換老婆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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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亞流不爽地插嘴道：「你最好別用我的錢給這個死宅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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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立刻又因爲自卑而消沉起來，是啊，他都在竹馬男朋友家白吃白住三個月了，呵呵，自己真是個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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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埋怨地瞪了金主一眼，大腦傳音：「你就不能注意下我朋友的心理健康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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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他説道：「不用你擔心，我最好朋友的禮物當然用我自己的錢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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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埃迪迦和亞流刻好了足夠的雕像，韋德也列好了他的清單，他們三人一起將這些蔬果挂到大門和圍墻上，總算完成了節日的佈置。下午，他們的任務就是去大賣場采購禮物。他們今天不用上課，因爲豐收節是國家法定假日，連休三天，豐收節位於第二天。不過説是假日，當然還是提前補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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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想不到的大商場」是整個斯帕奇日最大的商場，從搪塞窮鬼的糖果到搪塞狐朋狗友的名錶，應有盡有，琳琅滿目。商場位於議會山區，考慮到距離比較遠，要買的東西也比較多，他們便叫來了一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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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三十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他們決定分工合作，畢竟韋德還得給埃迪迦買個秘密禮物呢，於是埃迪迦負責一、二層的購物，亞流負責中間樓層，韋德則負責頂層，購物完他們還預定去看場爆米花電影，由赫列涅英雄傳奇改編的大作《大力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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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埃迪迦白吃白住亞流那麽久，但是他還沒有厚臉皮到用亞流的錢買禮物送人，不過幸虧他是個心靈手巧的技術宅，一直以來他送給韋德的禮物都是手工的，今年他也不打算改變這一傳統。除了韋德，他還有其他想送禮的對象，但韋德總是如此的細心周到，就像一個完美的爸爸。比如現在埃迪迦手上的清單，已經包括了他所有的朋友和對應的禮物，韋德專門把他們的禮物挑在埃迪迦負責的樓層，就是爲了讓埃迪迦能夠參與到這一過程中來。埃迪迦知道，這些禮物的賀卡上肯定也會被韋德簽上他的名字，就像一直以來他們送給艾米瑞達的禮物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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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清單，今年艾米瑞達的禮物總算不是巧克力了而是登山套裝，看來韋德之前也不知道艾米瑞達有這種傾向。他繼續往下看，沒想到這名單上還有赫莉安的名字，倒也不是說埃迪迦不願意給可愛的女孩子送禮，只不過他們明明只有一面之緣，那麽韋德會把她添在名單上只有一個可能——他想幫埃迪迦泡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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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看下去，清單上甚至還有埃迪迦的老師艾莉蒙女士，給她准備的禮物是一盒巧克力。果然韋德是個性別主義者，一遇到女人他就只會送鮮花巧克力，真是個一點情趣都沒有的直男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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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迪迦的頭頂，亞流和韋德負責的對象則明顯上了一個檔次，不再是大學認識的窮鬼，而是議員、大臣、將軍、祭司甚至首相本人。這些對象韋德往往會簽上他和亞流兩人的名字，所以這些錢也算是浪費在亞流身上了，儘管亞流真的不在乎政治點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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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物完了，他們依次將東西放在馬車上，三人在馬車上集合后，再次回到商場。韋德已經買好了電影票，可惜這畢竟是大火的電影，大排長龍後他也只能買到三個小時後的那場。不過這也沒關係，「只有你想不到的大商場」不只有電影院可供娛樂，還有滑雪、滑冰、蹦床、卡丁車、模擬太空等等，亞流爸爸又不缺錢，他們可以想玩什麽就玩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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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乾脆我請你們做個大保健吧。」韋德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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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捏了捏肩膀，活動了一下手臂，「按摩嗎？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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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你知道大保健是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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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雖然天真但也不傻，埃迪迦這麽一説，他很快就聯想出來，這也是多虧了韋德的變態歷史。金髮少年老臉一紅，難以置信地大叫道：「你怎麽能請你的男朋友做大保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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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明明他們兩人的基友關係只是一時之間的權宜之計，但如今連亞流都把這當真了，更嚴重的是，他也不好意思否定亞流的一派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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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對。」韋德坦率地認錯，「那我們就去兒童樂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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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麽沒童年嗎？」埃迪迦問自己的童年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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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韋德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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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也沒玩過，那就一起去吧。」亞流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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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雖然也沒童年，但他不想同意。除了因爲他是個正常人以外，還因爲他別有用心。他紅著臉小心翼翼地提議：「咳，既然你們都沒有什麽好主意，我剛才在二樓看到了一個挺有意思的活動……雕刻大賽，要不我們就去參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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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我們不才雕了一個上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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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憋紅了臉：「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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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韋德也不想參加雕刻大賽，因爲他沒有公衆出醜的愛好，但埃迪迦實在太可憐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他的手，韋德只好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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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二樓，比賽就舉辦在走廊正中央，他們剛好趕上雕刻大賽最後的報名時間。比賽很快開始，他們分別在各自的小桌子後坐好，參賽選手一共有三十多人，一起爭逐三個獎品。這畢竟是比賽，是有標准的，選手們使用同樣的道具，利用一個鐵西瓜，在半小時内雕刻出恩西的錘子。埃迪迦摩拳擦掌，拎起鋸子立刻開始工作。儘管這是埃迪迦第一次面對如此堅硬的物品，在幾次失敗嘗試後，他仍然漸漸掌握了割鋸的韻律，讓鋸子帶著你舞動。讓他感到最困難的倒不是雕刻，而是不知什麽時候聚集起來的圍觀群衆。恩西保佑，千萬不要讓他在這麽多人面前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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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過去了，埃迪迦手下的羊角錘早已成形，他甚至還有時間給手柄刻上層層花紋。大功告成後，他瞅了一眼對他最有威脅的選手——亞流，這家夥仍然堅持信仰、雕了個雙頭錘。埃迪迦心情複雜，雖然這樣一來他的勝利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但卻有種勝之不武的感覺。而另一位，他的好友韋德……噗哧，不説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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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看著一旁的巨型電子鐘，與其一起倒數，然後準時叫道：「時間到！請各位選手停下手中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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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手中很快傳出哀怨的聲音，大多數選手都只是來購物的普通群衆而已，別説羊角錘，他們能把鉄西瓜切開都算不錯的了，好歹韋德還能切出個形狀來呢。主持人走下來一個個檢查，評選很快就結束了，埃迪迦成功當選第一，雕錯物品的亞流第二，韋德居然都拿了第三。在主持人的歡迎下，他們抱著各自的錘子來到了臺上，場外聚集的觀衆朋友爲他們送上熱烈的掌聲，斯帕奇日人總是這麽熱鬧，尤其考慮到這其中的兩人還是知名人物的亞流和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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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得不錯，孩子們！你們的作品將挂在我們商場的大門上！恩西保佑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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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韋德立刻皺起了整張臉，真是追悔莫及，他已經能預想到自己的丑作登上今天的晚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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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現在你們可以抱回夢寐以求的大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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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終於結束，埃迪迦抬著一株巨大盆栽，亞流抱著一個舒適狗床，韋德捧著一盒精美明信片，下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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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全是派不上用場的東西嗎？！三人差點沒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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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過人群，他們打算先將禮品放到馬車上。但沒走幾步，他們就被一個女聲叫住了，「埃迪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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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轉身望去，面前的……還是那株植物。他將一米多高的盆栽移開，總算看到了對面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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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并不認識她，但又感覺有些眼熟，或許是在學校見過的人。她是東方人的長相，埃迪迦分不出來是哪一個國家的，對他來説，外國人都長一個樣子。不過她穿著一件印著碎花的青藍色短旗袍，初步估計就是太天人了。年紀應該比埃迪迦大一點，給人感覺很成熟，沒有人會用「女孩」來形容她，她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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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捲又整齊的黑色短髮，秀麗又細長的彎彎黛眉，圓潤又翹翹的小巧鼻子，豐滿又柔潤的烈焰紅唇，哦，更不要提旗袍映襯下那誘人遐想的曲綫和開叉處那白嫩飽滿的大腿。埃迪迦吞了吞口水，喜歡看平安國動漫的他當然有點黃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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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指了指自己，一臉癡呆，「你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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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看——你是不是埃迪迦了。」女人的笑聲像是小鳥一樣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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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紅齒白的笑容，嬌羞嫵媚，女人女人，永遠的謎團，想解開又不想解開，總是讓男人口乾舌燥、浮想翩翩、輾轉反側，罪孽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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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埃迪迦的視綫才總算逃離那雙柔情似水的黑色眼睛，看到了女人身後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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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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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好笑地向埃迪迦眨了眨眼，轉身將那個害羞的女孩牽了出來，赫莉安畏畏縮縮的，但女人也毫不退讓，强硬地將赫莉安推向埃迪迦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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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莉安有話想和埃迪迦說，對吧？」女人鼓勵地拍了拍赫莉安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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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埋下頭當烏龜的女孩，老好人埃迪迦率先開口問道：「有什麽事嗎，赫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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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想問……你、你有時間來參加明天的……葡萄酒大賽嗎？」斷斷續續、聲音卑微，但總算是説完了，這短短一句似乎也耗光了女孩的體力，她蒸熟了臉，像是隨時都能平地摔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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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旗袍的女人高興地摟了摟女孩的肩膀，似乎為女孩感到十分驕傲，她又擡起頭對埃迪迦笑道：「赫莉安練習了很久，就希望能釀出最好的葡萄酒打動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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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曝露心思的女孩焦急地埋怨起來：「牡、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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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做牡丹的女人打趣回去：「怎麽了，難道這不是事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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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只能傻傻地笑起來，假裝自己什麽也沒聽到，對嬌羞的女孩承諾：「我當然會去給你加油打氣！我相信你，赫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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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女孩再次低下頭去，牡丹的視綫則來到埃迪迦身旁的人——那個閃閃發光的金髮男孩。她走到亞流面前，眼神赤裸地將男孩從頭到脚打量了一遍，輕聲問道：「我很好奇，究竟什麽樣的東西才能打動像你這樣的男人呢，亞流？」她吞雲吐霧一般地喚出少年的名字，那幾個音節仿佛仍在她齒間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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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有給亞流回話的機會，韋德迅速插在了那對男女狹窄的中間，伸手推開那巨大的胸部，居高臨下瞪著那個太天女人説道：「抱歉，他已經有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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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卻毫不示弱，眼神依舊往亞流的方向瞟，卻再次被韋德擋住，她只好擡頭和韋德對視，笑著問道：「那他有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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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畢竟是不同的。」她説，「人到最後總是該結婚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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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沒錯，但也不是跟你這個外國佬。韋德憤怒得眼皮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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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亞流指覺得有趣，用狗床捅了捅韋德的腰，像是要把小狗裝上來一樣，總算引來兩人注意後，少年對著牡丹微笑回答道，「抱歉，男朋友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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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兩位女性後，他們將獎品送回了馬車上，在商場隨便玩了玩、喝了幾杯飲料，總算看到了電影。不愧是經久不衰的超人氣巨作，整場電影都座無虛席，該笑的時候一起笑，該吐槽的地方一起吐槽，和粉絲一起看電影就是爽啦。燈亮了，散場後，人們還意猶未盡地談論著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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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沒有看到最後那把劍閃了一下！大力俠肯定沒死！」埃迪迦驚喜地和兩人分享著他的發現，他的聲音大得恨不能讓整個影院的人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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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沒死，他要是死了，尼士迪還怎麽撈錢？」説話的當然是現實主義、利益至上的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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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説，他還不如死了呢，在這裏終結整個系列就是最完美的！大力俠已經死得其所啦，再出續作只會狗尾續貂，砸了招牌。」視死如歸的斯卡爾人點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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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直到登上馬車、回了家都還在爭論不休，阿古帕笑呵呵地爲他們端上宵夜，看來又是部不錯的電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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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晚的新聞卻不是不錯的新聞。小電視上又是梅希主播的靚臉，看著她的臉，可下飯了，再糟糕的現實都能讓人有勇氣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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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報，就在剛才我們接到消息，一夥不明人士在城外搶劫了用於明日慶典的新鮮葡萄，目前尚沒有更多消息，但本臺將爲你持續關注這起進行中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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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亮響，埃迪迦拍下刀叉，站了起來。他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下午赫莉安充滿期待的眼神，如果明天的葡萄酒大賽被取消了，他能想象女孩會有多麽難過，那讓他也不好過了。少年垂下頭，請求道：「拜托了，韋德，幫我找回這些葡萄，拯救明天的大賽，這是我最想要的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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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買禮物的韋德點點頭，「事不宜遲，儘快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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