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神殿的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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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迫不及待地推開了大門，在他看來，這就是個名爲「神殿試煉」的大型模擬遊樂場。委員會也是在乎觀衆市場的，門一開，走廊的燈燭就一盞盞從近到遠規律地打開了，為直播攝像機提供良好的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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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木乃伊是對面肯梅王國的生物，但既然觀衆喜歡，委員會就把木乃伊放入了潘袞島的神殿中，反正這些土著四百年前就被殺光了，不過是奧理安大帝光輝事跡中一個微不足道的注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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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南方來的怪物，這些木乃伊仿佛有無數條生命，怎麽打都打不死。但最開始的興奮勁過去後，這些木乃伊就沒那麽新奇了，尤其戰鬥力很弱，就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特別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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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了，你們打吧。」亞流一臉無趣地退居二綫，好奇地看了看右手，果然分數沒有任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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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砍頭殺死木乃伊才能獲得對應的分數，要不然木乃伊豈不是成了刷分神器？索菲婭、西羅抓緊機會又收割了不少分數，埃迪迦也在韋德鼓勵的目光下，尷尬地殺死了幾個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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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梅王國的觀衆看到這一幕肯定又要跳腳了。這些木乃伊都是他們祖先的屍體，是禁止買賣的，結果被斯帕奇日人通過不合法的手段搞來當考試機器。前幾年還有新聞爆出來，許多斯帕奇日人仍然在吃木乃伊。這是奧理安大帝遠征肯梅後傳起來的食譜，如今已經四百年了，根深蒂固成斯帕奇日傳統文化的一部分，共和國屢禁不止，後來就放開去了。畢竟，沒有木乃伊的夏暮節是不完整的。斯帕奇日的木乃伊料理也是世界一絕，研究出了無數烹煮的方法，最著名的就是香煎木乃伊肝。這道料理對於肝的挑選是非常嚴格的，好的木乃伊農場會給木乃伊灌食，養出漂亮肥大的肝，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吃得起此等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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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有了這麽一個機會，沒有哪個斯帕奇日人會放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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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斯帕奇日人熟練地拆開綳帶，開膛破肚，肝、腎、心、肺，一個都不落下。木乃伊其實有兩套器官。一個是死掉時被切下來保存的，一個是復活時在體內重新長出來的器官。可能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木乃伊的內臟可嫩了，還被認爲具有治癒的功能，是一種傳統藥材。也有些人更喜歡前一種的器官，別有滋味。埃迪迦他們當然也沒忘了刮幾片肉乾下來，可以帶著路上當零食吃，被腌了上百年的肉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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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爾人亞流第一次感受到了文化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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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覺得……這是食人主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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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不禁發笑，大口咬下了刀上的肉乾，脆脆的，「斯卡爾人不是挺勇的嗎？木乃伊都不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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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是個木乃伊保護主義者。」索菲婭威脅道，一副如果亞流説是就要和他生死決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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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斯帕奇日人來説，禁食木乃伊無異於文化滅絕、種族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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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無語地移開了目光，看向仍然站在原地的韋德：「你不加入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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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嘆了口氣，發表社會性死亡的政治宣言：「其實我是個木乃伊保護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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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瞬間，他掉了上百萬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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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個分屍木乃伊的斯帕奇日人看了過來，憤怒與不解的色彩交雜著，有生以來，他們第一次發現，背叛的滋味原來那麽痛。埃迪迦差點沒和韋德友盡，但最後還是選擇相信恩西大神會給予他的友人看到光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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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們可以上大學後去成立個愛護木乃伊社團。」亞流又開始暢想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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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你的話，密涅瓦大學估計會拒絕錄取你。」韋德笑道，「恐怕整個學校都是木乃伊俱樂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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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在説笑的，凡人黨和澤倫爲首的異能者精英追求理性和進步，將傳統文化視作落後腐朽的反動勢力，但鬼知道爲什麽斯帕奇日人對木乃伊如此執著，爲了社會和諧，凡人黨不得不放棄了這一部分的社會改革法案。所以，要是韋德和亞流真成立個保護木乃伊社團，凡人黨可能還會趕著上門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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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乃伊走廊盡頭的左手邊，是一個古老的神殿，東西南北四面聳立著四個巨大的雕像，手上都舉著一個沒點燃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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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第一位到來的不敢走在西方，第二位是名議員，第三位沒有站在同伴的對面，第四位是個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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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們要做的就是根據謎題按順序點燃火炬。」埃迪迦說，「雖然每年的謎題都不同，但都是簡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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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婭尷尬地說：「能再聼一遍謎題嗎？我沒能跟上她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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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已經分析出答案了，但痛恨謎題的亞流沒有給韋德説話的機會，直接築起一個防禦罩，朝著各個火炬開始隨機丟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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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氣、獵狗、暗箭、木乃伊、滾石，所有失敗的懲罰都被攔截了下來，到後來懲罰都被耗盡了，任由亞流隨便試。一分鐘後，火炬終於全被點亮了。地面轟隆作響，神殿中心的巨狼雕像分裂成兩半，向兩邊移開，打開了通往地下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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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個……一點冒險精神都沒有的人。」埃迪迦都不知道該説什麽了，這個亞流簡直就像開了控制臺不死模式的掛逼一樣，打遊戲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只會無腦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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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觀衆們都沒反應過來呢。」韋德直接看著一旁的攝像機，打破第四面墻，解釋道，「根據傳統，露著右肩的是祭司，露著左肩的則是議員，唯一的祭司就是北方的雕像，第四位則是和北方祭司同樣舉著右手的叛徒議員。剩餘的就很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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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皺眉道：「你幹嘛那麽關心攝像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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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人員的職業素養。」韋德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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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在憤世嫉俗。」埃迪迦直接戳穿了好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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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下了階梯，陰暗的隧道裏沒有一絲燈光，電視機上的畫面看起來像是自製的恐怖錄像帶。他們走了好久的路，一直沒有盡頭，時間的概念仿佛消失了，帶路的埃迪迦終於發現，委員會把隧道的方向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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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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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隊伍前方的亞流低聲說道，「根據預言……巨狼芬里爾的雙胞胎兒子繼承了他對衆神的仇恨，他們將分別追逐太陽與月亮，直到將整個世界的光明都徹底吞沒。當聽見七聲響徹世界的狼吼時，世界將陷入永無止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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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嘹亮的狼吼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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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西羅、索菲婭都被嚇了一跳，紛紛拿起武器戒備起來，就擔心一隻狼突然朝他們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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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無奈地拍上了亞流的肩膀，把他轉了過來，果然就是他在亂叫。被發現的亞流馬上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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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真的信了？哈哈哈，我看這環境實在太適合了，實在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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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恐怕比幼稚園的小朋友還喜歡惡作劇，其他大人們則完全不覺得這個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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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沒有笑，那雙綠色的眼睛凝視著亞流，對方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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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面具的少年緩緩説道：「這個環境確實很適合，曾經這裏也有一個關於狼的傳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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