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皓霖剛做出初步側寫的分析,辦公室的門響了起來,不等他應門,門就已經被人推開了,來人是一名陌生的女子,她見裡面有人,便問道:「是你給我打了電話嗎?」
柏皓霖一眼就認出她就是那名說出罪犯的手很白淨的受害者,他站起身,迎了出去:「是的,請進。」
與之前的那名女大學生不同,這名受害者顯得很大方,她走進辦公室,很自然地坐了下來,她的雙手放在辦公桌上微微張開,上半身的肢體動作顯得很積極,不過下半身就截然不同了,她的右腳踩地,左腳環住在右腳,鎖住腿跟。交叉雙腿和交叉雙臂一樣,都是防禦姿勢,尤其是踝骨交叉,說明此人正在努力壓抑恐懼和不安。
「請問黃小姐是吧?」柏皓霖拿出她的那份資料,確認道。
「嗯哼。」黃小姐很洋氣地應著。
黃小姐穿著打扮都非常時髦,頭髮被燙染成了棕色的大波浪,臉蛋也精心打扮過,以至於臉比頸項的膚色更白。即使已經到了深秋,她依然穿著緊身的過膝裙,將她姣好的身材顯露無疑。
「我在調查你半年前被襲的案子,你說你是在酒吧後門被人打暈的嗎?」柏皓霖問。
「是啊。」黃小姐眼睛都不眨,非常肯定地回答。
「能跟我說一下當時的情形嗎?」
「我喝得醉醺醺的,不太記得了。」黃小姐說著很美式地聳聳肩。
「你還記得什麼,能告訴我嗎?」
「反正我在酒店裡醒過來後,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我當時還以為遇到性變態,然後那個人就解開我的bra,割下我的乳頭。」黃小姐在回憶的時候顯得很平靜,全然沒有之前小王和女大學生的憤怒。
「酒店?哪家酒店?」柏皓霖暗覺奇怪。
「一家小酒店,我離開的時候太慌張,沒有記下它的名字和位置,之前我就告訴過給我做筆錄的警官了。」
「我知道了,那當時你的眼睛被對方蒙上了?」
「沒有,他戴了面罩,就是電影裡只露出眼睛,專門搶劫銀行的那種黑色面罩。」
「你的嘴也被堵上了麼?」
「是的,被他堵上了。」明明可以用簡單的「是」或「否」來回答,她卻生硬的重複柏皓霖的話,這是典型的謊言。
「我幫你梳理一下,半年前的一個晚上,你在酒吧後門被人打暈,然後在酒店裡醒來發現被一個蒙著面的男人綁在床上,是這樣嗎?」
「嗯嗯,小帥哥兒,你很聰明嘛。」黃小姐曖昧地笑道。
柏皓霖更加確信了心中的猜測,他將資料本重重地合上,「啪」地一聲摔到辦公桌上,然後站起身,手指張開且指尖按於桌面,同時身子前傾,居高臨下地瞪著黃小姐,嚴厲地說:
「黃小姐,我想瞭解的是真實的案發經過,不是你為了隱瞞你的職業,胡編亂造的證詞!所以請你配合!」
黃小姐怔了怔,馬上僵硬地笑起來,同時用手捂著嘴,發出呵呵的笑聲:「哎呀,警官,你誤會了吧?我怎麼可能會……,你肯定弄錯了啦。」
「沒有錯。」柏皓霖萬分肯定地說,「我已經知道你是做什麼的。那天晚上你根本不是在酒吧後門遇襲,而是自己送上門的吧?!」
黃小姐全身都僵住了,她的瞳孔開始放大,原本張開放在桌上的雙手也縮回,十指交握著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我找你來只是想瞭解當時真實的情況。我跟你的一切對話都不會記錄在案,也不會對你個人造成任何影響,所以我才將會面的地點選在我的辦公室,而不是審訊室。」柏皓霖知道黃小姐已經處於極度焦慮和不安的狀態,他緩和了語氣,也站直了身子,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讓壓迫感不再那麼強烈。
黃小姐抿著嘴唇,皺起眉頭,似乎在思考柏皓霖的話。
「我先敘述一遍我推理的案發經過,如果有錯,請指出來。」柏皓霖重新坐了下來,緩緩道:「半年前,你和往常一樣接到工作,是在一家普通的酒店裡。」
「是王冠酒店!!三星級的!!」黃小姐像是被侮辱了似地,馬上糾正柏皓霖。
柏皓霖一邊記下酒店的名字,一邊繼續說:「你進了酒店的房間,對方已經等在那裡了,和普通的客人不一樣,他蒙著臉。」這就是為什麼其他受害者都是被蒙上臉,而她沒有。
「很多客人的性要求都很奇怪,所以他們才不在家裡和老婆做。做我們這一行,就算知道自己遇到了變態,也只能笑臉相迎。」黃小姐接過話,「我當時也沒多想,他喜歡蒙臉做就蒙做臉咯,我脫下衣服後,他就要求把我綁在床上,這個還好啦,很多男人都喜歡捆綁遊戲,我也不介意這樣。把我綁上後,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刀具。」
「是什麼樣的刀?」柏皓霖注意到她所用的詞。
「感覺是一種很專業的刀具,比一般的刀更長,更窄,刀柄是木制的,蠻舊的感覺。」
「然後呢?」
「當時我還以為他只是想要更刺激一點,很多客戶都有S傾向,比那變態得多的玩意兒我都見過。所以我就說:‘帥哥,SM是要加錢的哦。’他沒有說話,只是趴在我身上,盯著我的乳房看,嘴裡嘀嘀咕咕的,我也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然後他埋下頭,好像是想舔,不過因為蒙著面不方便,就開始用手揉搓,有點粗魯,讓我覺得很不爽,但我還是很敬業地配合他,叫給他聽咯。誰知道等花蕾成熟後,他一下子就割了下來,我痛得大叫,他也完全不理,將割下的乳頭非常小心地放在一個很小的盒子裡。」
「什麼樣的盒子?」
「大概有兩指來寬,一指來高吧,總之很小就是了,有點像裝耳環的盒子,不過比那還要小一些。」
「接下來他做了什麼?」
「沒了,割了後他就走了,什麼也沒說,不過出手很大方就是了,我心裡實在氣不過就報警了。」黃小姐似乎在為報警的事後悔不已。
「他的聲音、語氣是什麼樣的?」
「聲音,就是普通的男中音啦,不過口音比較奇怪,怎麼說呢,發音什麼的都很標準,但是很教條,有點像故意的。」
「除此之外,還沒有讓你印象很深的地方?」柏皓霖又問。
黃小姐想了想,道:「個子不高,身材嘛,除了有點胖,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他身上有一股味道,不好聞的味道,很腥,不過他的手真的很白、很嫩,像女人的手。」
「在你的圈子裡,有沒有和你同樣遭遇的人?」
「反正我去安特製乳環的時候聽說還有兩個人也安過我這樣子的,我想我肯定不是唯一的一個吧!」
「如果你遇到跟你有同樣遭遇的人,麻煩你請她聯繫我,可以嗎?」柏皓霖知道這樣的受害者報案率恐怕不足20%,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被割去了雙乳的乳頭。
「沒必要吧,我們這一行是不喜歡跟員警打交道的。不過嘛,如果你來光顧我,我可以給你打對折哦。」黃小姐媚氣十足地沖柏皓霖笑著。
送走了黃小姐,柏皓霖開始重新整合新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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