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三天葛偉華都過得風平浪靜,被擊打的傷處已經開始發青變綠,碰到還會有些許腫痛感,但已經沒有大礙了,腰部的傷口也在慢慢癒合,就像葛偉華被無形的力量撕破的生活正漸漸恢復一般。
由於前兩天緊繃著神經,葛偉華的工作已經堆積了許多,這天一直忙到晚上九點多,他才從文山書海中緩過神來。
外面的天已經大黑了,霓虹閃爍的城市述說著夜晚的喧囂。葛偉華摸摸肚子,覺得有點餓了,方才離開辦公室,在路過前臺時,他看到新來的前臺小姐還在,問:
「還沒走?」
「嗯,」前臺小姐乖巧地應著,「我剛來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葛律師要回去了嗎?」
「呃——」葛偉華打量著前臺小姐,想著要不要將她也「潛」了,但想到自己腰部的傷,還是作罷,「嗯。」
「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了,葛偉華走進了電梯,按下負一樓的按鈕,現在葛偉華學乖了,將車停在離出口很近的地方,旁邊還有監控器,再加上貼身放置的電擊槍和匕首令他心安不少。
葛偉華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著,周圍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以引起他的警覺,直到拉開車門,坐進去後,葛偉華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他插入鑰匙,準備驅車離開,可是不知為何車子怎麼也發動不起來。車裡的氣溫比外面還冷,葛偉華有些煩燥了,不管他使多大勁,車子一直都只是徒勞地震動。
「幹!!!」葛偉華使勁拍打著方向盤,他惱怒地下了車,走到前方想看看出了什麼茬子。
不看還好,一看葛偉華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因為他的車是銀色的,之前沒有注意到,現在走近了他才赫然發現自己的車前蓋結了一層冰,冰一直結到了車牌處,形成幾根冰柱。葛偉華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有人往他的引擎蓋中灌了水!!
「幹幹幹!!!」葛偉華怒火攻心,他對著汽車的前端就是一頓狠踹,也全然顧不得堅硬的汽車毫無感覺,痛的只有他早已凍僵的腳而已。
就在葛偉華對汽車實施連環奪命踢時,突然,他感覺到背後出現了一股氣息,有了之前的經驗,葛偉華悄悄握住褲包裡的電擊槍,然後驟然轉身,只見一名不算高大,但長得很結實,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後,他看著自己的眼裡幾乎快噴出火來,不等葛偉華說話,對方先開口了:
「葛律師,初次見面,我姓陳,你不認識我,但你應該還記得張慶,我是他表哥,之前特意拜會過你。」
一聽他說這話,葛偉華立馬認定之前偷襲自己,現在又讓自己的愛車熄火的鐵定是此人無疑,他沒想到對方竟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裡,頓時火冒三丈,驟然掏出電擊槍襲向對方:
「原來陰老子的人就是你!!」
電擊槍發著「噝噝」的囂叫,閃著藍色的電光張牙舞爪地直襲陳姓男子,眼看就要電到他了,葛偉華認為自己勝券在握,臉上浮現出惡毒的笑容,誰知就在電擊槍離對方尚有十釐米的時候,他竟猛然側身,同時雙手如虎鉗一樣夾住葛偉華拿著電擊槍的右手,往後一扯,葛偉華只覺得一股怪力將自己整個人往前倒,與此同時,對手的膝蓋重重地擊在了他的腹部,腰部的傷口頓時裂開,一陣撕心裂肺的痛直向葛偉華的全身蔓延。
「啊!!」葛偉華髮出一聲慘叫,他已經無暇思考此人為何如此好身手了,血氣上腦的他從左邊的西褲包裡掏出匕首狠狠地向對方的腰間刺去,誰知他的一舉一動沒有逃過對方的眼睛,眼看匕首就要刺進對方的身體的那一刹那,竟怎麼也落不下去!
原來陳姓男子竟用他的肉掌抓住了刀身,鮮血如漏水的水管一般不斷滴在地上,可任憑葛偉華用盡全身的力氣想將匕首刺下,也無法如願,相反,對方還在將匕首不斷向葛偉華這邊移動。
葛偉華咬緊牙關,用殺死人的目光狠狠地瞪著對方,但臉上的肌肉卻在不斷扭曲著——他完好的左手怎麼也無法超過對方受傷右手的力度,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匕首的刀尖向自己胸口移來。
「葛律師,多虧了你,撞死我弟弟的兇手至今逍遙法外!!!」陳姓男子從牙縫裡砰出一句話,他瞪著葛偉華的眼睛幾乎快噴出火來,同時悄悄轉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監控器的鏡頭,「大家都說你是本市最好的律師,你說,我用正當防衛為自己做無罪辯護怎麼樣?!」他語畢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匕首反轉,狠狠地刺進了葛偉華的胸口。
匕首深深地插進了葛偉華的胸膛,陳姓男子也放開了手,後退兩步,葛偉華踉蹌地向旁邊走了兩步,卻最終不支倒地。
陳姓男子喘著粗氣看著倒在地上氣若遊絲的葛偉華,卻並沒有馬上報警,他用陰冷和憎恨的眼神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如果當初撞死我弟弟的那個畜生能夠進監獄,我也不會找你!」
兩個月前的一天傍晚,他的表弟張慶和朋友約好一起去滑冰,在經過一個紅綠燈路口時候被一輛急馳而來的越野車撞倒在地,提在手裡的溜冰鞋當場飛了出去,而他自己也由於顱內出血,一小時後在送往醫院的路上不治身亡。肇事司機是某位議員的兒子,該議員立馬找到葛偉華。葛偉華給他們的建議是一口咬定張慶當時穿著溜冰鞋,違反交通規則在先,另一方面打點交通管理部門,將當時的監控錄影抹去,推說監控器出了問題,沒有當時的錄影,亦無法證明是誰闖了紅燈。
議員財力雄厚,不是張慶家這樣的工薪家庭可以比擬的,張慶父母耗盡了半生的儲蓄想為兒子討個公道,沒想到最終法院判定肇事者無罪,責任全在馬路上溜冰的張慶身上。
陳姓男子是張慶的表哥,從小父母雙亡,在張家長大,張慶就像他的親生弟弟。幾年前加入了TMX市的維和部隊,這起案件發生時他正在海外。在聽說張慶的事後,他向部隊請了假,火速趕回TMX市,卻只趕上最後的庭審,他深知弟弟的秉性不可能在馬路上滑冰,再加上監控錄影極不合時宜地出現問題令他心生疑慮,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查到是葛偉華搞的鬼,前幾天他到事務所想向葛偉華討回一個公道,卻被他的秘書攔下並報警將他驅逐。
就在陳姓男子以為為弟弟洗刷冤屈無望的時候,他今天下午接到了一通奇怪的電話。
打電話的人自稱是知情人士,非常同情他們家的遭遇,並讓他今天晚上等在葛偉華樓下的停車場,再找他談談。陳姓男子半信半疑,卻不願錯過這個機會,所以他從八點開始就等在停車場,好不容易才等到他,誰知葛偉華二話不說拿起武器就襲向他。陳姓男子在軍隊的十幾年不是白呆的,受傷的葛偉華哪裡是他的對手?
陳姓男子見葛偉華已經開始翻白眼了,瞳孔也開始擴大了,這才拿出電話,他很清楚,就算救護車趕到現場也為時已晚,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只是他不知道,在他們搏鬥時,一個黑影從角落裡鑽出,閃身走進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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