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易雲昭手中沒看完的資料越來越少,彭賓的心也漸漸放鬆了一些。畢竟嘛,這起案件做得萬無一失,易雲昭一個剛入行不久的小員警怎麼會看出端倪?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讓他插手李望龍被害一案。
「奇怪啊!真奇怪!!」易雲昭看完資料了,得出結論。
「什麼奇怪?」彭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證據鏈太完美了,你不覺得麼?彭警長。」易雲昭看著彭賓,令他心裡又是一陣發毛:
「完美不是好事麼?」彭賓的呼吸有些短促了,雖然在心裡告訴自己易雲昭不可能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可他還是做賊心虛地止不住狂亂的心跳。
易雲昭搖搖頭,道:「就拿指紋檢驗來說,何文澤的指紋在門、十字架、玻璃瓶、地下室的拉手處、木架上都有,可是他在這裡殺了這麼多孩子,近出數次,怎麼可能沒在其他地方留下指紋?」
「有什麼好奇怪?他只在這些地方活動啊。」彭賓解釋道。
「可是相反李望龍的指紋卻到處都是,牆上、地上都有,這不是顯得很奇怪麼?」
「是他在與何文澤扭打過程上不小心碰到的吧?」彭賓的心快速升到兩百米的高空懸了起來。
「那為什麼這些地方卻沒有何文澤的指紋?」易雲昭又追問。
彭賓有些詞窮了,他變得煩燥起來,極不耐煩地說:「這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兇手!!」
「還有,彈道檢驗表明李望龍是站在這個位置開的槍。」易雲昭站在木屋的中央略微偏右兩米處,背對著門,用手做出槍的手勢指著牆壁,「而屍檢報告上表明何文澤生前曾與人發生了扭打,我們假設他先擊中了李望龍的右臂,又被他搶了槍,姑且認為李望龍中槍後腎上腺素上升以至於力量暴發吧。最奇怪的是,李望龍的衣服上並都沒有火藥的痕跡,要知道所有距離在一米五以內的槍擊都會有火藥殘留,可李望龍的口供卻說他們是在扭打過程中開的槍!」支援部檢驗員只是檢驗證據並將其如實報告給警員,分析證據則是員警的工作,即使兩處證據和口供有矛盾,只要負責的警員有心掩蓋也不是難事。
彭賓的拳頭不自覺地握了起來,他感覺到易雲昭逐漸接近他拼命掩蓋的真相了!!
「人會說謊,證據不會。」易雲昭意味深長地看了彭賓一眼。
彭賓突然有一種想將易雲昭掐死然後丟進地下室的衝動,若不是外面還有一名員警,恐怕他已經這麼做了!
就算彭賓並未幫助李望龍殺害何文澤,但他為他掩蓋證據、將罪責嫁禍給何文澤卻是板上釘釘的事!更何況現在李望龍已死,正沉浸在喪子之痛的李鷹未必會幫他。
彭賓心亂如麻,心裡像是被灌了鉛一樣地沉重,他不明白為何最近事事不順。若不是宮婷假裝孩子被綁架自己也不會殺了李望龍,李望龍不死李鷹肯定會為了他的獨生子找各方關係給這個小員警施壓將他的口封住,可是現在……。
一切都怪宮婷那個賤人!!彭賓在心裡惡狠狠地咒駡著自己的結髮妻子。
「彭警長,我們回去吧!」易雲昭的呼喚聲將彭賓對妻子惡毒的詛咒中喚回,他只能打起精神應道:
「查完了麼?」語氣卻有些僵硬。
「已經差不多了。」易雲昭像是沒發現彭賓的不妥,回答。
彭賓心裡很是不高興,他瞪著走在前面的易雲昭,恨不得用眼神將他殺死。
「走啦?」已經在抽第三根煙的老王見兩人走出急忙將煙丟掉並用腳狠狠地踩熄。
「嗯。」彭賓沉沉地應道。
在回TMX市的路上,老王不停地跟彭賓討論昨晚的世界盃預選賽並不斷在
咒駡一群陽痿的球員拿著與歐洲杯接軌的高薪卻只有與非洲杯接軌的球技,平時一向熱衷此類話題的彭賓現在卻神色凝重地一言不發,易雲昭則一直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兩人各懷心思,警車裡只有老王一個人的聲音。
回到白虎警署已經下午五點半了,不少警員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易雲昭卻坐在電腦前開始查資料。
「小易,怎麼還不回去?」彭賓看到易雲昭一副不查明真相勢不甘休的樣子心情就格外沉重。
「嗯,查點東西。」易雲昭眼睛盯著螢幕,嘴裡含糊不清地回答。
彭賓知道易雲昭不會再向自己透露什麼,他感覺到自己已經走到了末路,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悻悻地離開了。
「果然如此!!」易雲昭看著彈出的視窗,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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