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皓霖看著手裡的電影碟片以及那種神秘的紙條,陷入了深思:
殺手準則第六條:事情表面有時只是偽裝的外衣,你的眼睛也會撒謊,唯有轉變思維方式,透過現象看本質方能知悉一切
他想告訴我我錯了,可是他怎麼知道我的推斷有誤?我只告訴了雲昭一人,而雲昭說他沒有向別人透露半句,這其中究竟出了什麼樣的偏差?他到底以怎樣的方式窺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感覺自己像關在玻璃屋的動物,就這麼被他赤裸裸地盯著!真是奇恥大辱!!我已經連輸兩局,即便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也拿他沒有辦法,甚至還被他牽著鼻子走?!
冷靜,冷靜!!
憤怒只會讓我失去理智,我必須冷靜!!
正如他所說,我必須改變思路,重新審視這件事:
一、的確出現了一個新的連環殺手,而他絕不能容忍此事,可是對方隱藏得太好了,連他也沒有辦法找到他的行蹤,所以才會利用我
二、其實一切都是他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是想以此給我一個下馬威,以證明他如神一般的存在
不管他出於以上何種原因,這場遊戲才剛剛拉開幃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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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第三名死者的出現,整個警署如臨大敵,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媒體不知從哪裡聽到了風聲,開始在受害者的家和警署附近捕風捉影,並且在新聞中暗示了警方的不作為,這令趙署長非常惱火,當天下午就召集一處的警員,要求他們放下手上的所有工作,全力以赴偵破此案,並給偵破行動取了一個非常響亮的名字:「獵狼行動」。
就在趙署長在一處辦公室發表激情演說時,柏皓霖在辦公室看完了《七宗罪》,他關閉了播放機,盯著案件的卷宗,凝思著。
《七宗罪》給予了柏皓霖新的思維方向——模仿型連環殺手,可是該殺手的行為又不同于傳統的模仿型連環殺手的行為模式。
模仿型連環殺手非常追求細節,他們會盡可能地挖掘被模仿者的一切,尤其是他模仿的是一部電影,裡面描寫的情節非常詳細,給他提供了絕佳的素材,可是他的受害者、殺人方式都與電影完全不同,這不像是模仿型連環殺手所為,難道還是自戀型連環殺手?
再看看七宗罪本身的含義,七宗罪是天主教提出的,屬於人類重大惡行的分類,難道兇手有宗教背景?可是從受害者的調查中,第一名受害者說不上貪婪,第二名受害者也談不上懶惰,第三名受害者是一個普通職員,從她周圍的人瞭解,她的私生活並不糜爛,更扯不上淫欲,將他們套上「七宗罪」的帽子確實有些牽強。
柏皓霖感覺自己走向瓶頸,從思維的怪圈中走不出去,他需要更加專業的意見。
柏皓霖想了想,拿起電話,拔通了自己老師的電話:
「歐陽教授嗎?我是柏皓霖。」
歐陽瑾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心理學專家,他曾在哥倫比亞大學從事臨床心理學研究二十餘年,九年前回到TMX學府醫學院擔任心理學系主任,教授臨床心理學和犯罪心理學,是柏皓霖最尊敬的導師之一,他還是柏皓霖到警署任職的推薦人。
「哈,皓霖,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最近過得咋樣?」歐陽瑾非常喜歡柏皓霖這個勤學好問又聰穎上進的學生,與他說話也不像對其他學生那樣嚴肅。
「我現在有些迷茫,有件事想請教教授。」柏皓霖進入正題,他簡短地陳述了案情,「以教授的專業觀點來看,兇手的行為是否太奇怪。」
「犯罪心理學的第一堂課我就講過,犯罪行為受犯罪意識支配,在我們眼中不管有多麼地不合理,在罪犯眼中,都是必然之舉,而且你要記住,不能拘泥於學術論見,畢竟太多太多的個案,我們不能保證每起案件的客觀性。」
「我知道,可是不管從哪方面入手,都覺得此人的行為不合邏輯。」柏皓霖籲了口氣,他知道歐陽教授並不能給他實際性的幫助,更不可能告訴他兇手是誰,其實他只是需要一個傾訴的物件。
「我記得有一次我給你們講到了鏡像綜合症。」歐陽瑾沒有正面回答柏皓霖的問題。
「嗯,一種精神分裂症,病人就像有讀心術,不管是說話、動作還是思考方式都會模仿他人,而且模仿程度高得難以想像。」
「是的,那時我給了你們一個課題:為什麼鏡像綜合症患者可以如此準確地模仿他人?」歐陽瑾停了停,繼續道,「那是因為他們把自己當成了被模仿者,他們的思維方式和被模仿者是一致的,他們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所以他們建立了與被模仿者同樣的行為模式。」
柏皓霖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
「皓霖,在歐美國家,犯罪心理學的發展非常成熟,研究員曾對最優秀的犯罪側寫師和最聰明的連環殺手做了一個測試,發現他們有很多共同點——家庭背景、成長方式、思維模式等等,他們就像米迦勒和撒旦,一個身在天堂,一個墮入地獄。」
「我記得你說過連環殺手本身就是最優秀的犯罪側寫師。」柏皓霖明白了歐陽瑾的意思。
「是的,所以你不應該站在你自己的角度去想,而是應該站在他的角度。」
「我明白了,謝謝你,歐陽教授!」柏皓霖心情豁然開朗。
「皓霖,你也知道我不是專修犯罪心理學,我不知道我的建議能給你多大幫助,不過我有一個朋友,叫賀廣鐘,你應該聽說過他。」歐陽瑾又道。
「我知道,他曾是FBI調查支援科的犯罪側寫師,他很早以前就提議建立我們自己的犯罪心理學研究,」只可惜犯罪心理學並沒有被當時的國民議會接受,最終沒有通過他的提案,「也是因為他向TMX學府的建議,犯罪心理學才會開堂授課。」
「是的,他上個月退休回國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引見。」歐陽瑾道。
「嗯,有機會一定拜會,只是現在我還想靠自己的力量。」柏皓霖巧妙地拒絕了,若是以前,他一定非常樂意見到這位國內犯罪心理學的鼻祖級人物。
「那好,有問題你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謝謝你,歐陽教授!」
掛了電話,柏皓霖原來混亂不堪的思緒已經平靜了許多,從歐陽瑾的話中,他也意識到自己太在意罪犯的行為,而忽略了他的思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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