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戶，我能看到流星正墜落著。柏金女士坐在窗前，將燙有金漆的文件朝我推過來。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5vUMu268
「簽了，位置就是你的了。」她的聲音依然中氣十足，完全聽不出，這是將死動物的臨終遺言。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4cucpJD9
我知道這不是迴光返照，因為連死亡本身都不可能讓柏金女士示弱。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nJrRzr0e
「當然嚴格來說不是這樣，」她聳聳肩，哈，法律人的堅持，我們會心一笑。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9YaZG2oW
「但是我知道大人會尊重我的決定，提名你。而評議會的慣例，不會對被指名的大法官做出拒絕任命的決定。」我簽上我的名字的時候，柏金女士一直盯著我，讓我有點緊張。「你知道，我會什麼會指名你嗎？」我搖搖頭回應。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oaJUFKgr
「因為你眼中的火光。」柏金女士將手機畫面轉向我，是我的迷因圖片。相對於尷尬到要死掉的我，柏金女士看起來很享受年輕人們的創造力。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BqQX4APt
「你還會憤怒。你一定要記住，這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事情。」她將手機放到桌面上說道，我看到格式化的程序正在運行。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x03WSJ1s3
「記住這個感覺。等你老了，如果只剩下麻木，而想不起來怎麼憤怒的時候，就是該交棒的時候了。」柏金女士在封蠟上以她的私章和大法官戒指彌封文件。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p7ZSWCgW
「我看得出來，你是有資格接下戒指，以及放下戒指的。」我明白女士的弦外之音。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ccG8h96G
程序完成以後，柏金女士將戒指摘下，一併交給身旁的助理。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w4Y2m8HF
「現在，我還有最後一個會面要處理，你們都離開吧。」她將眼鏡摘下，終於顯露出了一點疲態。就如同卸下了什麼無以言喻的沉重一般。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F9JENxqq
這景象，讓我腦中閃過許多回憶。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qzud77SG
「柏金女士，我希望讓您知道，您啟發了我！」是那至黑之夜中熊熊燃燒著的火炬。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b1Fh1TgN
「說什麼傻話呢。」柏金女士笑起來的樣子，原來是這麼和善的。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KDFLG1fm
「我什麼都沒有做。一定要記住，」她看著我的眼睛說道。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沒有發現，胸口中好像少了些什麼的時候。「是你啟發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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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黑暗的時期，照耀我們的火光，有一盞，在今天稍早熄滅了。」我放在講台下的手指，輕輕的摸索著戒指上的紋路。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5x3O84W5
「柏金女士，將自己燃燒殆盡。」相較起來，這些綿延不絕的閃光燈，不過就是細碎的星火。是很危險沒錯，但只不過，就只是細碎的星火。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6jM9dilD
「但同時，她也點亮了其他無數的火炬，讓火光能夠繼續照亮我們前方的路。」記住曾經犯過的錯誤，看向所有可能的未來。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6hOzm7ueH
「如果柏金女士知道，我居然浪費這麼多時間，在談論她的死亡，女士一定會提起我的耳朵破口大罵。」雖然我沒有外耳就是了。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hoXbxkAt
「我們應該記住的是她的生，而非她的死！」戒指的紋樣，是一隻閉起的眼睛。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pY2fXbDf
「作為著名的自由派大法官，她主導了許多對後世影響極深的解釋條文和意見書。」大法官戒指的紋章是正義女神之眼。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uZcOKZf7
「……六七八字號墮胎權利法案的不同意書，促成了再次挑戰憲法法庭的契機，最終得到違憲判決。還有那些被津津樂道的面部辨識系統案、數位身分所有權案、虛擬法人言論自由與宗教自由案……」但是戒指還有另外一個紋樣，是在戒指內側，和手指接觸的部分，所以只有大法官自己看得見。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2WKPag2gE
「我可以在這裡說上一整天，但都不足以說明千萬分之一，柏金女士所成就的事情。」那是一隻張開的眼睛。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H4Z0eoMI
「我們紀念她最恰當的方式，就是躋身那隻高舉的火炬之列，替所有只能無力蜷縮在角落的，驅散黑暗！」我在媒體界的朋友已經事先警告過我，讓我看了他夾帶出來的明日頭條。報導裡頭，毫不意外的，對於我的家庭組成大作文章。
想到這裡，我卻笑了出來。他們，原來一直都是這麼的軟弱無力的嗎？我怎麼會，因為這種虛假又廉價的攻擊而困擾呢？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cDnf1SF7
「最後，容我引用柏金女士曾經說過一段引起廣泛討論的評語。」那次採訪，讓我注意到，我的胸口之中，是缺了一些什麼的。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6FGc6usjW
「『我認為，大法官應該要有九匹雌性動物才是正常的』。」那應該只是碰巧看到的報導吧，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樣。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owq9WM1Q
「『喔，你說為什麼不是雌性和雄性各五匹嗎？』，」戒指內面，那隻張開的眼睛，是自己的眼睛。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vxzEKJdz
「『現在就有九匹雄性大法官，我看也沒有多少動物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啊』。」是那個時刻督促著我們的自己，時刻看著的眼睛，總是對我們投以期待的眼睛。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NcxTBNuD
「讓我們以此僅念，這位性格有點暴躁，永不屈服，為了自由獻身的前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