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經歷過了所有的傷痛之後,我對你深感敬佩──敬佩你曾經能夠不顧一切的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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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頭,就只有我和仰光,最高安全協議的啟動讓我們四周的牆面都被覆鉛的鋼板包圍。
「……所以你打算就這樣抹除所有資料嗎?」仰光顯然不是很支持我的決定。
「這是我們應該為自己人做的事情。」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無法退讓。
「我都不太確定,到底伊利諾能不能算是自己人了……」他嘶聲說道,但最後還是同意了我的決定,即使非常不情願的。
「深度臥底,是會徹底改變你的。」我在說什麼呢,我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的啊。
「十年中,必須要完全偽裝成另一個身分。而且清楚的了解自己在大後方,深入敵陣,孤立無援。必須縱放多少惡行,只為了最後能將整個組織拔除。」我究竟是抱著什麼心態,在說這些話的呢?
「我無法想像,伊利諾遭遇了什麼導致了今天的決定。」是,我無法想像,因為我就在現場。
「就像達奇給我們的建議,應該要納入正式的行動指引裡頭,我會在下次會議的時候提出來。」我又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然後在我們兩個的生物訊息授權成功之下,將對伊利諾的監控檔案全部刪除。
我們散會,解除安全協議,剩下我獨自待在辦公室中。我將臉深埋入手掌間,思索著自己到底在幹嘛。
伊利諾是因為受不了如此虛偽的社會,所以做出如此行動的嗎?那麼,像我這種,總是嘗試滿足其他動物眼中德國牧羊犬該有樣子的我,也是導致一切會是這樣結束的原因吧。
當然,我也有想過,會不會真的完全就只是我一匹,就造成了事情注定這樣發展。但我又會覺得,我好像太瞧得起自己了,怎麼會以為,自己的分量有那麼值得被在乎呢?
我又嘆了口氣,趴在桌上。我需要花點時間沉澱,好好像清楚,不然這麼紛亂的心思根本不可能繼續執行我的職責。
我開始能理解,那些被強制要求去看心理醫生的同仁的感受了。
我再次拿出手機讀著,想要理解,伊利諾傳給我的訊息到底是什麼意思。電子桌面的通訊要求開始閃爍,我接了起來。
「署長……」傑西滿臉震驚的開始說話,看起來並沒有從剛剛受到的衝擊恢復過來那樣。拜託不要又是食殺案了,現在的情況已經夠糟糕了。「是司法院。」沒有準備會是這個答案,我看著他頭像旁邊播放著的影片,顯示消防單位嘗試撲滅已經吞掉了半間司法院的熊熊烈火。司法院的建築主體是舊式的木造結構,如果燒起來大概一時很難控制住火勢。
「什麼情況?」我想要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顯然不是單純的火災,所有公家單位的建物都在幾年前升級了各種消防設施,包含偵測器和二氧化碳滅火裝置等等,所以已經好久沒有真正造成損害的火災發生了。
「從能調出來的影像畫面,觀察最開始的爆炸起火點模式,鑑識科的判斷是……燒夷彈,由初次起爆引發設置在其他區域凝固汽油的燃燒。但是鑑識科完全無法解釋,為什麼感測設備或是嗅覺檢查都沒有發現異狀,這種數量早就應該被注意到了才對。而且消防設備遭到惡意的破壞,無法發揮功能。但是錄像系統卻都完好,好像是某種挑釁一樣……」傑西繼續報告著各種壞消息,我則是看著沖天的火舌,機械式的回應著。
黑市和鹿角大宅的攻擊之後,我們對於生物製劑的查核變得更加嚴格許多,但是其他形式的潛在危險也並沒有忽視。
所以,做到了這種程度,有很多很令我不安的訊息在裡面:對方準備非常充分、組織龐大又有足夠的資源去接觸到超過我們能掌握的技術,還有最糟糕的,社會分裂的程度,比我們以為的,還要嚴重太多了。
這攻擊,是針對大法官薩努撤案的回應嗎,某種基本教義派的表態?
還是說,是因為知道我們拿到了伊利諾帶出來的東西,所以提前執行某些計畫呢?
難道,今天這起攻擊沒有被避免,會是大人的責任嗎?
因為拒絕讓外交委員會介入本土的事情,所以少了中情局那台超級電腦的幫助,無法在短的時間之內解析那麼大量的高階加密資料。因為嘗試去做對的事情,所以才造成了這些損失嗎?
那麼,做對的事情還有意義嗎?
我用力的甩甩頭,意識到這就是對方的下一步攻擊──針對價值的攻擊。要扭曲成什麼樣子,才會想出這些計畫呢?
不,事情有輕重緩急。
「傑西,你先留在線上,我需要聯絡一些動物。」上一次組成會議,還是中央市事件的時候,沒想到才過了五年,又要再來一次了。「我會以我的名義,召集全委員會首長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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