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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張開，說『啊』。」春雄按照指示張大嘴巴，我接著一顆顆的檢查了所有牙齒。我不太確定他是不是剛剛對我低吼了一聲，現在這個皺著鼻子的狀態不太好判斷。
「好，牙齒很健康都沒有問題，很棒喔都有好好刷牙，再來是咬合力測試。」我一邊紀錄，一邊看著他咬住測試的桿子，開始施力。他剛剛是不是瞪了我一眼？應該是我誤會了。「呃，四百二十公斤。看來你有遺傳到你爸的力量。」那個應該真的不是怒視吧，我可是從小就抱著他長大的欸。
「那接下來要抽點血了喔。」我碰到春雄的手時他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啊，現在還會這樣嗎？」我將止血帶綁好，稍微壓平立起來的毛髮，他的血管非常明顯。
「只有被你碰的時候。」他回答道，而我將真空採血針刺入春雄的手臂。
「哈哈，原來是這樣。那就好，如果這樣會造成困擾的話要跟叔叔我說喔。」所以自然動物的本能慢慢消失了嗎？我將這個改變記錄在電腦裡。
我移除採血針，這麼小的傷口果然立刻就止血了。
「把頭放在這裡，往前靠一點，對，很棒喔。」我調整一下春雄頭擺的位置，操作著裂隙燈。奇怪今天怎麼一直產生他在對我低吼的錯覺。「好，就這樣喔，不要動。」和之前猜測的一樣，脈絡膜層不太可能長出來了，四周也沒有新生的細胞。
「好，也沒有什麼問題。」我將裂隙燈放到一旁，拿起幾張圖卡。「你在這張圖片裡看到什麼？」春雄好像是看著我而不是圖片，不過我知道他的視野範圍很廣所以也可能是我誤會了。
「一隻被車撞到的拉布拉多犬，拖著斷掉的腿趴在地上哀號。」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那這張呢？」我換了下一張圖片。
「被車輾過去變成地毯貼在馬路上的拉布拉多犬。」我想春雄的聯想力非常強，他差不多只花了一秒鐘的時間就回答了。
「這個項目就先這樣好了。」我將東西收好，調整了一下椅子。
「這是你爸特別拜託我的，所以……」雖然我是看著他包著尿布長大的，但是多少還是有一點尷尬。
「春雄你會用保險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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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卡將新的公文傳送給我，我一邊喝著今天份的紅蘿蔔汁一邊瀏覽著。
我的個人終端跳出了金黃色的拉布拉多犬圖片，是傑克打來的。
「傑克，真是麻煩你了，有什麼異狀嗎？」我將杯子擺到一旁，向他問道。傑克還是老樣子，像是隨時散發著光芒一樣。
「這是安全線路嗎？」傑克沒有提醒的話，我差點就忘了。我啟動了線路加密保護。
「好了。」我回應以後，傑克傳了一些檔案過來，同時開始解釋。
「愛爾蘭獵狼犬那邊給我春太郎的血液和其他資料了，和我當初預期的一樣，之前做的基因編輯都已經被身體防禦機制給終止掉了。但是我猜你外公一定又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所以現在春太郎對科摩多巨蜥的毒液還是免疫的。」啊，外公你也真是的。
「其他部分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正常的很，雖然體型和你差不多，但是三百三十公斤的咬合力也只是略高於平均而已。整體來說沒什麼特別的。」傑克推了推眼鏡繼續說下去。
「星風基本上也沒問題，所有指標都在正常範圍內。和五年前的發現一樣，全身細胞偶爾會處在高度活化的狀態，這次在不同時間點的測試證明了這點，目前原因不明，但已經知道和吃肉沒有關係。另外這麼多年的追蹤也已經肯定他可以正常消化肉類，這樣會比一般自然動物更強壯，但是身體構造上等等仍然沒有什麼變化，或許保守一點再追蹤兩三年應該就可以放心了。」當初對於要不要讓他吃肉可是爭吵了很久呢。
「四百二十公斤的咬合力是有點超規格，不過春雄整體來說沒有什麼太大變化，有的都是我們已經知道的狀況。以他這個體型來說心跳太快了，而且他有遺傳到你的自律神經失調問題，如果過快的心跳速度沒有在這幾年內控制下來就需要吃藥了。
喔對了，這比較不是那麼重要，不過他好像很容易被外在事物分心，做墨跡測試的時候應該是因為看到我的關係一直提到拉布拉多犬，這可能會妨礙到準確的判讀。但是我已經回報中央市直屬的機構沒有異狀了，只要下周再複檢最後一次就好。」傑克的表情好像在思考著什麼。「還有一件事情，我不想讓你擔心或是又多做什麼無謂的事情所以之前一直沒有提。」什麼叫又多做無謂的事情。
「你看這個。雖然不同動物之間發達的位置有差別，但是核心腦區的結構是一樣的。」傑克叫出了張五顏六色的腦神經套色圖。「像是春雄的嗅覺區，大灰狼的本身就算是相對發達的了，但是這麼高度複雜的結構我從來沒有在別的動物上看過。不過今天不是要討論這個。」畫面上的神經逐漸消失，只留下被套色成綠色的纖維束。「這是鏡像神經元，負責產生鏡像行為，是年幼時期幫助動物融入群體以及學習社交的神經。這是星風和春雄的腦部MRI。」綠色的部分完全不存在。
「他們都沒有鏡像神經元。我以前就注意到，除了我從來沒有成功在幼崽時期逗笑過春雄之外，他也從來沒有對我打哈欠的動作做出鏡像反應，這點星風也是一樣的。」傑克調出了普通的腦部區塊和神經束分布圖。
「目前其實我們對這個狀況了解的很有限，但明確可以看出來掌握恐懼的杏仁核和一些情緒相關的位置是沒有功能的。」傑克發來了更多報告，但我根本看不懂。
「大概有百分之四的動物有這個狀況，但是其細部特徵還是有很多的不同。目前我們的了解都是先前美國學者的研究，雖然仍然有一些研究方法上的問題，並且有些資訊可能都已經過時，但是至少有一些事情是確認的。」傑克推了推眼鏡。「先不論準確與否，當時的會議紀錄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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