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讓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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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不認識的同事向我鞠躬,我趕緊回禮,並且請對方起身。就一個基本上已經被免職的鵜鶘來說,這樣實在是太隆重了。
雖然在之前的大法官會議就已經討論過了,但還是有其他幾個大法官無法認同我的行為,投票也是以一票之差通過的。
再說,也不是沒有可能,同意票是巴不得讓我空出位置,這樣才能安排自己陣營的動物進來填補席次呢。
不過,做了的事情就是做了,只能繼續向前走了。
司法院這幾周,在我做出了撤案的決定以後,飽受各界的砲火,現在已經被憤怒的抗議民眾包圍了好一段時間。
今天,是我最後一天上班了。我推開辦公室的門,在已經收拾好的空蕩房間轉了一圈。
我回想著被柏金女士指名了以後,第一次踏入這間辦公室時,那無法言說的感受。
但是我並不戀棧,因為我很清楚,當初就是為了阻止最糟糕的態勢,所以才選上我的。
我很高興,我還會憤怒,我並沒有被無助感擊敗。
除了攻擊之外,我也收到了來自各界的感謝,但是我暫時都打算先擱著,決定晚點再來處理。我想,我已經替自己贏得了一小段時間的假期。
鹿角集團已經再次和我接觸了,提出讓我以議員身分繼續政治生涯的構想。我沒有馬上答應,但是保留了後續商談的可能性。
誰知道呢,或許這段時間的沉澱以後,我可以下定決心。
我注意到我的桌上放了個棕色的紙箱,可能又是某些同事送的臨別紀念品吧?我一邊拆著箱子,一邊拿起剛剛開始震動的手機。是多姆。
「啊,多姆,米蘭那邊的天氣怎麼樣啊?」我們閒聊著,想到什麼說什麼。畢竟,我知道他是想要給我一點支持的,聊著什麼並不重要。我覺得,在中學戲劇部裡結識的動物們,真的是對我生命影響最重要的元素了。
「你考慮回來啊?哈,最近好像很多動物在考慮呢,比納也打算待好一陣子的樣子。我想,大家心裡都還是對家鄉掛心著的吧。」我邊回憶著邊說道。
雖然對於土地的認同,好像有點……基本教義,但是,我們就是需要歸屬感的動物,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啊,多姆,你還是暫時不要回中央市好了……」我打開了包裹,確認內容物是什麼了以後喃喃的說道。
「最近,看起來,中央市又要不平靜了。」我其實從來都沒有看過實物的,我經手的案件不會有這種東西。但是,那跳動著的數字,非常明確的表示了這是什麼,而且沒想到,這東西會長得和電影或是電視劇裡頭那麼像。
「……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要常保希望喔。我們的後輩,可是都仰仗著我們呢,作前輩的可不能失職呢。」我沒等多姆回應,便掛掉了電話。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被無限的放緩了。
我看著年幼的自己,一路跌跌撞撞,向頂端攀去,渴望得到周遭動物的認可,那樣的努力去拚搏。只為了證明,自己,是有資格被一視同仁的。自己,是和他們「不會有差異的」。
「嘿,你不用這樣的。」我緊緊的抱住了年輕的自己說道。
「很抱歉,我一直忽視了你。我一直以為,只要能夠得到旁人的讚賞,就能證明,自己是值得的了。值得被愛,值得存在,值得,被看見。」年輕的我也以擁抱回應我,因為他是如此清楚,那種孤獨至極的感受。
「我都忘記了,有一位動物,是自始至終,將我所有的努力,都看在眼裡的。」那是一隻張開的眼睛,是自己的眼睛。是那個時刻督促著我們的自己,時刻看著的眼睛,總是對我們投以期待的眼睛。
「所以,或許你還不知道,但是年輕的我啊,請注意聽,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沒有半點虛假。」我深深吸了口氣,直視著年輕自己的雙眼說道。
「薩努,我認為你是無比優秀的。」隨著我的話音消散,他臉上露出那如釋重負的表情,就好像,願望被實現了那樣。
我看著數字歸零,思索著我唯一的遺憾,或許,就是沒有早點說出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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