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你到手的小小紅利好像跑掉了。」我將咖啡推向對桌，他看起來有點失落的樣子，連隔著面具都能感受到。「但主要目標都有達成還是很值得慶祝。」我看向新聞畫面，那些激動喊叫著的動物們。要預測和操控你們實在是太容易了。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8MCfka62
「不過打雜的成員好像少掉太多了，這樣需要跑腿的時候會有點不方便。」他將面具拿下來，喝了口咖啡說道。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1Uim7iLv
每次看到，都覺得有一點恐怖。像是補丁一樣，不同顏色和深淺的皮膚，拼裝在他的臉上。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d3MN7vOQ
「按照計畫，之後是要潛伏好一段時間了吧？等待後續效應發酵。」我點點頭回應，向他作出確認。「那我需要暫時拿回我的臂章，安全屋我需要靠老朋友們的關係來疏通。」我拉開抽屜，拿出他的臂章放到桌上，推向他。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3uaWPZDT
臂章上的圖案是有著旋角羚和赤羚羊角的羚羊頭骨，我一直不是很確定為什麼要這樣設計，這是個很封閉的組織。之前他寄放在我這邊，讓我能夠接觸到一些組織相關的協力承包商。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2c2uoW12
「真的很好喝呢，這個冰釀咖啡。」有品味的動物真是愈來愈少了，真開心他是懂得欣賞的。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erUXzwCw
「再來一點？」我先替自己到了一杯。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We45CvT5
「當然。」能有志同道合的動物，一起分享著咖啡，真是十分的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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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論節目今天的主題毫不意外的是黑市的集體中毒事件。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319mg8Vlv
不知道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同一個頻道的晚間新聞剛剛告訴你這是惡意的大規模恐怖攻擊，下一個時段的節目就能討論如果不禁止有毒生物進入餐廳用餐會有多危險。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0CO6cUEY
「為了大多數國民的利益。」其中一位與會者這麼總結。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igq9z1Dr
以前，這種事會這麼的令我煩躁嗎？我應該只會立刻轉台，避免那些恐怖的目光繼續影響我吧。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QuygAc2M
我想，我再也無法以同樣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了。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BgkziND5
但是我也還是一如以往的無能為力啊，看見了不合理的地方又能怎麼樣呢？除了徒增自己的煩惱之外，我又不是什麼具有強大影響力的存在，能夠做出任何改變。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PRKH5fl6
那這樣理解到了更加複雜、深層的事物究竟有甚麼意義呢？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fIKacD2f
我還發現，我開始愈來愈難好好單純的享受和其他動物聊天，或者是開心的哈哈大笑了。大家總是會因為我偶爾冒出「其實不是這樣」、「這樣說不對」之類的句子，而顯得尷尬，好像說錯話的是我一樣。不過現在好像不是煩腦這些事情的最好時機。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SSvGv9bx
「以後還是帶自己的餐具出來吃飯好了，感覺真是十分的危險呢。」塞西爾應該是嘗試找個話題的樣子，顯得有一點心不在焉的說道。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66m1a5OX3
我們已經一段時間沒有好好說上話了，我想同樣的疑問都困擾著我們。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SCbNADWg
「你應該知道，沒有任何有毒生物的毒素可以在最簡單的清潔劑洗滌之後繼續維持活性吧？」微生物類群的除外，但我想我有很清楚的表達了我的意思。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0vX8hOKM
「我知道啊，但是我很害怕萬一啊。萬一，這種事情發生在我在乎的動物身上怎麼辦呢？我不覺得我能承受得住。」他低著頭，吃著他的拉麵說道。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KZYPMozq
究竟，改變的是世界，還是我呢？對於已經開啟了的門扉，便再也無法關上了吧。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coVJ6Ruq7
「但這就不是問題的癥結啊。如果是想要解決問題，不是應該要針對問題本身嗎，而不是單純讓自己感到心安啊。」前幾天才因為對於死刑的存廢我們大吵了一架。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44Tz8qaOA
「但是妳要怎麼確定呢？那些機率不管多小，都還是沒有辦法確定啊，或許只是現在還沒有發現而已，難道不應該保險一點？妳都不會害怕嗎？」他繼續說著，但我沒有辦法認真聽下去。這個感覺，真的太詭異了。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yUe1sjkq
我都不會害怕嗎？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RF7bSXh1
「不，我不害怕。」我怕死了啊！無時無刻都和死亡擦肩而過那種恐懼，你真的懂嗎？就像剛剛，我們不經意的相互碰觸時，那種不安差點就讓我跳了起來。但就是因為我如此的害怕，我才能理解，其他動物的心情。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qe3Aw6pc
沒有動物想要只能無助的在恐懼中發抖，只能害怕著周遭的一切；沒有動物想要只能莫名的在誤解中生存，只能躲避著害怕的目光。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MqdDmBOi
看來，並不是經歷同樣的事情，有過同樣的體會，就會產生同樣的改變。即使只是強裝的假象，我也應該為了……所有一樣害怕著的動物們，表現堅強。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PmdA6b0o1
我想我真的變了。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2YBRnNRHX
再說了，生命動物如你，真的理解那種身為弱者的恐懼嗎？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gagdMJMI
「但是我很害怕啊。」他還是繼續低著頭，目光侷限在他的食物上，繼續吃著。「我還以為妳能夠理解的……那種害怕失去對自己事物而產生的不安。」他喃喃的說道。我當然能夠理解。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LiykaK89
「這樣就是不對的啊！」我好像稍微大聲了一點。我們還在談關於禁止有毒動物進入指定場所的話題嗎？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yxOS6D8c
我們大概又把前幾天吵架時的台詞各自說了一遍，像是在唸稿子一樣。根本就只是在找吵架的藉口罷了。我想，我們心裡都已經知道，這話題最後的走向是哪裡了，只是都在等對方先提出來罷了。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4Z8DA8V1
「我想，應該就到此為止了吧。」不知道是哪匹動物，替我說出了心中所想。「不是誰的錯，就只是不適合而已。」每次如同和死亡擦身的碰觸之中，其實我還會感受到某種溫暖的情緒。「我們也都努力過了，但或許有些事情，就不是努力就可以克服的。」即使已經如此疲憊了，但我並不願意就這樣放棄，我一直說服自己，或許這是有可能會有轉機的，再試試看吧。「再怎麼樣，我們追根究柢，就只是一匹自然動物，和一匹生命動物。」但是，你那個總是受傷的樣子，我最後還是承受不住了。「我們本來就是不可能的。」我也是不斷受傷的，而我也沒有那麼堅強。「或許，等我們有天都老了，這段回憶也能變成某種年輕的時候，那種酸酸甜甜的異種戀愛回憶吧？」我輕輕的碰了碰塞西爾的手說道，強迫自己給了他一個淡淡的微笑。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3WWKfbqx
「我想大概就是這樣吧。」他也以微笑回應我。剩下的時間，我們都默默的吃著自己的晚餐，沒有再多說些什麼，直到我們各自踏上自己的歸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