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春雄和其他動物離開宴會廳的聲音，但我也聽到被稱為鬣狗動物的腳步聲。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e3ZUFkN1
他真的是鬣狗嗎，還是代號？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foHxH0Nk
大笨狼又像以往一樣，丟了一大堆資訊就跑掉了。那麼現在，我該怎麼做？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wnrq7mUf
所有在場的動物，根據大笨狼的說法，大概還有最多十五分鐘的安全期。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NRkwRiQx
等等，是十五分鐘之內需要立刻處置，還是十五分鐘內送醫就好？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ShQYkdda
恐怕是前者，這完全就讓難度上升到了不同的檔次。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Ip4nps2v
而且，小型動物可能都已經死了嗎？還是其實來得及，如果春太郎的房間有足夠的……他是說什麼，中和劑的話？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erdRJDbx
但是另一個問題就是，那隻走來走去的鬣狗。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CQvDNnfhV
我如果就維持這個姿勢裝死，看起來要平安度過這個危機並沒有問題，而在場所有動物大概都會因為這樣死亡。這會有什麼結果呢？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00mzpgTL
我會繼承財團，並且社會上會出現龐大的權力真空，這是對我最有利的狀況。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9uWxxMr1
假設最樂觀情況，臨界時間到達之前，鬣狗就離開了，或是某種奇蹟發生讓鬣狗分心，駐守在外面的警察突然想來借廁所或是肚子餓了之類的來敲門，那我就能靠著中合劑至少拯救一些動物，而另外運氣比較不好的一些就會死亡。但是這可能性太不穩定了。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REyBOTXD
那如果我起身，不管是嘗試安靜的離開宴會廳不要引起注意，或是被發現了，和鬣狗對抗，都有著極高的失敗率。我本來就不擅長安靜的行動，我也不知道鬣狗攜帶的武器類型，我甚至連他的位置都不確定。所以，失敗大概就是必定導致死亡，而我的死亡也會導致宴會廳中所有的動物生還的機率歸零。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i5jSthJu
即使奇蹟似的成功了擺脫鬣狗，我還是不知道有多少中和劑，能救多少動物之外，我連中和劑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yn4nqpSe
那麼，我不繼續裝死的理由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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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們對我報以熱烈的掌聲，就像往常一樣。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XNLLaB6i
我起身向他們致意，接著收拾琴譜和整理鋼琴，周圍的動物們也繼續和彼此交際，畢竟那才是晚宴的目的。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ONmo3iGv
「完美，但是就像是機器一樣。」我看向發話者，一頭看起來上了年紀的山羊站在一旁說道。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13K0gj5nk
「什麼？」我想知道他對於靈魂有什麼見解。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CILcClwu
「這，就叫做靈魂。」他將手機放在鋼琴關起來的頂蓋上頭說道。他的手指強調似的一直戳著螢幕，那是我在「光芒」演奏的影片。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XifX2Oqy
「那只是好玩而已。」我喃喃的說道，但我一直知道的。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QSmjGfGR
「這，才叫做演奏。」他更大力的戳了下手機。「這，叫做照著譜按鍵盤。」他用力的戳了戳我的胸口。「就像機器一樣。」他激動到眼鏡都要掉下來了。「你的靈魂呢，到哪去了？」我不知道這匹一副氣急敗壞模樣的老山羊怎麼能那麼古怪，又是何方神聖，但他的問題碰觸到了我內心的那個空洞。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5SIMo617f
「我想我沒有吧……」我再次嘗試探詢，的確，真的什麼都沒有。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1LjNog4LJ
「沒有，什麼叫做沒有？所有生命體都有靈魂，連昆蟲都有！」他的口水噴了一些到我身上，真的是有夠激動的。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8l8IqGvtD
杏希有和我提過，今天有位茱莉亞學院的教授參加晚宴，不會就是他吧。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7nxIrRRb
「我想我只有巨大的空洞。」第一次，我和別的動物坦承了我的感受，我甚至沒有跟大笨狼說過的。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LkICptQG
「什麼，現在的年輕人都這種態度嗎？」他又開始戳起了我的胸口，我都懷疑我要被他戳穿了。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Dtga3CGA
「你還很年輕，還有很多機會。去探索，去尋找，如果有個空洞，就表示有邊界。」他的頭塞滿了我的整個視線，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眼白上的微血管。那個水平的瞳孔在這麼近的距離有點讓我不安。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RxCkl7HC
「用盡全力，挖穿它！」他的呼喊聲，在我內心的空洞之中產生了回音。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nOUJt9zT
「挖穿它，去找尋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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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餐刀刺入鬣狗的手掌時他發出了極度刺耳的慘叫聲。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6AkOrMq7Z
糟糕，真的是鬣狗，我本來還奢望有機會刺穿手掌，釘在桌上的。真是太看得起我自己，或是不考據的動作片看太多了。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TramHOK4
剛剛這傢伙開始翻起了昏倒動物們的錢包，還有飾品，讓我逮到機會出手。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ov5oRJI7
他現在依然處在被突擊的震驚中，握住自己受傷的手。要快，機會稍縱即逝。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UYalQCln
我抄起黑檀木製的座椅，朝他臉上砸去。大概是腎上腺素的作用，不然這張椅子至少有十公斤重吧，我居然真的做到了。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mfoWWWXM
但是這些都不太重要，結實的家具打中鬣狗臉部的時候發出的沉悶的聲響，鬣狗應聲倒地。他血肉模糊的臉應該表示好一陣子不會醒來了，但我不想冒險。我把他雙手用其中一位昏倒客人的腰帶綁起來，拿走了他耳朵上的麥克風戴好。這東西是這樣用的吧？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WDqMiZcOa
我掏出手機，在前往春太郎房間的路上時一邊思索著。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mwNUnfHcG
我行動的理由是什麼？我如果挖穿了邊界，我會看到什麼？更大的空洞嗎？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CcH8NiAE
我用力甩甩頭，嘗試專注。腎上腺素的餘波讓我還有些不舒服。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6jgNcIy8w
先連絡哪個單位？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pwt3NFox
已經過了將近十分鐘，立刻聯絡醫院來得及嗎？帶走春雄的綁匪們應該已經走遠了，現在聯絡警察還有意義嗎？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I9VSWZ5c
我更在乎誰？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6Q23rwTD
現在就只有我一匹還能行動了，我不可能同時分心在詳細描述綁匪資訊給警察，然後又向醫院方面詢問關於中和劑以及對患者初步處理的資訊。我如果有大笨狼那麼強大的記憶力就好了。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W9yjDScY
專心，現在不是花心力在抱怨的時候！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C71W4a0Jb
關於綁匪，我知道什麼？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dMtMXKLj
基本上什麼都不知道，我能提供給警察的線索基本上也是沒有，而且警車明文禁止載運傷患，他們過來也幫不上忙。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TdezUvKc
關於中和劑，我知道什麼？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aQNMIpFgk
春太郎的房間有一定存量，但絕對不可能夠所有動物使用，還有我甚至不知道那東西長什麼樣子。但是只要連絡上醫院，我就能諮詢醫生，並且獲得指導，作出初步急救。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Y4jSpi3R
我想，要放棄哪邊，答案已經很明顯了。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IRYkReIGl
我用春雄的手機，撥給了警察。還好我知道他的密碼。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Jd0tbVaw
報案的程序之中，如果撥通了，但卻沒有發話，警方將會嘗試定位並派單位前來查看。這個狀況下，他們就守在鹿角大宅外而已，希望不要把警力給調開了弄巧成拙錯過綁匪才好。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4YwdvwU5
「中央市醫院，請問有什麼緊急事故？」我描述了鹿角大宅科摩多巨蜥毒液的集體中毒，請他們盡速派遣支援。而我則被告知，黑市那裡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所以救援最快也要二十分鐘才能抵達。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YkCddV07
該死，這已經是大規模恐怖攻擊等級的行動了吧？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rYfEAXdx
我靠著醫院方面的解釋，讓我找到了春太郎的中和劑，整個手提箱都是，還有幾罐抗體。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DseP54Xn
「這東西是設計成傻子都會用的，有防呆裝置，拿反了針頭不會出來。」對方顯然知道我的程度很細心的解釋著。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bdkWfOn08
中和劑比預期的多了很多，但仍然絕對不夠所有動物使用。我回到了宴會廳，忽視了從春雄手機發出來的迫切詢問聲。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Bnp8aQRw
「我該，怎麼決定要給誰用？」拜託，告訴我。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aYVPSJab9
「檢傷分類，放棄沒有救的，包含二十分鐘內會死亡的，所以是中小型自然動物。而可以撐到我們抵達的動物，如超大型動物也不需要。優先給有機會被救活的，所以是中大型生命動物優先。」接著對方教我該怎麼判斷中毒症狀的嚴重程度，出現什麼樣的症狀就表示不應該再浪費資源嘗試治療。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LnxadKO1
春雄的手機繼續發出關切的詢問聲，但我沒有心力回覆。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9mDTt3DB
告訴他們大笨狼被抓走了應該也花不了幾秒鐘，反正我也沒有更多的資訊可以告訴警察。但是這幾秒鐘對於其他倒在地上的動物來說，就是活下去和活不下去的差別了。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h9iPjEHN
綁匪不會大費周章的抓走目標，然後立刻殺掉，至少要等到目的達成。我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對方的目的。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0At5al8W
我將春雄的手機丟下，打開提箱。我清點了中和劑和抗體的數量，並掃視過宴會廳，作出判斷。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Z11pAn1J2
杏希，中型雌性自然動物，跳過；石榴，中小型生命動物，跳過；布希，中型自然動物，跳過；沃夫議員，中大型生命動物，治療；米亞奇先生，中大型生命動物，治療……名單列好了，非常多的跳過，一些些的治療。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ozXqkaNN
那麼，我想就這樣了吧。我存在的意義，據說就是因為我能夠作出一般動物難以執行的決定，族群的存活需要我。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1HZC5fgf
但是我呢，我有需要我的族群嗎？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nYyMRgsm
我再次看了一眼春雄的手機，好像依稀聽到對方說要通知巡邏單位之類的了。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ArRQLrfU
為了族群的存活，我們究竟應該要求個體犧牲到什麼地步？我們究竟該如何決定，應該放棄誰，又應該要拯救誰呢？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TY349RPc
裝有抗體的玻璃瓶，在我手上的觸感異常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