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動物,大概會以為你在懊悔中認清了自己的無能,然後嘗試徒勞的奮力掙扎呢。」他沒有穿戲服,但是帶著阿德勒的面具,另一手拿著劇本。「怎麼了,不喜歡我給你安排的結局嗎?」他還是沒有理我,可能在什麼收斂情緒之類的吧。
「還是說你仍然嚥不下那口氣,想要再揍我是也可以的,畢竟這裡只有剩我們。」我是有那麼一點點擔心才過來的,我最討厭做沒意義的事情了,給點反應好嗎。
我雙手抱胸大聲嘆了口氣,不耐煩的左右擺動尾巴,希望他可以讀懂我的肢體語言。迎新公演第一天結束,獲得滿堂喝采,劇組也十分滿意。但是那隻獅子在終幕時的眼神,一直困擾著我。那不是手下敗將該露出來的眼神。
「我本來以為,你只是……陰險又不擇手段的那種掠食者。」他終於轉過身來對我說道。「但是……對不起。」我比較想知道「但是」後面本來打算接什麼,可是算了,有些動物的詞彙本來就比較貧乏。「還有……謝謝你。」他肩膀垂下,好像終於放下了什麼一樣低著頭說道。
「有什麼好謝的?你沒有想錯,我有我自己的目的,我是為了我自己。」大貓都這樣的嗎?真是討厭的性格。
「不……這很……真誠。」他這麼結巴的說話,一點都看不出來這獅子可是戲劇部的當家主演呢。
「真誠一樣是武器和手段,不要對真誠有什麼奇怪的遐想。」我不是來開導你的,如果沒怎樣我可是打算早點睡的。我加大了尾巴擺動的幅度,並放緩頻率。我突然想到大貓可能是真的看不懂我的肢體語言。
「你怎麼發現的?」他的語句有些顫抖,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口。哼,我還怕沒有動物看懂我的伏筆呢,結果果然只有同族能夠理解嗎。
「你揍我那天,都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嗎?」我想他應該是太生氣了沒有注意到。
我用鞋尖輕輕點了點腳下的木質地板,感受著那在舞台上迴盪著的震動。不知怎麼的,有個非常戲劇化的想法自我腦海中成形。我抽出了腰間的小刀,割開了我的手掌,讓幾滴血液落在了舞台之上。這是致敬某匹討厭的獸的。
「這樣我很受傷呢,我的同胞。」我血液中的氣味,在空蕩的禮堂之中瀰漫著,將其中禁斷的秘密展現出來。我聞到了獅子訝異的情緒。
「你那什麼態度啊,不覺得沒有好好打聽自己潛在競爭者,或是好好了解可能的敵人究竟是什麼身分,是很愚蠢的行為嗎?」雖然星風也常常說我很低調就是了,不過這也不是很重要。
害我白擔心了,還以為他深受打擊之類的,差點都要產生罪惡感了。我覺得我一定要想辦法改掉這種喜歡多管閒事的性格,不然有天一定會後悔。我轉身準備從後台離開。
「你是怎麼辦到的?為什麼你能……那麼在乎?在乎那些明明不關你的事情,只要保持沉默,絕對不會有動物能夠發現你有什麼不同,為什麼,」我是聽到哭腔了嗎,在開什麼玩笑,虧我還以為身為這屆唯二生命動物部長的我們是有著一樣覺悟的。抱歉,容我更正,至少是外型看起來像生命動物的我們。「為什麼你還是能那麼在乎?」
好吧,就當作日行一善好了,既然他那麼想知道,偶爾分享一下訣竅也沒什麼不好。
「你誤會了一些事情。」我沒有回頭,繼續走向黑暗的後台。
「我能做到這種程度,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請包容我吧,那個世界上唯一像是家鄉一般不會讓我感到格格不入的地方。
「我從來都沒辦法在乎,任何物品、任何事情,或是任何動物,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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