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不是吧。」我環顧四周，只有兩匹動物還站著，而且也是搖搖晃晃隨時會倒下的樣子。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1AwZsLet
「我可是預期至少被打斷鼻子呢。」我不太喜歡用這麼輕蔑的語氣說話，可是據說年輕氣盛的動物們很吃這套。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sc8Rf7GZ
我又忘記我們根本沒差幾歲了，算了，這不重要。在我的激將法之下，大部分的動物都站了起來，雖然一點點都不像是能再發起進攻的樣子。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UC23ixm6
「你們知道，中央國的天皇權威，是怎麼畫下句點的嗎？」我邊說著邊走向我放在桌上的提箱，學員們緊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沒有放鬆警戒。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Ij9EOVZy
說來有趣，這段歷史是我離開之前，在學校最後學到的東西，至今依然印象深刻。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3MNMyY3F
「答對有加分。」我開了個小玩笑，但學員們都沒有理我，顯然都還在擔心我會突然攻擊他們。不過我只是拿了我需要的東西，走回軟墊中央。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DYKVemLr
「提示，和刀有關係。」我說完，在前後左右的方位，同時丟下了一把六十公分的短劍，讓劍尖插進軟墊裡面。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JB79ePyQ
這種長度的刀械，我怎麼用都不順手，但就當作是讓分吧。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cR927d4s
「當然是武士刀啦，不是這種狼之帝國式的短劍，但今天就先將就一下。」雖然我想學員們應該不太會有歷史愛好者，不過沒有收到回覆還是讓我有點難過。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iBYAEly3
大部分的動物甚至都還沒有調整好呼吸，偶爾還有咳嗽聲傳出來。好吧，讓他們再休息一下好了。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KaK4qViK
「我應該有說過，以性命相搏的戰鬥中，脖子是一個很好的目標。」我將頭側向一邊，撥開毛髮，讓他們看見跳動著的頸動脈。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mETgWzx3
「但是一定要注意，最脆弱的部份，被頸椎骨保護得好好的，其實並不容易在戰鬥中成功擊中。」我用手指壓了壓兩側頸動脈的位置，以及用指尖從枕骨大孔往滑下去，代表脊髓。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KP1W3flj
「除非──請容我自豪的指出這個事實──你像我一樣，技巧非凡又力量強大，能夠直接砍斷骨頭或是找到關節的脆弱處下刀，不然，大多數雙方有來有往的衝突中，光是切開氣管就已經是很不錯的結果了。」看他們那麼認真聽我說話的樣子，都不知道該做何感想才好。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TnW7KzLI
「即使割斷了頸動脈也一樣，如果維持傷口的封閉，對方會撐得比你以為的還要久。雖然說也不是太久就是了。」我聳聳肩說道，但我想沒有實際經驗的動物不容易理解我想表達的意思。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XLMhkVIL
「那會是種極度痛苦和恐怖的死法──無法呼吸的窒息感、湧出的血液直接灌入肺臟裡灼燒的疼痛，還有因為缺氧開始翻攪的世界。依照實際造成創傷的類型差異，這個過程順序和持續時間會有非常大的不同。」我都忘記我第一次割開喉嚨的時候，有沒有犯過新手錯誤，畢竟那天的記憶實在是混亂到我不確定哪些是實際發生過的事了。話說回來，我好像天生就擅長殺戮──是吧？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AXUTgEIq
「要注意的是，處在這個情況下的對手，是特別危險的。因為他知道，一切都已經沒了希望，大多會想要拉個墊背的。畢竟這時候沒有太多血液給腦袋思考了，很難做出明智的判斷。」我再次確認了學員們的狀態，應該是有精神一點了。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HRuus6LL
「所以，不管是為了你自己的安全，還是心中仍然有某種沒有被玷汙的同理心，下手的時候請俐落一點，大家都不過是混口飯吃，或者有某種難處。也有可能是相信的東西不同，但是最常見的還是單純站錯邊了。」雖然我講這個好像有些奇怪，但是如果學員們知道我都做過什麼──不是那種英雄主義式的濾鏡，是我到底做過了什麼──看我的眼神會有改變嗎？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1DHhnTrd
這好像不過是藉口，但是不太清醒的那段日子，實在有點不堪回首。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YtGJvQJS
我可沒有像老爸那樣，天真到以為不用見血就能解決某些麻煩至極的事情，可是沒有必要讓死亡加諸一堆不必要的痛苦。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gFcow5gQ
「如果，這些事情，有任何困擾你的地方，請不要覺得難為情。殺戮，是需要訓練的，是違反我們本性的。如果想要退出，請不要感到羞恥，這是勇氣的表現。」我雙手各抽起了一把短劍，轉動手腕，感覺著重量和力矩。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dTDd6frY
「我全部所能教導你們的東西，這恐怕是最珍貴的一課。跨過那條線，就再也不會有退路了。在還來得及以前，回頭都不算遲。」我緩緩轉動著身體，一個個對上所有學員們的視線──都是那樣的堅決，我就怕這樣，他們大概把這誤會成某種激勵了吧。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prvrzBDIV
「既然你們那麼有幹勁，來個隨堂考好了。」我加快轉動的速度說道，感覺著劍尖的離心力。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HCBRQODv
「今天課程結束以前，還能站起來的，我就會開除你。」他們這次理解的很快，我才剛說完，剛剛被我按在地上的獅子就跳過來攻擊我。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EomBWjNw
我壓低身形，避開揮過來的刀刃，用劍柄擊中他的腳踝，再對胸口補上一腳，讓懸在半空中的他飛了出去。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wfRhLFnn
我不是解釋過，短刃兵器的劣勢了嗎？算了，看看這樣會不會幫你們長點記性。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EHJ3bbjc
周圍的世界，隨著我快速的舞動著，變得有些模糊，但我好像仍然能夠感覺到那個從上面注視著的目光。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9z0xZLtJ
我想，我終於能懂路易當時的心情了。那天，他是怎麼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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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蠢貨，是不想要你的手了嗎？」聲音有點遙遠，好像隔著紅色的霧氣傳過來的一樣，支離、破碎。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bhOX4B57
被這麼一說，我才感覺到來自手腕和手臂上那噬骨似的劇痛。我看了一眼，注意到深深陷入切口的鋼絲。要不是我的血順著傷口邊緣流了上去，細成那樣的結構應該是肉眼沒辦法看到的。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uEneVDhQ
但是，我並不在乎，我只能感覺到無邊無際的憤怒，因為……因為什麼？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54dRmrmYS
為什麼並不重要，我只需要殺了這頭狐狸，然後剝了他的皮。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fDbIWRWE
我需要，我只需要記得，因為我需要。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JwymH3Ka
我繃緊四肢，打算抵抗束縛住我的力量，但依然是動彈不得，我還聽見關節像是要散架那樣的喀喀作響，以及切肉似的黏稠聲音。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0mbpnbiu
只差一點點，我能從那狐狸的眼中──剩下的那隻眼中──看出來，他就要撐不住了。我至少會斷掉一隻手，不過好像我會在乎……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qTk82hfc
「夠了，尤金。」熟悉的聲音讓我呆了半晌，停下動作。是路易。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Y511Cbra
「但是……」狐狸咬牙切齒的說道，看起來很緊繃。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EHCMYTkHA
「我說夠了，春太郎不會對我造成威脅的。倒是你，快去醫務室看看吧。」路易的聲音，就好像濃霧之中的燈塔一樣，讓我從腥紅的迷濛中脫出。我被放了下來，跪坐在地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KYTjdkyr
許多過於複雜的情緒湧了出來，將我淹沒，只能啜泣著無法動作或言語。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wjv5q8IL
我發現，那天之後，我再也沒有辦法哭出聲音來了。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cOFXbLwO
「好了，沒事的。」路易走到我面前，蹲了下來，捧起我的頭，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一樣。那種脆弱的無助記憶，和現在的感受重疊了起來，讓我的眼淚潰堤般流個不停。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llhNjEO2
「這條路的終點，沒有你需要的東西的──這還是你能走到終點的前提下。」路易聲音中的某種感覺，總是能讓我感到安全，但並不足以溫暖此刻我空虛冰冷的內心。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pCwPCw9z
「我想要報仇！我要讓所有需要負責的動物，一匹都逃不掉！」我嘶吼道。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NNSBOWsQ
「要知道，跨過這一步，就再也不會有退路了。在還來得及以前，回頭還不遲。這是我能給你最後的溫柔。」像是對不懂事的幼崽說教那樣，路易耐著性子說道。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我的臉頰。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tb0iiDON
「我要讓他們全部都付出代價，為此，我毫不畏懼，即使要永遠行於黑暗中！」我直視著路易的雙眼說道，堅定的表達我心意已決。他棕色的眼中，有些……懊悔？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rgj3Z47UB
「那麼，孩子，」路易嘆了口氣，將我扶了起來。「讓我告訴你，你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情。」他把手帕放到了我的手上，我能看見淡藍色的織物因為沾上了我的血而變得鮮紅。「我們並不是行於黑暗中，我們就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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