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球!」對手因為在很勉強的情況下接住阿雅安從後方調動走位的切球,在網前嘗試將小球挑遠打出防守態勢時出現了失誤,讓我咬住了機會,回擊的球一飛過中線我便擊出近乎垂直下墜的殺球結束比賽。
「你的反應速度也未免快的太誇張了。」結束練習時一邊收操阿雅安一邊說道。
「而且殺球都太暴力了吧,你可以考慮去校隊乙組練習呢!」二年級的山地大猩猩隊長也稱讚道。
「哈哈,你們都過獎了啦,我耐力太不好了,只能靠著爆發力應對。時間稍微拉長一點我就會完全跑不動。」我換回平常外出用的登山鞋說道。這完全不是在自謙,如果在繼續這種強度只要再五分鐘我應該就會倒在場上昏厥過去,現在手腳末端已經稍微有點發麻的感覺了。
「要不要一起吃午餐?不過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呢,沒問題嗎?」阿雅安也換上他的白色板鞋,站起身問道。
「吃點東西就好了。」我將球拍放入背包,喝了點水說道。沒有先吃東西一大早就跑去打球實在是不太明智的行為,但是這個時間我就是完全沒有胃口。
「我知道一家很厲害的早午餐店。」阿雅安指了指私社商圈的方向。
「那還等什麼。」我們一起離開了體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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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選了那些課?哇嗚,這沙拉真的很厲害。」阿雅安插起幾塊酪梨沾醬吃下。
「基本上生物系的必修課程就已經多到不可能排得下別的專業課程,剩下的時間看起來是特別替通識課程留的。」我好像看到幾個系上的住宿生走過窗外,不過我沒有太去注意他們。
「我選了社會學領域的『多元性/別認同』,其實我不太知道那是什麼意思,課綱也還沒有上傳,但是這是唯一一門我有空堂能選的社會領域通識。藝術領域的『海洋與陸地,雙語使用者藝術家』,我想是針對海豹、企鵝藝術家做的介紹吧,不知道有沒有包括一般能講兩種語言的動物。喔,還有一般通識,居然開在星期五中午的『動物與自然資源』。」我翻了翻我的炒蛋放入口中。
「你也修太多課了吧,我只多選了兩堂。『多元性/別認同』的時間太晚了,我搭公車回家會來不及,所以社會學我選『電影與社會』。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們沒有主修課啊。」阿雅安說完以後把他盤子裡剩下的食物吃完。我後來才知道中央市的居民占我們班上數量的一半,說好不一樣的風景呢,真是的。
「除了我很肯定我最近已經看了夠多電影了之外,那個時間我有別的課。」其實我有點猶豫要不要告訴別的動物,但我渴求更多的慾望指使我加深我和阿雅安間的交情。「『Beastar第一年』,我是切里頓學院今年推薦的青獸Beastar。」我低頭看著盤子中的蘑菇起司馬鈴薯說道,可以綑成一團戳起來還挺方便的。
「什麼,你就是那個大灰狼?」阿雅安好像有點驚訝的樣子。每次有生命動物獲得推薦,都會引起輿論的注意。
「而且因為未成年,媒體報導不能公布照片,所以不會有動物想到全身雪白的你就是切里頓學院今年推薦的青獸Beastar,這真是太有趣了。」阿雅安戳走了我捲好的起司蘑菇馬鈴薯。「這個也很好吃!」他喝了口水,擦擦嘴。
「終於又有生命動物被提名可是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呢,你一定要脫穎而出成為壯獸Beastar替生命動物發聲啊!」連不吃肉的獅子都會這麼說,看來中央市平靜的水面之下暗潮洶湧,這可能是個得盡快處理的問題,在小波浪變成大海嘯之前。不過大家好像都忘了現任中央市Beastars是誰了一樣,但我覺得這暫時不是個好話題,比起說是忘記了,我覺得更像是害怕想起來。
在我迅速思考的同時阿雅安自己沉默了下來,戳著盤子裡的酪梨。
「說到生命動物,今天晚上怎麼辦啊。我一點點也不想去黑市吃肉啊,可是大家那麼期待的樣子又不好直接掃興。」對於困擾著他的問題,如果是一年前的我,會直接告訴阿雅安我們就別去了吧,我剛好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晚餐。這個走向或許會開啟一段許多時日後仍然閃耀的友誼,支持著我們彼此向目標邁進,但是我貪心了。
就連現在,我都能感受到巨大社會生物的目光,那黏濁濕熱的氣息,我已經引起他的注意了。但是我今天站在了一個不同的高度,發現了我不曾注意過的地方,那些我沒看過的東西,會是什麼顏色的,會是什麼樣的氣味,我能夠在被吞沒之前了解嗎?不是想要個新的開始嗎,我應該要承擔這個風險。
「其實去黑市也不一定要吃肉的,就點別的東西就好了。」說是這樣說,但也要你可以扛的住同儕壓力等等不理解的目光。而且沒想到我居然說出那個禁忌字眼的時候也短暫的遲疑了,要對抗這種龐大的社會習慣壓力真的很困難。
「就這樣?」阿雅安看來有點不可置信。
「事實上大多數時候最簡單的方法都會是最好的方法。」但是這個情況的最簡單解是直接不去,我居然因為自私這樣對願意成為我朋友的獅子說謊。
「只是幾乎沒有動物知道黑市其實有準備專門給自然動物客人的食物,更別提當空氣中充滿誘人的香氣的時候本能的力量基本上是會輾壓一切抵抗的,所以原本不想吃肉的生命動物都會屈服。」我端詳著盤子上的櫛瓜,以往只在電視上看過的。
「什麼,黑市裡有準備給自然動物的餐點,這不是有點奇怪嗎?」阿雅安的疑惑讓我感到有些憂心。黑市改革明明就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而已啊,難道說對於嘗試整合表社會和裏社會的的努力基本上是完全失敗了嗎,只剩下讓年長的生命動物能夠光明正大的帶後輩去黑市的傳統?
「嗯,怎麼說呢……」我咬下櫛瓜,因為火候控制得恰到好處,飽滿濕潤的氣味在我口中綻放。的確是沒有嘗過的味道,但是卻沒有觸動任何東西。我很擔心這會是我未來生活的寫照。「你有聽過威怪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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