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0001仔細地搜索空無一人的科技研究所,室內的確沒發現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連其他改造人都沒有,但是他要是想外出探索,又要面對大門外虎視眈眈的變異人,還有危機四伏的叢林。
H-0001想來想去,不得其法,回到實驗室休息。他的電量還足夠,就沒進充電艙,只找了一張高腳椅坐著,上半身趴在實驗台上睡覺。
一迷迷糊糊地睡著,眼前就跳出一個視窗。
【SEED】
Launch and connect now?
YES / NO
Settings (Only Available before entry)
(【SEED】現在啟動及連接?是/否
設定(只供登入前操作))
H-0001依稀記得上次休眠時也有這麼一個視窗,這回在睡意中強撐著選了設定。
設定畫面裡沒多少繁複的操作功能,只懸浮著一段半分鐘不到的立體虛擬畫面,遠看很模糊,H-0001走近了,也還是模糊的一團——
直到他站在畫面前方,那畫面忽地如霧散開,復又裹住他。
他感覺到一隻手觸碰了他額頭的開關,然後一對手臂抱著他。
一如夢境中核心第一次被抱住的觸感,軀體相貼之處傳來溫熱的觸覺,甚至能聽得到、感覺得到對方左胸那裡鮮活的地搏動著,一下又一下。
除了虛擬投映以外,還有一把機制聲反覆提醒:
「啟動初期偵測到用戶大腦波動異常,無法設定Signum。為安全起見,一偵測到大腦波動逐步穩定,SEED已自動擷取最穩定並重覆次數最頻密的此段大腦脈衝為Signum,可由用戶自行具現化,可由用戶交互觸發,也可等待安全機制在現實12小時/夢境12年後強制啟動。建議自行設定及緊記Signum。重複:建議自行設定及緊記Signum…」
H-0001遲疑了一下,決定維持原狀,退出設定,選擇啟動和連接SEED。
他甫睜開眼,正站在人來人往的高空廊道上。
他竟然身處聯邦國──只是,這是一個和廢墟拉不上半點關係的聯邦國!
這是全盛時期的聯邦國──純白的穹頂靜靜地覆蓋著整座城市,隔絕了所有的自然光線、景觀與氣候;地面全部以白色的瓷磚覆蓋,不給泥土留半點縫隙;大樓林立,只有白色的外牆與透明玻璃,沒有名字,只在入口大門顯示著大樓編號。
路上沒有分行人路與馬路,只有統一的一種通道,分成左右往來的兩邊,以白色屏障分隔,一邊在空中投映出「Scientia est omnia(科技即一切)」,另一邊投映著「Omnia est scientia(一切即科技)」,每隔一米就能看到這樣的標語,以及一對廣播設備,無間斷地播放著聯邦國國歌。
冷冰冰的先進科技,單調得恐怖的白色,就是聯邦國的一切。
H-0001頂著一副同樣白色的軀殼,站在街上,仿佛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他連影子都沒有,因為穹頂設置了無數照明裝置,街上也全是智能街燈,白色的光線從四方八面而來,完全地包裹著這個城市。
他看著自己腳下沒半個影子,突然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誰?」虛空中忽地傳來一聲輕叱。「Expello!(驅逐!)」
下一刻,穹頂投射的白光變成了一束束紅光交叉掃瞄,刺耳的機械警報聲從四方八面齊刷刷地響起。
「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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