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睿恆醒來的時候,正倚在床頭,身上搭著薄毯子。手腕已經包紮妥當,後腦除了有些鈍痛感外,感覺沒什麼大礙了,倒是另一項發現讓他極為不爽。
他動了動手和腳,只見手腕和腳踝上都繫著細細的鏈子,一晃就叮鈴作響,極大幅度地限制了他的動作。
H-0001正在他面前,不知為何把自己弄得滿身是傷,手臂和臉上都摳出了好幾道深入肌理的血痕,可他半點沒管,跪在床上,替凌睿恆的手腕傷口換藥,動作戰戰兢兢,唯恐弄疼對方半分,一看到對方睜了眼,手倏地縮回去。
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深深地低著頭,聲音充滿乞求意味:「父親,對不起……」
「別再叫我父親,我不是你父親。我只有一個親生兒子凌文央。」
凌衍之欲言又止,嘴唇顫了顫,神情惶恐。
「怎麼?你對文央做什麼了?」凌睿恆心一涼。「你趁我得了怪病的那段時間,殺了他?」
「我只是,只是把他養在醫院,偽造一份親子鑑定報告,宣佈說當初實驗室把兩支試管搞混了,凌文央根本與您沒有血緣關係,這才把我找回來。為了保護我,您讓凌文央繼續當明面上的凌少爺,讓我掛著養子的名義,低調地繼承凌家……」
「我還要問你,之前那次談判,你是不是故意將文央交給警方,意圖借刀殺人?」
「沒有!真的沒有!」凌衍之拚命搖頭。「我知道先生疼他,我殺掉他的話,先生一定會恨我的……!」
「算了。你這段時間都做了什麼『好事』,通通交代清楚。」
凌衍之再也不敢隱瞞什麼,囁嚅著和盤托出,學會了「催眠秘法」引發渴睡症以及操控手下。
凌睿恆暗中鬆了口氣:看來H-0001對這個世界不過一知半解,他連自己身處在一個夢裡都不知道。
這樣看來,比起那個能與他拼命的夢境入侵者,凌衍之更像貨真價真的Underworld土著H-0001。
他心裡想歸想,臉色還是要擺的:「現在就把文央接回來。我要見他。」
凌衍之哽咽著,拼命搖頭:「不,不可以……先生有了他,就不會要我了。」
「還是不死心?」凌先生垂眸,揚了揚沒傷的右腕,鐵鏈「叮鈴」作響。「這就是你所謂的『對不起』?把我困在床上,隨你擺佈?」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怕先生再傷害自己,或者,丟下我走了……先生放心,除了不傷害自己和不離開我這兩項,您說什麼我都聽話,您要什麼我也給你找來……」
「那麼,我讓你去死呢?」凌先生臉有慍色,吐出涼薄的一句。
凌衍之似乎早料到他會這樣說,真拿來了一把手槍,雙手捧著,神色淒苦地遞過去。
凌睿恆心中冷笑:戲演給誰看呢?
凌文央落在這H-0001手裡,自己被囚禁在凌家,無法觸及,對H-0001胡亂出手,等於害了凌文央與本體林晏舒。
12年脫離夢境的期限,不就差一會兒嗎?到時他要走,這混帳小子攔不住他。
他看穿了凌衍之本質上是個受虐狂,沒膽子傷害他;以自己對心理學的了解,在這段時間裡,自己雖然人身不自由,卻絕對是安全的。
凌先生閉了閉眼,沒接手槍。
「為了文央的人身安全,我怎麼敢貿然殺掉你?凌家早就是你的了,我不過是階下囚,只要文央能回到我身邊,你愛怎樣對我都無所謂了。」
教父雖然放低了姿態與養子說話,可是對養子而言,話裡顯然而見的偏愛只讓他更痛苦。
凌先生再淡淡地補上一句:「別自欺欺人了,槍裡沒有子彈,誰都殺不了。你怕被你迷戀的人親手開槍打死,也怕你迷戀的人開槍自殺。」
凌衍之悲哀地發現,他在這場角力中,表面上贏了,實則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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