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來的卻不是雷克斯的早安吻，而是各式各樣的咒語，打得大逆不道的學徒抱頭鼠竄，一會兒被塞了一嘴的蛆蟲，一會兒長出八隻毛茸茸的手，只能在地上跟蜘蛛一樣爬，最後變成畸形的三腳老鼠，在一灘臭烘烘的爛泥裡翻滾了半天。
「臭法師──雷克斯，你怎麼可以翻臉不認人？！」H-0001好不容易等法術消停了，回復原狀，躲到角落裡，不忿地大喊。「昨晚是你先誘惑我的……我還是犧牲色相的那個……」
凌睿恆下體又痠又痛，寒著臉對自己使了三遍清潔術，聽得H-0001這樣說，不禁再度勃然大怒。
「什麼誘惑？發冷而已！要不是你把我抑制詛咒的藥劑偷走，我會這麼狼狽嗎！」
「呃……詛咒？」
「不然呢？」凌睿恆現在半點都不想跟他客氣。「我是真不懂，為什麼你總是陰魂不散，壞我的事，行事完全不可理喻，連跟一個醜八怪性交，都能沾沾自喜！」
「你──你能不能先說清楚，詛咒是怎麼回事？」
凌睿恆不理會他，幾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隨手使了幾個法術，若有所思。
「咦，魔力消退的速度減慢了不少，唯一和之前不一樣的，就是出現了這隻逃走後又不請自來的老鼠。」
「說誰老鼠呢？！」
兩人大眼瞪小眼，H-0001終於藉著塔壁破口照進來的日光，把雷克斯全身赤裸倚在床上的樣子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如同刀傷一樣滲著黑血的黑紋……
兩條瘦骨嶙峋的腿抖震得厲害，殘留著縱欲過度的痕跡，四肢上各有一圈猙獰的傷疤，跟斷肢駁回去似的……
那張近乎毀容的臉，慘白得像大失血的臉，熟悉的神情，氣憤或被弄疼時總會半瞇起左眼的習慣……右眼眼眶裡還是空的……
H-0001後知後覺地慘白了臉。
不會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我我我我昨晚該不不不不會和先生和凌的幽靈或惡魔做了吧……」
雷克斯冷笑一聲：「不是幽靈。惡魔？算是吧，我聽過你的夢話，不都在叫我『邪惡的雷克斯』嗎？別人不都說我把靈魂賣給地獄了嗎？安予咒我下地獄，我看也快了。」
「那，那個……先生……凌……不，老師，對不起啊，昨晚，昨晚那是一時衝動，咱們能不能當作無事發生，我我我現在就滾蛋，再也不會打擾……」
H-0001乾笑著打退堂鼓，雷克斯卻明顯不打算放過他，手一攫，就隔空把他摜在地上。
「我我我把抑制詛咒的藥劑全還給你，尊敬的法師閣下，能不能放過……」他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嘴上試圖作最後掙扎。
「還要什麼藥劑？」
凌睿恆雖然很不高興又和H-0001來這種「袒誠相處」，但好歹手杖材料自行回到了手上，又發掘出某種應急用處，心情尚算不錯，在床上支著頤開口。
對H-0001來說，簡直語出驚人。
「H-0001，回來了就給我留下來，有用處。我們暫時和解，合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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