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就這樣糊裡糊塗地載著他的前老師兼一夜情情人出門了──他稱之為「屈服淫威」。
都怪那個可惡的命運共同咒!
要是不幫雷克斯,就遲早會和雷克斯一起墮落成低級惡魔;都怪自己人太好,覺得「睡了人」──或者說,強行讓對方睡了自己,要負點責任,結果對方根本把他當成飛行和暖床的工具……
暖床,一開始說的就只是字面上的暖床。自從那次以後,自稱「聯邦國S級研究員凌睿恆」的這個人總在詛咒發作覺得冷的時候,在龍背上拽他的逆鱗。
所有的龍都討厭逆鱗遭觸碰,可是H-0001一聽到他接下來的話,無論如何都生氣不起來。
「我冷了。你張開嘴,叼著我,注意不要咬到或者吞下去。」
噴火龍的體表溫度其實比人類低,但口腔裡因為呼氣的緣故,一直是熱的,據凌睿恆所說,待在裡面就像泡在火山湖裡一樣暖和。
「可是老師,你這樣不就等於待在我的口水裡……」H-0001小心翼翼地說著,嚥下了後半句──他的舌頭還有可能不小心舔到人。
「有問題嗎?」凌睿恆淡淡地反問。「我測試過了,噴火龍的口水沒有毒性,裡面還充滿火元素,可以稍稍補充魔力。」
「難不成你……你還打算吃我的口水???」
H-0001每次一想及此,都驚嚇得差點把人吞下肚子,可又有一縷朦朧的小小心思在心底裡飄來蕩去,系統提醒他出現「快樂」情緒的次數愈來愈多,卻又不致於觸發懲罰機制。
「其實……其實我們可以像那晚那樣,我化人形抱著你……你那晚看起來不是挺舒服的嗎?」他某天大著膽子提議。
「有嗎?」凌睿恆無機物般的灰眸冷冰冰地上下打量他。「做那種事情的時候,我無法集中精神思考。沒印象。」
「無法集中」──這大概是這位死亡法師嘴裡最美妙的情話了。
「再『實驗一下』,行不行啊?」
「不用實驗,我知道。不就是刺激海棉體和人體裡的腺體引發射精嗎?你那樣的做法簡直多餘。」
凌睿恆嘴上說著,一把推倒了H-0001,伸出手,施著咒,隔空攫著他的性器就是一頓毫無感情的高壓高速擼動。
「嗷!」
快感如急風驟雨掩至,直衝H-0001腦海,他馬上就勃起了,小腹和下體一直收緊,不到十分鐘就敗在對方「手」裡。
H-0001有點不甘心:「老師,這樣爽是爽,可是太快了,根本來不及慢慢享受……」
「可聯邦國生育部的程序時長就是這樣。」凌睿恆皺了皺眉頭。「『慢慢享受』很重要嗎?」
「生育部?」H-0001不解。
凌睿恆直接用水鏡模擬畫面給H-0001看。
和管治行政及資訊大樓「BRAIN」、國立醫院、以及所有的國立住宅國立工廠一樣,生育部也是一幢純白色四四方方的建築,播放著聯邦國國歌。
除此以外,還有一則循環廣播,不厭其煩地提醒國民。
「各位聯邦國民,生育是文明、科學及秩序的美麗體現。各位聯邦國民,生育是文明、科學及秩序的美麗體現。各位聯邦國民,生育是文明、科學及秩序的美麗體現……」
生育部外分成了兩條隊伍,一條男性隊伍,一條女性隊伍,隊伍最前的一對男女正在簽字握手,宣讀生育宣言。
「本人,國民8912,經由【Wisdomisor】分析,基因與國民4300適配度達到97.9%,生育能力正常。」
「本人,國民4300,經由【Wisdomisor】分析,基因與國民8912適配度達到97.9%,生育能力正常,已預先接受荷爾蒙注射至卵巢,準備受孕。」
「我們謹此宣誓,一心一意為聯邦國、為人類文明,培養出最優良的下一代。」
戴著笨重頭盔型【Wisdomer】的男方宣誓後看起來興奮極了,紅光滿面。
「我活了五十多年才終於第一次配對到基因適配率95%以上的國民!只要生出基因更優秀的後代,不但會獲得【Wisdomisor】豁免勞動需求升級一次,下一代還可以從我這樣的工廠工人升為加裝【Tongue-of-head】的工頭!」
女方才剛成年不久,戴著耳罩一樣的輕量版【Wisdomisor】,則沒什麼特別的情緒起伏,只倨傲地一抬下巴。
「萬萬想不到我基因這麼優良,配對過好幾任醫生、飛行員與研究所職員,竟然會被【Wisdomisor】安排跟一個劣等老工人配對。不過,這都是為了聯邦國,為了人類進步,就貢獻出我的基因吧。」
接著,是生育部職員像凌睿恆對H-0001做的那樣,只是換成虹吸機械,在眾目睽睽下替男方取了精液,再用一根細針抽取女方的卵泡液。
「生育部會替國民挑選最優秀的受精卵培養,請經濟能力較高的女方靜候生育部通知領取初生兒撫養。生──育──禮──成──」
兩條隊伍後圍觀的人掌聲雷動。
還未等到掌聲完結,為了節省時間,職員馬上傳喚:「請下一對成功配對的國民上前。」
那對男女頭也不回地分道揚鑣。
H-0001驚得合不攏嘴,驚愕地望著水鏡裡的畫面。
「就……就這樣?」
「對。」凌睿恆很乾脆地點頭。「大幅簡化結合儀式,受精卵全程在實驗室裡挑選,培養到成熟階段,不必浪費時間做絕種Homo Primo(原人)和Deficio(缺陷體)才會做的事。所以我根本不明白,為什麼你要做無意義的事,還是跟一個男人做──」
「你錯了,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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